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能告訴我嗎?”懇求的語氣,渴盼的目光,洪原還是將一切都告訴了他。


    蔣天的心一下子跌進了穀底,他從不知道,艾莉兒是那樣的害怕寂寞,可是自己卻偏偏總是將她一個人放在冷冷的房間裏;他也從不知道她的過去竟是如此的可怕,可自己卻從來不曾給過她機會,讓她將心交給他;一直以來他隻相信,隻要自己努力了,就可以將她的心緊緊鎖在身邊,可是眼前的男人,卻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了解了她,擁有了她,身體的擁有能比心靈的擁有重要嗎?


    蔣天起身緊握著拳頭,他真的好想將他打倒,可是打倒又有什麽用?洪原恨恨地看著他,拉著他的領口,生氣地說:“我很愛她,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會很快樂。可是……一切都晚了,你現在知道又有什麽用?”


    洪原攥緊了拳頭,狠狠地打在了蔣天的臉上,兩個男人戰爭本來是要開始的,可是蔣天卻沒有動手,他的心裏除了艾莉兒的笑之後還有那憂鬱的眼神和那傷心的淚水。


    他走出了咖啡廳,心神恍惚地向前走著。洪原遠遠地看著他,也了解了他心中的傷痛,便也沒有對他有什麽恨意。


    曹明呆呆地看著牆上的吊鍾,這個鍾已經算是老古董了,還是爺爺在世的時候留給自己的,現在算算也已經有幾十年了吧,它還在不停地擺動著,證明生命的光彩。


    對於艾莉兒的死,他是有預料到的,可是沒想到她走得竟是這麽的早。靜靜地想著,還是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麽讓她這麽做呢?


    洪原輕輕地敲了敲診室的門,裏麵很安靜,難道今天他不用做生意嗎?正在不解地看著這個靜得可怕的診室,門吱呀開了,曹明疲憊的身子站在了他麵前:“進來吧,就知道你會來。”


    漆黑的屋裏,兩個男人靜靜地看著對方,聽著那牆上的吊鍾的鍾針在不停地走著,為他們訴說著時間的故事。


    “你知道艾莉兒為什麽會這麽做嗎?”


    “我就知道你會問我這個。我也在想她為什麽會這樣。”曹明輕輕地笑了笑,沒有想到他真的會問自己這個問題,看來她真的闖進了他的心中,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卻還是會有一些醋意呢?在和一個死去的人吃醋?不可思異,自己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她死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麽?”


    “沒有,我從她的口中知道的事,也都是些過去的事情,她對過去很愧疚,一直都沒有忘記那個男孩兒,我想她也是因為這個吧。”


    “不會的,她已經可以接受過去了,怎麽可能為這些?”


    “看來你真的很愛她,我不是和你說過嗎?她有嚴重的幻想症,也許那些事情都是她幻想出來的也說不定啊?”曹明將手輕輕地放在洪原的肩上,拍了拍。一直以來,他都在懷疑艾莉兒所說的是否是真的,甚至她的過去。必竟她的幻想症狀很嚴重。


    “不可能,一個人的過去,怎麽可能是幻想?我不相信。”


    “不信就算了,反正她都已經死了,你又來追究這些幹什麽?說不定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呢?”


    “看來在你這裏並不能找到什麽結果,我想我該走了。”洪原起身走到了門口卻被曹明一把攔住,他將他緊緊地摟在懷中,曖昧的眼神中,可以讓你感到渾身的雞皮疙瘩在蠕動,洪原一把將他推開,驚詭地看著他。“哎,不要這樣嗎!”


    門還是被洪原打開了,他很想離開這個讓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的地方,曹明輕輕地笑了笑,:“其實她死之前都沒有來到這裏,隻是有一天她在我們這裏看病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他們就走了,之後她就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裏。我想你去找找她的朋友,可能有所收穫吧。”


    洪原站在門口聽著,他的腦子在不停地隨著曹明的話語轉動著,想了想還是回到了他的麵前,:“那個人長什麽樣子?”


    “這麽關心?”


    “快點說。”


    “她應該是和艾莉兒很要好的朋友,好像幾年都沒有聯繫了,所以一見麵都很開心,甚至還抱在了一起。她長得很平凡,並不能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她,但是唯一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應該就是那顆在嘴邊的痣,很明顯。”


    洪原想著那天在墓場看到的每一個人的臉,並沒有什麽有痣的女人在啊?“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幹嘛騙你呢?”


    “她是你的客人嗎?”


    “不,她隻是來這裏看看的,應該是她的家裏什麽人有了精神方麵的病吧。”


    “謝謝,我走了。”洪原說完便匆匆忙忙地走出了診所,曹明遠遠地看著他消失的身影,搖了搖頭。


    ☆、秘密八


    蔣天將一件件衣服放進了背包裏,自從艾莉兒死後,他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個幾十平米的房子,每一個角落裏都有著他們的回憶。淚水和傷痛都在他的身體裏竄流著,將他推到了痛苦的邊緣。


    他決定了,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到外麵也許會好很多,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走到門口還是禁不住看了看這個曾經給過他快樂的地方,是的,快樂與悲痛總是在一念之間。


    洪原又回到了這個神秘的小屋,看著牆上那一張張子聰的照片,想起了艾莉兒看到他的眼神,多深的愛在裏麵呢?靜靜地躺在床上,有些潮濕的感覺,但還是能感覺到艾莉兒的體息,一種溫柔將洪原埋在了裏麵,使他透不過氣來,遠遠的,艾莉兒走向了他,那雙溫柔的手撫摸著他的臉,他開心地笑著,忽然一滴滴的血覆蓋了他的整個身子,使他無法呼吸,艾莉兒的臉變成了另一個人,子聰,還是那種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深淵,血海,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可怕,他消失了,迎接自己的卻是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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