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尷尬,”奧卡西安慰下屬,“躲在地下工事裏的人一定是軍人。而且,即便有個把平民在轟炸中死去,也不是我們的錯,那隻能怪他們站錯了位置。”


    “如果您同意使用智能鑽地彈和巨型空爆彈的話,”埃裏森不要上司的口頭安慰,“那就請您發給我一份親筆簽名的命令書。按照規定,一次轟炸可能造成三十名平民傷亡,必須得到您的親筆命令。”


    奧卡西爽快地答應:“我馬上就簽。”


    台北。當晚,蘇庭哥和李明來到台北郊區的一座地下防空洞,管理防空洞的林主任出麵迎接,劉元手持攝像機給他們錄像。


    “歡迎蘇大明星,”林主任打著哈哈說,“我聽劉記者講,蘇大明星在北京乃至整個大陸都很有影響呢。”


    “過獎了。”蘇庭哥心裏很是受用,“寶島人傑地靈,明星雲集,我來這裏演唱,實在是班門弄斧。”


    “蘇大明星就不要謙虛了。如今台灣戰火紛飛,危機重重,明星們能走的都走了。蘇大明星迎難而上,來此義演,精神可嘉,精神可嘉啊!”林主任又指指劉元,“劉記者深入前線採訪,置個人生死於度外,既當攝影又當記者,一人頂兩人用,同樣也是精神可嘉啊!”


    劉元回敬:“林主任管理著諾大一個防空洞,庇護數百名市民,還是林主任勞苦功高呀。”


    “不是我吹,”林主任領著大家在洞裏參觀,“我這座防空洞,在整個台灣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在全世界也能排進前十位。這座洞修在地下五十米深處,洞頂用三層鋼筋混凝土加固。洞裏麵四通八達,有大洞小洞數十個,發電、通風、照明、通信一應俱全,儲存的食品可供一千人吃一年。這就是《西遊記》裏的水簾洞,而我,就是水簾洞洞主。”


    大家笑了。李明問:“你們幹嗎要修這麽大一個洞?”


    “以前這是台獨軍的一個地下軍事要塞,用來和解放軍對抗的。解放軍解放台灣時,炸過一次,結果隻啃掉了表層的一點皮毛,洞裏麵安然無恙。陳總統不是帶著老婆孩子逃跑了嗎?他丟下我們不管,我們憑什麽要替他賣命呢?於是就繳械投降了。”


    “這麽說,當初你也是躲在洞裏的一個台獨軍?”


    “慚愧,慚愧。”林主任不好意思地說,“好在中國政府既往不咎,很快就把我們釋放了。台灣解放了,這座防空洞也就廢棄不用了。廢棄以後也總要有人照看吧?因為我對這個洞了解,而且也有點兒感情,所以我就謀了個管理員的差事。一晃二十五年過去了,沒成想,阿癟又領著美國人和日本人打回來了。我恨阿癟,但這座老洞能重新發揮作用,我還是蠻高興的。這不,現在已經住進了五百人,還有人聯繫著要住進來呢。”


    蘇庭哥看到,寬敞的防空洞裏住了好多婦女兒童,過著無憂無慮地生活,似乎暫時忘記了戰爭的陰影。他問,“這裏安全嗎?”


    “絕對安全。”林主任說,“我不是說了嗎,洞頂有五十米厚的土層,還有三層鋼筋混凝土。別說美國人炸不中,就是他炸中了,那也就象撓癢癢一樣,洞裏的人該怎麽生活還怎麽生活!”


    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跑到蘇庭哥麵前,說:“庭哥,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當然可以。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小武。”


    蘇庭哥請李明給他和小武照了一張合影,寫上:“贈小武朋友,蘇庭哥。”然後送給少年。


    小武拿著照片高興地走了。看著他的背影,林主任說:“你們知道嗎,他是台灣軍區武司令的兒子。武司令的家屬於聯軍打擊目標,在第一天大轟炸中就被夷為平地。所以他的家人就搬到洞裏來住了。其實武司令完全可以把她們送回大陸,但他沒這麽做。不象當初台獨軍的高級軍官,戰爭還沒開始就忙著把老婆孩子往國外送。憑這一點,我就敢說,台獨軍守不住台灣,解放軍未必守不住。”


    晚上九點,演唱會正式開始。五百多人全都集中到最大的一個洞裏,蘇庭哥站在臨時搭起的舞台上,熱情洋溢地說道:“親愛的朋友們,在來這裏之前,我以為生活在戰爭中的人們一定是過著一種驚恐沮喪、悲觀失望的生活。看到你們,我才知道,盡管身處險境,你們依然樂觀向上,依然充滿了美好的希望。下麵,我將獻給你們一首我最喜歡的西部民歌:《在那遙遠的地方》。”


    在那遙遠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們走過了她的帳房


    都要回頭留戀地張望


    她那粉紅的小臉好象紅太陽


    她那美麗動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光


    我願做一隻小綿羊


    跟在她身旁


    每天看著她動人的眼睛


    和那美麗金邊的衣裳


    我願拋棄財產跟她去牧羊


    我願她拿著細細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日本本州島北部,三澤美軍空軍基地。兩架蝙蝠形的b—3隱形轟炸機加滿燃油,掛滿炸彈,相繼滑離跑道,無聲無息地溶入到西南方的夜空中。


    在防空洞裏,演唱會的氣氛非常熱烈,蘇庭哥領著大家一起唱,唱了好多歌曲,嗓子都有些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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