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帶著些警告,所有人都被嚇住了。


    “你們出去吧,往外一直走。現在人鬼被定住,還能拖延一會時間。不要妄想著在地上苟著,他們絕對會在天亮之前抓住你們。”


    他語氣強硬到所有人都聽出了口中的逐客令。


    趙牧敏銳地朝四周看去,沒發現什麽後,他點點頭:“再見。”


    “再見。”


    卓凱勻語氣緩和,笑了笑。


    所有人都被桌凱勻這一副突然變臉的樣子驚呆了,等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不是桌凱勻不想留他們,而是留下他們真的會出事。


    幾人迅速轉身離開。


    等幾人走後,董青岱疑惑問道:“卓哥,你剛剛為什麽不賭一把呢?趙牧很厲害的,興許他和boss決鬥後,還能直接完成任務呢。”


    卓凱勻搖搖頭:“不,直接和鬼決鬥,絕對是個找死的行為。我們要相信趙牧,他之前可以崩壞那麽多世界,這次應該也可以。”


    實際上,在剛開始發現自己變成鬼的時候,卓凱勻還秉持著身為警察的正義思維。


    可是如果那次不是董青岱救了他,他早就魂飛魄散了。


    那時他終於意識到,原來不是所有的鬼都能保持完整的意識,他們易怒、易貪,隻要是比自己實力弱的鬼,都會選擇吞噬,毫無理由。


    他終於醒悟,他們不再是人,他也不再是人。


    隻有在看到那群玩家的時候,他才仿佛回到之前作為人的感覺。


    所以這次在看到趙牧的時候,他格外高興。


    因為隻有在世界崩塌的時候,boss的意識才會瓦解,那些鬼才會失去意識。


    這也是他們吞食鬼強化自身的最大的機會。


    卓凱勻看了眼那邊的流浪漢。


    正如他之前說的那樣,他相信趙牧。


    ————


    在幾人出來後,趙牧一路往前狂奔。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大佬,你跑那麽快做什麽?”


    就在這人抱怨的一瞬間,趙牧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所有人錯愕地站在原地,然後望向羿明:


    “隊長,他這是要去哪?”


    羿明搖頭,然後咬咬牙:“算了,跟上他!他可是趙牧,一定是找到了正確的路。”


    幾人跟著趙牧的方向狂奔。


    趙牧跑了不知道多久,他停在一個下水道前。


    其實他跑的時候,根本沒在意自己跑的是哪個方向,而隻是在單純地跑而已。


    因為卓凱勻的那句“往外跑”。


    他在暗示他們正確的離開方式。


    卓凱勻告訴了他們好幾條重要的信息,甚至是這個世界的設定,說明對方摸爬滾打了那麽長時間,應該也早就知道該怎麽正確地告訴玩家信息。


    可“外”這個字,很奇怪。


    如果卓凱勻想告訴他們正確的方向,完全可以說一個準確的方位。


    又或者受到某些限製,無法說出正確的方向,那防止誤導他們,也絕對不會用“外”這種模糊的字眼。


    畢竟相比較說一個模棱兩可的信息,不如不說。


    既然對方敢說,那麽一定是經過反複推敲的。


    那麽,也就說明,往哪個方向跑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跑。


    隻要跑到一定距離,下水道就會出現。


    此時,護欄網依舊倒在地上,上麵掛著繩子,還依稀可見他之前那個腳印。


    趙牧站在原地,等了一會。


    那些玩家終於姍姍來遲。


    “我去,隊長,你居然能準確預料到大佬的路線。”


    一個人手裏拿著羽絨服,背著書包,氣喘籲籲的同時,還不忘恭維隊長和大佬。


    羿明看到趙牧,也詫異了一下。


    他之前也隻是隨意猜測,畢竟街道上的路口那麽多,他到後麵,幾乎是破罐子破摔,隨便指了指方向。


    沒想到居然真的又遇見大佬了。


    看到那個熟悉的繩子,他們終於放下了心。


    “奶奶的,終於回來了。”


    五位玩家一個個往下水道裏攀爬。


    經過卓警官的提示,他們再也不敢生出任何在上麵過夜的想法了。


    卓凱勻是警察,雖然變成了鬼,但給人的感覺還是人。


    剛剛就像是被敵方抓住,準備問斬的前一天晚上,突然被潛伏在敵方的臥底從牢裏救出來一樣。


    甭管什麽人鬼和鬼人了,能救他們的,都是好人。


    對於好人的勸告,他們深信不疑。


    他們在下水道又繞了幾圈後,往橋洞下走去。


    剩下的玩家果然又縮在一起,由於他們沒有上去過,沒有任何的食物,有些玩家已經開始發起高燒。


    恐怕過不了多久,這些玩家就要失去性命了。


    羿明連忙掏出兜裏的巧克力,遞給了那幾個人。


    其他玩家看到背著書包和那些羽絨服的玩家,一個個激動不已。


    “隊長!你們是去了地麵嗎?”


    羿明點點頭:“這些待會再說,你們先吃點東西,我們帶了很多。”


    幾個人剛長跑過,一點也不冷,他們經過剛剛一起的刺激奔跑,也互相有了信任感。


    如果不是大佬、卓警官,哪怕一個地方出現紕漏,他們都會死在這個世界。


    而且最後還是隊長一直在鼓勵他們跟上來,這才及時到達了下水道。


    他們看著那群玩家,也更加有了責任感。


    “你們先把羽絨服蓋在身上吧,我們剛跑過,不冷。”


    他們把身上羽絨服脫了下來。


    “孩子,你那麽久沒吃飯,也餓壞了吧。”


    羿明樂嗬嗬地拿出幾個麵包,和最後一塊巧克力,遞給了小山。


    小山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謝謝神仙哥哥。你問什麽,我都會回答的。”


    羿明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這孩子那麽上道?


    實話說,他原本就是想從這個小男孩身上套一些話,雖然可能不是現在,但是先打好關係,後麵也好繼續聊下去不是?


    他沒想太多,隻是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坐在地上歇息。


    一時間,這個橋洞安靜下來,隻有眾人吃東西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從橋洞另外一個方向傳出來:


    “小山,你這裏怎麽這麽香?是不是找到了什麽好東西?一定吃不完吧,叔叔替你解決一點嘛。”


    小山聽到這句話,慌忙把巧克力放回了兜裏,然後假裝啃著剩下一半的麵包。


    那一半,原本是留給小黑的。


    一個頭發亂糟糟的中年瘦弱男人走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到小山手裏的麵包,眼睛冒著綠光,語氣格外貪婪:“這麽幹淨的麵包,小兔崽子,從哪裏撿的?”


    然後他快速上前,奪走小山手裏的麵包。


    羿明皺了皺眉,在男人上前的一瞬間,抓住了對方的肩膀。


    可是對方的身體從他的身體滑過去,直接搶走小山手裏的麵包。


    羿明滿臉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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