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方進和方小華走出了警亭,方進打開車門,讓小華坐到後排,到前門準備開車。


    方進叫了一聲:小華,把車門關上。


    他沒注意,那個狼狗也溜上了車,一動不動的伏在方小華腳下。


    (二)


    方進下了車,打開車門,方小華也下了車,方進驚訝的看著那個狼狗緊緊的跟在小華後麵往家門走去,連忙上前攔住了它:我把它送回去,這是警犬,我們不能帶回家的。


    狼狗看到方進擋在了自己和小華中間,嵫牙低低的咆哮了一聲,把方進一驚,一腳踢過去:去,去,快上車裏,我送你回去。


    “不準,不準你踢它,”方小華在他身後尖起嗓子大叫了一聲。方進額然轉過身去,看見兒子嵫牙荷荷的喘著粗氣盯著他。


    方進不自覺的退了一步,他不知怎麽感覺兒子的表情很象身後那隻狗,隻聽方小華繼續說:你送他回去,我就不上學,天天去湖邊看他。


    方進心裏有點發寒,在兒子和狼狗中間讓了開來。狼狗隨著兒子走進了家門。


    方進楞愣的站著,有種說不出來的被孤立感覺。


    晚上,也許是房子裏多了一條生命把,方進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覺,起床到客廳看了一會電視,電視裏放的是 :激情燃燒的歲月。


    方進看著電視想著自己的心事,一個黑影在電視的螢光裏悄悄的走近了他,依偎在他的腳下。是那隻大狼狗。


    狼狗趴在他腳下和他一起看著電視,方進突然覺得心裏煩躁,拍了拍狗頭,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起身去睡覺。


    走到房門口,突然身後電視又響了,嚇了他一跳,回頭一看,原來狼狗嘴裏含著遙控器又打開了電視。


    方進搖搖頭:這狗是警犬還是寵物啊?隨它去把,睡覺!


    他一打開房門,狼狗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在他前麵衝進了房間,對著窗戶汪汪的狂叫起來。


    方進一巴掌拍在狗頭上:別叫,這麽晚了,打攪別人睡覺。


    狼狗叫得更凶了,極力想爬到窗台上去。方進連拖帶踹的把它趕了出去。


    “這死狗,明天帶它去防疫站查查” 方進都囊著脫下睡衣鑽進被窩,很快進入了夢鄉。


    朦朧中聽到有東西在玻璃上輕輕的敲著,聲音越來越響。是窗戶那的。


    方進睜開眼睛愣了愣神,爬起來拉開窗簾,外麵什麽也沒有。


    方進打開了窗戶,伸頭往外麵看,冷風吹的他一激靈,但還是看不到什麽東西。


    夜色很黑。


    方進伸回頭,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正往床上走,想想回頭把窗簾拉開,然後上床準備繼續睡覺。


    窗戶外那敲擊聲又響了,方進連忙往玻璃外看,還是什麽也沒有。


    方進咬咬牙,正要再起來上床,突然不動了。


    窗外一個女聲在唱: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未曾開言心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聲音就象有人緊貼在玻璃上對著屋裏唱,但窗外連個影子也沒有。


    聲音在繼續: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就說蘇三福命短,破鏡隻怕難重圓。


    這是他老婆活著的時候每天吊嗓子的戲腔。


    (三)


    確實是黃蘭的聲音,黃蘭雖然是小有名氣的演員,但不是戲劇學院畢業的,所以唱腔並不正。但她又覺得念戲是最好的練嗓辦法,所以總一個人早上起來在家練幾聲,外麵的人都不知道。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未曾開言心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就說蘇三福命短,破鏡隻怕難重圓。


    黃蘭總是習慣的把縣讀成扇音,短讀成斷音,說這樣比較好提氣。在他們還是夫妻的時候,方進總愛拿這個開玩笑,這是隻有他們夫妻才知道的閨密。


    現在,窗外開始唱第3遍了,


    蘇三離了洪洞扇,將身來在大街前。 未曾開言心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就說蘇三福命斷,破鏡隻怕難重圓。


    是妻子,不會錯了,雖然回來後和妻子的遺體道別了,雖然聲音怪裏怪氣,但確實是妻子的聲音,而且這些詞的念法是別人想模仿也不知道的。


    你回來了嗎?回來看我了嗎?方進眼框濕潤了,正要起床去開窗戶,突然聽到外麵的聲音尖叫道:別過來,別過來,你這畜生。你不是人。


    方進一下愣住了,痛苦的在床上呻吟:蘭,是我對不起你,我也不想走啊,你還不原諒我嗎?


    窗外的尖聲又叫道:你不是狗。你不是狗,你是什麽,是什麽?你這個怪物,走開,走開啊。


    鎖上的房門嘰呀一聲開了,狼狗狂吠著衝破了窗戶玻璃,撲了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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