微微一笑,敖楚戈迎身挺上,瞬息裏,冷芒暴閃,那一股光華,卻在出現的同時候然形成一個斜十字,而斜十的影像才入人眼,又突然幻成了一個“霍”“霍”流轉,宛似烈陽飛旋的大光輪!


    光與光頓時纏絞,刀與刀在人的視力不及追攝的過程中穿插,看上去,隻是一片燦麗眩映的彩芒波閃,童宗義已倏躍七步,肩頭殷紅一片。


    光斂人現,敖楚戈的鋼棒仍是那隻鋼棒,他柱在身前,臉上展現著一樣和善又開朗的笑容。


    自始至終;李映霞就未能助上一臂之力,因為,她根本便沒有出手的機會。


    童宗義手下的殘餘們,已經不自覺地站了老遠,他們雖然仍保持著包圍的陣勢,但誰也看得出來這個包圍的陣勢是如何薄弱空虛!


    這些人全畏了,由他們驚惶的眼中可以看出來。


    童宗義咬牙吸氣,“嘶”“嘶”有聲,一張黝黑的麵孔早泛了灰。


    敖楚戈和祥地開口道:“還要繼續下去麽?”童宗義痛恨已極地啞著聲道:“不要得意過早,敖楚戈,距離最後的結果,還早得很:“敖楚戈一笑道:“以目前這種光景來說,你自己估量,你,以及你這批殘餘手下,尚有多少僥倖的機會?”咯咯咬牙,童宗義道:“鬥殺中的情況是瞬息萬變的,初始的順利,並不意味著結尾便一定相同!”


    敖楚戈道:“你看得不夠遠,童宗義。”


    童宗義憤怒地道:“我不會被你嚇退!”楚戈撫撞著棒柄,緩緩地道:“自來,我不嚇退我的對手,我隻是殺死他們!”


    肩上的血已浸透了衣襟一大片,童宗義卻居然強硬如故地道:“今天,還不知道我們是誰要殺誰!”


    笑了,敖楚戈道:“你一向嘴巴硬,童宗義。”


    臉孔歪扯了一下,童宗義大吼:“我的手上刀切肉更利!”


    敖楚戈向前走了一步,道:“肉在我身上,你隻要有本事能切下來就行。”


    童宗義緊握著他的兵刃,嗔目切齒:“姓敖的,讓你狂,看你能否闖得過這片血網!”


    敖楚戈笑道:“有趣,布成血網的血全是由你們灑出,包括閣下在內。”


    童宗義此刻的精神是痛苦的,情緒是矛盾的——他自是忍術下眼前所受的冤氣,但是,經過方才那一陣拚殺,他也深切體驗到對方那種狠猛勇悍的威力是如何難以抗衡了。他雖有滿胺的憤恨,但卻又忌憚於敖楚戈無匹的本領。


    輕輕地,李映霞湊近了敖楚戈,頰上淚痕未幹的低問:“剛才,你沒受傷吧?”敖楚戈笑笑,道:“沒有。”


    李映霞羞澀澀地道:“我真擔心……”


    點點頭,敖楚戈壓著嗓門道:“隻是一天的時光,便能贏取你的關懷,這個成績,我已經認為非常滿意了,多謝多謝。”


    臉色在淚痕中紅得多鮮艷。李映霞忸怩地道:“什麽時候!


    虧你還有心情說這些……”


    敖楚戈眨眨眼,道:“苦中作樂。韻味更長,昭?”對麵——童宗義像是又下定決心了,他手上的‘蟠龍刀”微舉,氣貫丹田,石破天驚地吼喝出聲:“再圈上!”


    圍住四周的那些漢子個個麵麵相覷,猶豫不前,恐懼與怯縮,業已明明顯顯地流露出來。


    神色獰厲,童宗義怒叱:“聽到沒有?再圈上!”


    於是,那些心驚膽顫,鬥誌早喪的仁兄們隻好硬著頭皮,蹭蹭挨挨地往上再度圍攏。瞧他們那種舉步艱辛,唯恐越前的窩囊樣,童宗義幾乎氣炸了肺,而敖楚戈卻覺得既可憐。又可笑。


    往上挺立,童宗義刀刀虛揮,“削”聲銳響中,他暴喝道:“今天我們與姓敖的勢不兩立,必分存亡;這—次圍撲,大夥豁死上,以命搏命。姓敖的不是鐵打金鋼,隻要我們一條心,定能將他擺平!”


    那些漢子個個麵無表情。眼神木然,童宗義的話,他們似乎並沒有聽到,因為,他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敖楚戈手握的鋼棒子上了。


    他們當然知道,說什麽道什麽全不管用,隻有敖楚戈那隻棒子,才是切身利害,真正要命的玩意!


    口中“暇”了—聲,敖楚戈道:“此時方才給你的手下打氣壯膽,童宗義,未免稍嫌遲了點吧。”


    童宗義大喝道:“你膽怯了麽?”


    哈哈一笑,敖楚戈道:“列位在零鴨子上架,我卻何來膽怯之有?”童宗義惡毒地道:“這一交刃,便是生死論斷!”敖楚戈—笑道:“總也該有個論斷的,朋友。”


    童宗義狠辣地道:“我們豁開看吧!”


    他的人就仿佛跟著這句話—同飄過來,“蟠龍刀”揮劈如電,七十九刀流燦旋飛,暴圈敖楚戈。


    敖楚戈棒起似星點流盼,彈跳縱橫,眨眼七十九棒又準又快又強硬的連串碰開了敵人這一輪快攻!


    淩空六個空心斜鬥,童宗義刀閃刀削,為勢如石火電光兜頭斬向敖楚戈,幾乎不分先後,一溜鋒冷同取李映霞!


    冷哼一聲,敖楚戈棒如飛天,透空直撞,他的右手反回,“無雙劍”出掠疾射,“鏗鏘”碰擊,完全把童宗義的攻擊壓了出去。


    往後驚退中的李映霞,這時才堪堪來得及舉劍招架,冷汗滲滲中,她明白了什麽才真叫“高手”!”


    童宗義一閃又進,片片的雪花與四縱的冰電幻成了他的刀,他像是瘋狂了,一上手便是狠拚狠打,同歸於盡的死幹架勢2方才、他分襲李映霞的一刀,給他的手下們帶來了“靈感”,這時,他的—幹手下突然蜂湧衝上,都不約而同地齊齊撲向李映霞。


    棒繞盤揮,動作如電,敖楚戈—連串地快速反擊,擋過了童宗義的逼撲,他目光一寒。破口大罵:“不要臉的一群下三濫,你們就隻曉得欺侮—個女人?”吼罵聲裏,他飛掠似流光越穹,“無雙劍”一穿而出,倏幻為雙,兩名大漢尖嗥如泣,透背出胸,硬被劍刃的一撞之力搗出了丈外:猛蹲身,“無雙劍”倏化為前後長刃一柄,他手中握鋼把,旋起一度圓月也似的森森長弧,鋒口破空,尖嘯刺耳,兩顆鬥大人頭已經帶著滿腔的血雨,滴溜溜地彈上了半空。


    童宗義狂吼著閃進,刀斬掌劈,來勢猛烈無比!


    敖楚戈旋轉得仿若風車,旋轉中,“無雙劍”時幻十字叉影,時呈孤虹劃圓,時為單,時成雙,須臾問又將童宗義強逼出去!就在敖楚戈逼退童宗義這短促的交手過程中,僅存的幾名童宗義手下業已圍住了李映霞,刀槍並舉,狠攻猛殺,李映霞揮劍抗拒,孤力抵擋,但是,雖然隻這一刻,她已險象環生,危在旦夕了!童宗義甫往後退,敖楚戈已雙腳猛撐,背下麵上,貼著地層倒飛而來,“無雙劍”閃溜出冷芒,“剖”的一聲給一個斑頂漢子大開了腔,當花花綠綠的肚腸方才打破了豬膽也似“哺號”傾瀉—地,敖楚戈的左手鋼棒已在一抖之下生生砸碎了那位滿臉疙瘩的漢子腦袋:過程的演變是一個時間發生——一名瘦削猴瑣的青臉漢子,便在敖楚戈解決他同伴的一剎間,一頭撞向了李映霞,李映霞才自險極地躲過了那辛大腦袋的一擊,青臉漢子已撞了過來,她急切之下,猛然挺劍刺去,劍尖透穿了瘦子胸膛,但是,瘦子手上的一隻“虎牙錐”也“哺”的一聲透進了李映霞腰肋!大吼著、辛大腦袋的竹節鋼鞭又泰山壓頂般揮落!


    李映霞身上一軟,整個人半跪下去,那種尖銳的痛楚直傳進她的內腑,牽動得她周身的筋脈全似扭絞了,頓時,她的眼睛便成了一圈暈黑!


    童宗義也飛一樣掠至。竹節鋼鞭挾著足以碎石裂碑的力道猛劈而下,辛大腦袋顯然是想辣手摧花——他居然企圖將津映霞砸成—團肉泥!


    風聲已經襲到李映霞的背上,但更快的,敖楚戈撲地滾來,他的鋼棒橫起硬架,“當”的—記鞭棒交觸,毗牙裂嘴的敖楚戈身子一震,右手“無雙劍”淬然又分成二,一劍斜著深深插進辛大腦袋的小腹,另一劍斜指剛剛進來的童宗義!


    “嗷一—”


    辛大腦袋張開兩臂,往後猛退,窄利的劍鋒自他肥厚多脂的小腹滑出,鮮血聚成一小股往外急噴,他連連打著轉子,喉嚨裏發出可怕的呼嚕聲,手上的竹節鋼鞭卻早拋落了……童宗義也在那突來的—劍下翻身相避。


    躍立起來,敖楚戈急切地問:“李姑娘,傷得怎麽樣?”人已坐在地下,李映霞的對麵便是那四仰八叉,凸目裂嘴死在那裏的青臉瘦漢,這漢子的胸口,尚有血水浸出。而李映霞左邊腰肋間的“虎牙錐”,卻仍插在肉裏,她痛得連連抽搐,汗水盈額,隻這片刻,業已臉色灰白,嘴唇幹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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