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用不同的方法去嚐試著,從這樣思來想去的混亂的念中走出來……


    盡管我此時明白,是我的心一直在造像,想走出來仍然很困難。我在反複的思惟後,開始試著問自己,為什麽要想這些,為什麽會想這些……


    在思惟時,我突然意識到,我想這些事,無非是因為,這一切都於我自己的利益有關。


    我是以利己心,也就是我相,在思考問題。這也就是佛法中所說的執我,執我得失才是這一切的根本。我在計較著我的得失,由此又生出了計較心,也就是人相。在計較中,我會不自覺的去分別結果,分別得失,而不能讓這些念止息。並且我開始分別這些得失時,我的心又會生出計較,希望事物能向有利於我的方向而發展,這不正是分別心的顯現嗎?由分別又成計較,再由計較形成了對事物向於己利好的一麵發展的心來,這就是貪著,就是壽者相。而這一切又都是因為執了我而成,在這些無限的心中,不斷的輪回造作著虛妄。再以對這些本來是未來可能發生的事兒,再利己心為初發,對無法提前得知的虛妄的結果,去生出一個虛妄的想來,這一切就是這些心生出的原因。這一切的心一但生出了,在執我的情況下,攀緣一定會幫助無明來名色,讓我著在了虛妄中。在這些虛妄中再執著不出,我的煩惱就生出了……


    我想到了這裏後,自己都笑了,我笑我自己的愚癡……


    我定了下心,強迫自己坐在了桌子邊上,又開始抄起了經文來。


    不一會兒,我就不再想這些了,心也靜了下來。我才發現,用一種專注去對付無明造業,是一個好的辦法……


    正在我專注抄經時,手機響了起來,那是我設的鬧鈴。我之前想提示自己,下午兩點時,汪欣和我會有通話,才設定的。剛才在想那些心的來源時,我忘記關掉了。


    鬧鈴響過後,我卻沒有接到汪欣的電話。我正想去思考原因時,不禁又笑了一下。我想到了,我再去以假設思考原因,無明就一定還會利用攀緣而令我著於虛妄。著在此中,一定會又開始煩惱不斷的。於是我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繼續抄著經。我覺得等待是目前我最應該做的事情……


    大約在下午兩點半時,電話終於響了,正是汪欣打來的。


    我看見後,愣了一下,因為抄經的專注讓我有些對我們要通話的意識有些模糊了。但我想起來後,還是很快的接了起來。


    她對我說:“剛才一直和朋友在一起了,現在要去爬香山。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兒,你就直說。”她的語氣是有些匆忙的,並且我聽出了她正在開車。


    我聽到她又要去爬山時,心中又生不自覺的生出了一個不舒服的念頭來。不止是因為,她在哮喘還沒好時,又和那些朋友去爬山。還因為香山,想起了那次我想約她一起去爬香山時,她拒絕我的那個冷漠的口氣。我的心由此不禁抖動了一下,我甚至一下子竟然沒有說話去回應她。


    過了有半分鍾的樣子,我才說道:“哦,去香山了。紅葉還有嗎?怎麽又去爬山,哮喘都好了嗎?”


    她似乎意識到了爬山和香山,這兩個詞對我來說是有些敏感的。於是她趕緊又對我說:“不是香山,是八大處。說那裏有棵神樹,很靈驗的。你怎麽了?說說你的事兒吧?”


    我聽完時,心裏很是無奈。如果一棵樹可以因求得應的話,那這個世間不是一切都能如我們自己的願了。這種愚癡的信,讓我大致對她的那些朋友,又生出了些認知來……


    “噯,這裏怎麽沒見到停車位呢?”她小聲音的嘀咕著。我聽到後,對她說:“你先找車位吧,那邊門口就有,我去過很多次。我沒什麽大事兒,回頭再說吧,你的朋友還等你一起去玩兒呢。”


    說完後,我就掛斷了電話。我不知道為什麽不想說了,隻是覺得我說不說沒什麽意義。


    她卻很快的又打了回來,我無奈的接了起來。她對我說:“沒事兒的,你一定是有什麽事兒,你從來不這樣的,你說吧。”


    我想了一下,對她說道:“我是想試著寫個小說,寫寫我的這些年,寫寫堂口的那些事兒。我感覺現在開車也隻能是維持下生活,並且現在饑一頓飽一頓的,也不穩定。想著在記錄自己心路曆程的過程時,也能試著給自己找一條新的路,以謀生。”


    她聽完對我說:“我覺得可以,你的文筆還是不錯的。你可以試下,不過寫長篇應該並不容易。但有些事兒,我們總要試過才知道,要是你想聽我的意見,我支持你寫下。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是不是這些天沒出車,沒有生活費了。有需要,你就說話。”


    我聽後,連忙對她說:“好的,感謝你的意見。沒有,我還好,一個人好活。你先忙吧,我沒事兒了,就是想和你說說這事兒。朋友們都等你呢,去吧,注意點兒別累到。我先掛了,回頭聊。”


    我們打過了招呼後,就結束了通話。


    不一會兒,她給我轉了兩千元錢過來。並對我說:“你一定是遇到什麽事兒了,這些錢你先用著。不夠的話,就和我說。一直想找個機會感謝你這些年的幫助,你也不肯接受。我想你一定是生活困難了,才想寫小說的。不過你的想法,真的讓人聽起來很喜悅,去做吧,如果有需要,我會在物質上一直支持你的。”


    我沒有收,而是直接退了回去。


    她見了,又對我說:“怎麽沒有收呢,至於這樣嗎,算我借給你的不行嗎?有了你再還我不就好了。”


    我用文字對她說:“我隻是想和你說說寫小說的事兒,我還可以活著,沒問題。錢是好東西,但取法不同,意義也就不同了。沒事兒,你別再轉了,我不會收的。去忙吧,照顧好自己。”


    她沒再發,隻是和我又說了幾句話後,我們就結束了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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