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禦林軍總監和酋長講了他們需要知道的部分內容。克呂格爾拜聽了我的報告後,非常激動:


    “這是陰險毒辣的詭計,聞所未聞的惡劣行徑。你要是早說,我們會抓緊時間趕路,可以早到這兒。說不定那個‘十二足趾之父’還有救。”


    “可是,那時你不相信。我們是趕緊過來的,再也不可能快了。假如我們能夠早一天到,還是不能說,那個可憐的斯馬爾因此就活著。”


    “盡管如此,你還是應該說出來!”


    “我不能說。如果我要讓你捲入這個事件,我就必須說,上尉是一個在逃的殺人犯,不是嗎?”


    “當然。”


    “他是你的寵臣。你還記得我們在巴爾多的談話嗎?我開始說他,還隻講第一句,試圖動搖你對這位上尉的信任,你就生氣了。”


    “你本來是不應該沉默的。我是你的朋友,你要是一直說下去,說不定我會聽你的。”


    “不會的。你當時太激動了。如果你聽了我的陳述,我就可能會打消你對這個人的信任。我甚至說過,你還是那麽信任他,會危害我的計劃。”


    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


    “真誠迫使我承認,我大概是做了有礙於你的事情。我承認,我對這個壞蛋有偏愛。”


    “現在,噢,酋長,請把你所了解的那個‘十二足趾之父’死亡的情況說給我們。他是不是受到上尉的虐待?”


    “噢,沒有。上尉對他非常友好。實際上,上尉是在實施謀害他的計劃,先讓他有一種安全感。我們的營地安排在山穀裏。前天晚禱以後,他們兩人從營地出發,走到被俘士兵與馬匹之間的一個地方。不久,我們聽到那兒傳來一聲槍響,不是響亮的聲音,而是微弱的聲音,像是從一支外國微型手槍中發出來的。那種手槍有六顆子彈,但是隻有一個槍管。然後,上尉回到兵營,隻帶回一個消息,他的朋友開槍自殺了。”


    “有理由嗎?”


    “有。他說他的朋友由於厭世而採取了這一行動。”


    “你們察覺到了他傷感的跡象嗎?”


    “沒有。他到我們這兒隻有幾天,一直眉開眼笑,經常用幽默的言語使我們哈哈大笑。”


    “這與上尉所說的憂鬱情緒不一致。”


    “上尉聲稱,他的朋友早就對生命感到厭倦,已經幾次想自殺。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很少讓他離開他的視野。”


    “說下去!你們在聽到這個所謂的自殺消息後採取了什麽行動?”


    “我派人趕到死者躺著的地點。”


    “他真的死了?你自己相信嗎?”


    “不相信。按照我們的信仰,我們接觸屍體會變成不潔之人。如果死者屬於我們自己人,那又另當別論。可他是個外國人,為什麽我們要去弄髒我們的手?”


    “他被埋葬了?”


    “是的。由上尉埋葬的。”


    “沒有人幫忙?”


    “沒有人。也是由於不潔淨的原因,他也沒有要求別人幫助。”


    “那是什麽時候?”


    “昨天,當人們把你們作為俘虜帶到我這兒的時候,上尉在你們和我身邊出現過。當時,他是從墳墓那邊回來,他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後來,我們把你們藏到帳篷裏麵,他才處理完畢。”


    “你看見子彈打在什麽地方了嗎?”


    “看見了。那塊致命的金屬打進了心髒。你認為,你向我打聽的這些次要情節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我必須馬上去墳墓看看,請你陪我。”


    酋長同意了。克呂格爾拜、溫內圖和埃默裏也一起前往。途中,我還向首長打聽了幾件事:


    “從你的話中,看不出你相信是一次自殺。”


    “我當然懷疑,認為‘十二足趾之父’對生活不可能達到那種厭倦程度,他不可能自殺。表麵上看,上尉也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始終看守著這個外國人,好像這個朋友是他的俘虜一樣。”


    我們邊走邊談,不知不覺走完了山穀的大部分,酋長把墓地指給我們看。那不是一個坑,而是一堆蓋在屍體上麵的石頭。托馬斯·梅爾頓幹的活很容易,石堆不高,我們幾分鍾就挖開了。死者還躺在裏麵。他的表情給人的印象是我預料到的印象。


    “天哪!”埃默裏叫喊起來,“多麽相似!”


    “上帝的奇蹟!”禦林軍總監理解了,“這就是你從突尼西亞帶來的那個人!”


    “你認為這種相似性大嗎?”


    “大到我決不會認為有任何可能。”


    “確實太相似了’。隻有這樣,才有可能使這個人的計劃獲得成功。我們先看看衣服。”


    死者我看見過不少。可是這個死者給我的印象非常獨特。我之所以產生這種印象,並不完全是看到使他付出生命的環境,我還特別注意到了他的麵部表情。他微笑得那樣甜蜜,好像是一個幸福的夢想充實著他的心靈。與其說他像死者,還不如說,我不用手去證實,就不會確信他不再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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