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劉滿領了那五十兩銀子!確實還有一畫師沒有在名單上,劉滿見那人是外地口音就動了心思,吞了那人賞銀,隻是給了一些胡椒蘇木代替。”李應慌忙給馬虎匯報。


    “拿下!”


    馬虎興奮的看著這劉滿,原來是應天府的一個小吏啊!


    此刻也就是蘇白不在場,否則她要是看到了,一眼就能認出,這劉滿就是當初為難自己的管事小吏。


    劉滿連忙喊冤,可馬虎才不搭理他,拖著他就去給老朱匯報。


    李應幾乎癱瘓在地,太嚇人了,差點就被人給坑死!


    狗日的,皇帝的賞銀你也敢貪汙?


    你不死誰死!


    劉滿很快就被馬虎送到了老朱麵前。


    馬虎躬身道:“陛下,臣查明了,當日確實有一個落榜的畫師,便是此人黑了他的銀子。”


    好,好,好!


    老朱咬牙切齒地看著劉滿。


    你好牛,你可太牛了!


    就是因為你一個賤人,給老子弄出了一個落榜美術生?


    老子的大明就要毀在你手裏,你知道不知道?


    老朱看著劉滿,恨不能活剝了他!


    “拉出去,腰斬,這等害國之人,留著幹什麽?通告京師百姓與聞。”


    自己如此做,美術生應該就知道這是在幫他討公平了吧?


    心裏的怨氣會不會小一些,能就不那麽怨恨了,也說不定。


    馬虎一愣,還以為最多砍頭就行了,沒想到居然是腰斬!


    “陛下,殺了便是,腰斬是不是過於嚴苛?”


    你知道個屁!


    老子是做給你看的嗎?老子是做給美術生看的!


    人家不滿意,要是怨氣衝天,那是要搞事情的!


    “腰斬,必須腰斬!不用請奏了,拉出去!”


    馬虎這才閉嘴,皇帝看來是下了決定,那就沒必要說了,他當下就喊人來把劉滿拉出去弄死。


    老朱此時又問道:“可知道那個落榜之人的名字?為何落榜?”


    馬虎小聲道:“名字倒是不知道,隻是那人之所以名字未能上榜,怕是和東宮有關係,這臣不敢查!”


    馬虎嘴上說著不敢查,實際已經是明示老朱了。


    隻不過東宮情況特殊,動還是不動,都得老朱點頭。


    老朱此刻也反應過來,他想起了朱允炆。


    朱允炆生病了?


    怕是那一手素描寫實的本事,根本就不是他的!


    老朱雖沒有親自參與皇孫的教養,但也偶爾會聽聽匯報,皇孫們擅長什麽,學了什麽,老朱也是心裏有數的。


    朱允炆本來就不擅畫,何時能畫技突飛猛進,還能自創技法了?


    這本身就很有問題!


    隻不過當時老朱沉浸在馬皇後被還原的樣貌中,忽略了這點。


    現在一想,哪裏還能不明白?


    無恥!簡直是無恥之極!


    難怪美術生這麽恨自己,這麽恨皇家。


    自己的鱉孫搶了本應該屬於他的風光!


    能不恨麽?


    朱允炆可是皇族,皇族竟然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情。


    老朱深吸一口氣,道:“繼續查,東宮不要碰,老大身子不好,朕怕他傷心,”


    想起朱標的身體,老朱也是無奈。


    去年朱標的長子朱雄英夭折後不久,馬皇後也病逝,對於朱標來說,接連的打擊並不比老朱少。


    所以,為了兒子,老朱還是決定把這事情往小處理。


    先找到美術生,自己給他賠罪便是。


    應該補償就補償!


    天命示警之人,老朱還是比較忌憚的。


    雖然找到人,他可以立刻殺了以絕後患。


    但腦海裏的大明公告榜,卻讓老朱有些不舍。


    落榜美術生的一舉一動,能啟動公告榜,幫助老朱看到未來之事。


    隻這一點誘惑,美術生也不能輕易殺了!


    馬虎得了命令出了華蓋殿,就往西拐子胡同去。


    錦衣衛詔獄就在這邊,剛路過一個大戶,就見門口有人在燒紙。


    馬虎看到這場景,忽然愣住了。


    這房子原是方國珍住的,此刻路過,觸景生情,他猛地想到了蘇白!


    當日那個少年還和自己說過話,那氣質神韻類似方國珍!


    不會是他吧?皇帝要找的人是他?


    這麽一想,馬虎也不敢耽擱,加快腳步去了詔獄,他一定要查清楚這事情。


    那個少年確實給人的感覺很詭異!


    …………


    蘇白這時候已經回到了祝家。


    祝妙桐他爹叫祝青,原配夫人已經死了,後娶了一個張氏,生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蘇白一回來,祝家的人正準備吃飯,他看了一眼飯桌,隻有一個多餘的空位,那肯定不是留給給自己的。


    張氏見蘇白進來,陰陽怪氣道:“怎麽還回來?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呢!”


    蘇白也沒慣著她,“運氣好,沒死成,讓你失望了!”


    當自己還是以前的自己啊?為了一口吃的謹小慎微憋屈不已?


    蘇白轉身就走,張氏狠狠地拍著桌子。


    “還有沒有規矩了?你一個贅婿還敢給我甩臉?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你看著我難受,我不讓你看不就行了,還不許我走了?”蘇白一臉無所謂,“我雖然是贅婿,也是人!看不慣我,那你祝家休了我啊!”


    祝妙桐看看張氏,終於是忍不住了。


    “夠了,他是我夫君,你看不上他,是不是也看不上我?我還是這個家的嫡長女吧!”


    祝妙桐說完,還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湯,大小姐的架子端的足足的。


    前妻的閨女肯定和後媽關係不好!


    她說完也不去看張氏,隻看著沒說話的當家人祝青道:


    “父親,蘇白本月要參加科舉,父親和寧國縣的主簿可有交情?”


    張氏聞言,烏眼雞似的,頓時又不滿了。


    ”一個贅婿而已,科舉做什麽?有那銀子不如給峰兒走動一下!”


    “祝峰是商戶,不能參加科舉,讀書有什麽用?”祝妙桐直接懟了回去。


    蘇白再是贅婿,原來可是良民,可以讀書科舉,但商戶的兒子注定就是商戶!


    讀書科舉不用想了,想當官倒不是沒機會,但那需要極大的關係,而且隻能做點流外小吏,給官府跑跑腿什麽的,正經官根本不用想!


    張氏氣的臉紅脖子粗,卻不能發火,這是朝廷的規定!


    祝青皺眉,也不是很願意蘇白讀書科舉。


    “這個事情……回頭再說。”


    大閨女現在身體好了,長相也好,其實早就有勳貴願意和他們結親。


    商戶人家要是能和朝廷勳貴結親也是不錯的!


    有了勳貴的關係,必能提升一下門楣,勳貴人家也需要商戶幫忙做生意。


    誰讓老朱規定,朝廷勳貴不能經商呢!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不能經商,那就和商人聯姻,把生意交給商人就好了。


    祝青看蘇白在場,還是很給麵子的,沒把這意思表明出來。


    蘇白也沒在意,直接轉身去了後院,打算從後院離開祝家。


    讀書科舉?


    和自己有關係麽?


    他可是落榜美術生,落榜是他的宿命!


    蘇白溜達著去了後院,正要悄悄溜走,一群仆人卻忽然出現,嘴裏麵議論紛紛。


    “街上死了一個人呢!還有官兵看守。”


    “那可是腰斬,說是謀大逆!”


    蘇白側頭聽了一下,頓時好奇不已,不作停留地從後門小跑了出去。


    此時天快黑了,但是街道上竟然沒有宵禁,不少百姓都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見這場麵, 蘇白心裏癢癢的,怎麽回事,到底怎麽回事?這明顯是有八卦啊!


    韓老六此時就在人群中維護秩序,一臉凶狠的樣子,拿著套著刀鞘的刀子打的百姓紛紛躲閃!


    牛一樣的聲音,蘇白老遠就聽到了。


    “老六,這裏,這裏!”


    蘇白像是吃瓜的猹一樣,伸長脖子呼喊著韓老六。


    這可是自己在大明吃的第一個大瓜!


    老朱殺胡惟庸的時候,自己沒趕上啊!


    現在又有人謀大逆了?


    誰啊?竟然和自己如此誌同道合!


    隻可惜已經成兩半了,不然還可以結交一番,這麽大膽,敢在洪武朝謀大逆,想必是個人才吧?


    韓老六忽聽到蘇白的聲音,探頭找一下,這才看到蘇白。


    他連忙把那些看熱鬧的百姓打跑,留出一個最好的位置給蘇白。


    人還沒靠近,蘇白就急不可耐問道:“怎麽回事啊?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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