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院後,我打量了一眼這院子。院子不大,很方正,三間翻新過卻不似重建的房子,矮矮的坐落在院子靠北的方位。與普通農家小院兒沒什麽太大區別,隻是在院子的四個角種著四棵桃樹。似乎樹齡很長了,主幹很是粗壯了,上邊的枝杈是被修剪過的。而房子後麵有三棵老榆樹,很高大,也很蒼勁,看那枝葉也是很久的古樹了。原來我們村頭有兩棵一樣的,樹幹要兩個大人合抱才抱得過來。後來被砍伐了,母親說我還因此哭過一場。長大後除了在個別景區,很久沒見過這麽大的樹了。


    說著話兒,我們就進到了屋裏。這房子一共三間,從中間朝南開的門兒,進中間屋就見灶台了。然後要通過中間廚房這屋,才能到東西兩個屋裏。我們被請進了東邊的屋裏,屋內陣設很簡單,卻十分整潔。我路過中間屋時,隱隱的感覺到了西屋似有堂口。


    進屋坐好後,我就和徐師傅說了下大致的情況。表示了想試個鼓,若行就在這兒立了,並問了收費的事兒。他很爽朗的回答我說:“試鼓是正常規矩,都說試鼓也要給錢,我這兒不收這錢,有緣才收錢。這裏的因果你該懂,成了能立就在這兒報了名,六百起,多了憑賞。”我們又聊了些細節。感覺這老人很是健談,也感覺到了他語氣中深深的孤獨感,但他的中氣卻是很足的。李靜偷偷告訴我,他就一個人了,也無子無後,挺仗義。但年輕時和堂口強過,所以老了孤獨了,她也是第一次來他家裏。我不覺想起好多有堂口的,到老了都易孤獨,心中在想有天我會不會也會如此。


    正在想著,徐師傅的話打斷了我。他對我說:“很巧,你姓許。許兄弟,咱們這就開始吧?”我看了眼嫂子,嫂子點了點頭。我便對他說:“好的,先試試吧!”我卻感覺就是這兒了。


    他去了西屋,拿了一支香爐和香過來。對我說:“點堂師父上香吧,這香也該你上,這香爐就是給你們這些點堂師父備的。”我一見,更覺得靠譜了。天尊告訴過我,按規矩這香得點堂的上,不論在誰家,在哪裏。而中午那小孩兒一上香,我就覺得不對了,卻不好說破。我答應著,並讓嫂子在靠牆的地方坐好了。


    我去洗了下手,取了十三支香。點燃後,一支支在香爐內插好後對徐師傅說:“老先生,開始吧,試個鼓,請!”他見我插了十三支香,笑了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我說:“好,沒想到規矩你懂。現在懂規矩的越來越少了。”說完就響了下鼓,他這一響鼓,我就見嫂子一抖,那紅衣小胡仙女也抖了一下,感覺似乎要成事兒。他響過鼓後,正式開始了唱腔。這鼓一響,腔一唱讓我都有種衝動的感覺。我說了聲:“好鼓,好腔!”他一笑就開始了…也就三分鍾,我就見院內有仙到了,嫂子也開始輕微的?了起來,上了身。我一見這是可以,趕緊對秋哥說:”哥,快去我車上手扶箱把紙和筆拿來,剛才忙忘了。”


    秋哥馬上去了,可他回來時拿了幾個信封和筆。說沒找到紙,不知黃紙是幹啥的沒敢拿,給李靜我倆無奈壞了。但隨著鼓聲唱腔,我已見仙家越來越多,而嫂子也抖得更厲害了。再去來不及了,就示意徐師傅繼續,他也看出來上身了,他就正式的開始唱起來了。我趕快把信封拆開了,準備好。


    這時,我見一清青風上了嫂子的身。並同時對我說了話:“我是金花教主郭門寶府碑王郭某某,今弟子孔悅立堂,特帶領眾青風前來報名,落座。”我剛示意徐師傅停鼓,他就停下了。我知道這也是個行家,我們默契的想互一笑點了個頭。


    我在信封上記下了這個名字後,我見門口到進來了四位青風。他們也上了嫂子的身,很快報了仙位和名字。然後便迅速下了身,去了院內並未做過多停留,我知道這是怕動了胎氣。徐師傅沒看出嫂子懷孕來,對李靜我們說:“這堂口很怪,但卻很幹脆。我是第二次見這樣報的,從青風開始報名。但一點兒也不拖拉,報完就走,痛快!”我和李靜幾乎齊聲說的:“我們也第一次經曆從青風開始報名的。”徐師傅在想著什麽,卻沒再說話,李靜給點了煙遞給了他。


    我在紙上記好了青風的名字後,示意徐師傅繼續。他便又響了鼓,接上回唱了起來。我見院子裏這時到了有二十幾位仙家了,有胡、黃,嫦蟒似乎多些,感覺下一陣該是嫦蟒和白仙報名了。果然響鼓不久,嫦蟒和白仙,就依次上了嫂子的身,開始報名字和仙位了。徐師傅很默契的停了鼓。我便一一在信封上記好了嫦蟒,白仙家的名子和仙位。他們報完名也都很快的下了身,由教主領著去了院內,站在青風前麵一排。


    接下來隨著徐師傅響鼓開唱,不久黃家仙家,也報好了名字和仙位。再後來就是胡家仙家,也都報好了名字和仙位。我都一一在紙上記好後,徐師傅開始響鼓,並大聲的唱了起來,唱得很是不錯。


    我們都知道,再來的就該是神秘的教主了。有十分鍾時間,我見到天道和天尊,還有我家堂營其餘的堂主、教主、陰陽道、報馬、天義都出現在了院中。然後一個老婆婆,就從遠處一下子飄到了屋子內。她挽著發髻,頭插金簪。穿了一身黑綢做的衣服,袖口還繡了金線。麵容飽滿,麵色紅潤,一種很威儀又很富貴的樣子。她沒上嫂子的身,嫂子卻開了口說:“我就是本堂掌堂教主,黑山老太!今天弟馬身孕在身,就不上身與你們多敘了,記下就好。明日許門弟子,自當親到我堂前,把堂單寫完並教我堂營弟子供上。”感覺口氣很大,我記下了名字後,一臉懵逼。因為我一點也不清楚,這位仙家的由來,也不知是哪路的仙家。


    徐師傅聽了後,卻大聲問道:“您老可是,長白山黑媽媽?弟子有禮了!”我一聽一驚,黑媽媽我知道的,她是東北大護法,輩份都不比胡三太爺,胡三太奶低的。我正在驚訝!她借嫂子嘴傳話過來:“哈哈,還正是本尊,沒想到這屋內還有知我之人,不昜!”李靜,徐師傅和我都震驚了。竟然真是她,嫂子這緣份不小啊。李靜這時說:“這就對了,不然不會隻找許哥點堂,因為一般堂口她看不上。聽好鼓也就正常了。”徐師傅也點了點頭,開心的說:“爺爺!你安心吧,孫子今天有幸給黑媽媽響了鼓,她親臨了咱家。”說完有些激動的,拿了柱香點上了插到了香爐中。似乎是敬他爺爺的,也似乎是敬黑媽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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