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不再多說,按各位座次領取標牌,明天按標牌到相應教室報導。領完標牌的,外麵有電瓶等著,滿一輛走一輛,別耽誤時間。速度點。”


    標牌就是個臨時製作的過塑胸牌,身份證大小,加了條能懸在脖子上的藍繩。


    正麵是照片、姓名(綽號)、籍貫(預設目的地),背麵為中央廣場地下大廳環形培訓中心的布局圖和各室編號,其中以明顯紅色覆蓋那間代表要報導的教室。唯有把胸牌斜到某個角度方可看到隱約編碼。


    咼冎編號是p-20130303(臨0005m)。


    看到咼冎把標牌斜來斜去擋了後麵一堆人還不識趣,一身軍綠的管理人員剛想一巴掌撥拉過去,就見眼前這位,鬚髮斑白、頗有幾分垂垂老矣之像。


    得,還是別嚇著老人家。


    這末世,因著生物鍾停止疾病,全球45歲以上萬不存一,40歲至45歲千難見一。


    故而年過35,已然絕對能夠視做“老人”。


    而尊敬老人乃神州美德,數千年承傳早已深入人心。思及此點,軍綠隻得忍氣解釋:


    “您老,哦,大叔。你這編碼是臨時的,抵達中州懸城後,才會辦理正式編碼。大秦這裏你那型號你是第五個,算相對罕見型。因這型號的名稱不太妥帖,官方統一給出新命名,即馬渡江型。您暫時為0005號。其他四個也這麽自稱。此外,編碼第一字母,表示暫且認定你為葡萄型輔助成員,未來發展待定。但你放心,臨時標牌在大秦享有同樣權限。”


    耐著性子解釋一通,已然煩了,大手一揮:


    “正式上課都會詳細講解,去吧。”


    ****


    坐敞篷電瓶離開地下培訓中心,一出中央廣場,就見三五一堆的人員候在那裏。


    這些皆是因各種原因,和接受培訓的新手新人類,有著不得不未來密切關係的相應人員。


    咼冎四處看看,卻見並非賴尚妮接他,而是用圍巾和墨鏡遮得嚴嚴實實的尚月,一個人站遠處沖他招手。


    走到尚月身邊,尚月就細聲細氣解釋:


    “小妮下午接了個新任務隨隊去長安,有可能今天趕不回來。我不是新人類,不適合站那裏接你。哥就勞累點,陪我走回去好吧?”


    這意思十分明確,就是今晚,得和她孤男寡女在那遮不了風也避不得雨的破房子裏,待上一宿。


    至於小妮的任務,誰知是否有意被打發出去。


    幹點啥那倒無妨。而且保暖思啥啥的。現在咼冎的確對某種事情,很期待。問題是,咼冎很慚愧說,他的套套早就沒了。而在妮子家翻那些箱籠時,卻又根本找不到那玩意兒藏哪兒擱哪兒。


    這麽一來,對別人可能沒問題的事兒,對咼冎來說,那就是原則方麵大問題。


    這尚月,看上去當然不像有病那種。


    不過咼冎這夥野驢,向來都有這種優良品質。亂可以隨便亂,沒套套抱歉。故而隻要並非老婆老公,忍再辛苦,絕不越界。


    再說,既然人家有這姿態,反得講點禮尚往來。你說對不起,我就回答沒關係。你說謝謝你,我就笑笑別客氣。


    於是走了兩步,琢磨一下就停住。“現在以什麽為貨幣?我是說,有沒有辦法讓我去趟陽光萬千小鎮?”


    尚月楞了楞:“這麽晚了還出去啊?”


    “對,”咼冎說:“我們的人都在那裏,總得跟他們見一麵。”見一麵,隻要跟誰弄到個套套。嘎嘎,再回來時,俺這人賊實誠。你既盛情相約,俺定絕不矯情。


    尚月搖頭。“現在沒貨幣一說。自然人之間黃金鑽石偶爾還能用以非官方性質交易;新人類間唯一通用的準貨幣單位,就是各類通用型能源石。以物易物,才是最主要交易手段,另一個就是貢獻值的彼此轉讓。”


    “能源石?”咼冎疑惑。貢獻值現在無法奢談,“能源石”這麽狗血名詞,既是新人類時代都已到來,當然得跟著一併出現。


    隻是,這玩意兒算什麽?


    異次元文明的電池?


    修真修仙說法裏的靈石?


    “應該叫能源砂吧。”尚月笑,“標準能源石,誰都當寶貝一樣珍藏。隻有能源耗盡,變成沙礫成為一次性消耗品時,才會被用以交易。”


    還是不明白,它究竟算是什麽玩意兒。


    “那東西,究竟長什麽樣子?”咼冎問。


    尚月搖頭:“什麽樣都有。不過,如果沒有你們新人類配發的檢驗設備,普通人類的肉眼,一般是無法確認的。我隻見過小妮用手機拍的圖片。小妮也從沒得到實物。她隻能憑生物本能的自恢復,使得零件能力得以修復和補充。”


    “哦,”咼冎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這就是說,無論真假,從尚月這裏,休想拿到那玩意兒。


    “在新寶鴨,你出入資格是有,”尚月看看咼冎掛在胸前的標牌:“不過小妮那隊人,都去做任務了。其他隊伍不熟,借不來車。借軍車的話,人情用一次,少一次,還得想辦法打通跨區通訊權。你理解吧?真想去,走路。明早六點能趕回,別耽誤培訓。但我肯定是,沒那體力。”


    這段話,因包含有“還得想辦法打通跨區通訊權”這句,就把咼冎邪念全部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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