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爬上大樹之後,稍作休息了一下,平息了氣息,對著眾人道:「現在秦某已經來到了這棵樹上,接下來首先要做的就是將屍體先拉上來。」


    說著,秦元繼續跨坐在樹幹上,俯身兩手抓著草人,將草人從下方「拎」上了樹幹,讓他也學自己一樣,跨坐在樹幹上。


    將草人拎上來之後,秦元從懷中取出匕首,隔斷第一根繩子,抓住其中一頭,將斷了的繩子全部收了回來。


    繩子被秦元收起來之後,之前繩子所在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繩子劇烈摩擦過後,而產生的痕跡,與當日秦元在案發現場樹幹上發現的摩擦痕跡,基本一致!


    繩子被秦元收起來之後,秦元將其用匕首將其隔斷,剩下的繩子約為四米,大約和當日所發現的那根繩子長度差不多。


    秦元將這根繩子重新在樹幹上係好,就如同普通人上吊自縊一樣,將繩子捆綁在樹幹之上。等到繩子捆綁好之後,秦元將繩子往上拉起,直到拉倒繩子的最低端,抵到樹幹之上,這樣一來,繩子就無法繼續往上攀升了。


    秦元先將草人扶坐在樹幹之上,然後將拿在手上的,上麵的繩子勾在草人的脖頸上,這裏就像普通人自縊一樣,僅僅是將繩索套上去,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做完這一切之後,秦元拽著緊挨著草人脖頸處上方的繩索,慢慢往外移去。隨著距離往外移去,草人脫離樹幹,隨著秦元雙手不斷鬆緩繩子,草人一點點往下沉去,直到繩子完全放完為止。


    整個過程,秦元都盡可能的放慢自己的動作,盡可能的還原當時的情景。


    當繩子放到底,草人隨之也掛在樹幹上,就這樣,重演了案發現場,秦元等人看到的那一幕。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真假假(五)


    其實到了這一步,所有的人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秦元現在隻差最後一步,那就是利用最後一根繩子,也就是第二根繩子原路爬回去,在將繩子割斷收起來,一個完美的現場就這麽誕生了。


    吊死青衫的那個案發現場,有兩個比較難以實現的地方,第一就是青衫吊死的位置,距離地麵比較高,因為無論兇手無論是誰,都必須先爬上樹幹,用秦元剛才所用的手法,將青衫吊在樹幹上。


    第二就是想要完成第一步,就一定會在現場留下腳印。除非兇手真有桑那般實力。


    但是利用秦元剛才演示的辦法,無論兇手是誰,都可以在不留下任何腳印的情況,利用三根繩子偷天換日,將屍體吊在樹上後,抓著最後一根繩子,金蟬脫殼。


    其中,那日秦元在案發現場發現的數個疑點,包括結頭完整平滑被割斷的繩頭、樹上的深深摩擦痕跡,都和秦元演練手法留下的證據,如出一轍!


    秦元將匕首收起來,望了望樹下的眾人,清清喉嚨高聲道:「諸位,你們也看到了,這就是兇手當日殺害青衫時,所用的手法。這裏麵有幾個關鍵點,秦某在這裏在稍微補充一下。」


    「第一,草人和真人的區別很大,如果是真人,那麽以秦某的力量,恐怕難以完成,但是對於從小就生活叢林中的你們,秦某相信,你們中的任何人,包括女人,都能輕而易舉的做到這一點。這一點,我想沒有人反對吧?」


    關於秦元的這個問題,眾人皆是點點頭,跋狐更是連連點頭,小聲嘀咕道:「這還用問,雖然我的力氣不大,但是就青衫的重量而言,拽起來那絕對是綽綽有餘的。」


    看到眾人沒有疑問,秦元滿意的點點頭,繼續道:「第二,青衫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如果想讓他像草人一樣任由擺布,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在受人擺布的時候,就已經是死人了。所以,也就說,青衫的真正死因,不是上吊窒息而死,而是被人用繩子事先勒死,然後在將屍體用剛才的手法,吊在了大樹上。」


    「這一點,死者脖頸處的青黑色勒痕以及屍體特徵,都可以證明。」


    聽到這裏,巫公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的一個族人,去看看青衫的屍體,是否真如秦元所說那般。


    那名族人掀開草衫,仔細的觀看了一下青衫脖頸處的地方,果然有一道深深的青黑色勒痕。


    見到族人點頭,巫公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兩點結合起來,應該就可以證明,青衫是活生生被人勒死的!」


    巫公此言一落,巫頌族人頓時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雙眼通紅的望著薑戎族,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趨勢。


    「吼!」


    在這關鍵時候,巫公趕緊給在一旁「鎮場子」的老虎,低聲吼了兩句,告訴它,該出來壓場麵了。


    果然,這一聲虎嘯下去,巫頌族人立馬安分不少了,雖然情緒還是很激動,但是兩邊打起來,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這一點,讓秦元不由嘖嘖稱奇。


    信仰,有時候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等到眾人情緒稍微恢復了一些,秦元這才幹咳一聲,繼續道:「第三,兇手的作案工具很常見,就是繩子。像秦某手中的三根繩子,就是秦某利用草麻纖維搓成的,事後,兇手隻要將繩子燒了,那麽所有的證據,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聽到這裏,眾人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桑輕咳一聲,忍不住問道:「秦元,你這話的是什麽意思?」


    秦元的臉上浮現一絲尷尬,摸了摸鼻子,訕訕道:「這話的意思就是,秦某雖然破譯了兇手的手法,也知道兇手是何人,但是秦某沒有證據,沒辦法指正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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