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行了三天,馬車來到了南英國最邊緣的一座城池,臨南城。


    張文徹不打算入城休息,他決定在城外稍作調整,備些幹糧之後,便立即動身,抓緊時間往仙崖山趕。


    “於長老,咱們馬不停蹄的行了一路,今日到此城,不如讓弟子們進去歇息一番,緩緩精神的疲憊,如何?”


    正在與車夫一起清理車輪上淤泥的張文徹,聽到身後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他轉身瞧了一眼,碰巧對方也看到了他。


    “於長老,就是這個小子,他便是那楚江國落劍宗之人!”


    我靠!


    實在是冤家路窄!


    張文徹大呼晦氣,怪不得剛才那聲音耳熟呢,這不是之前在平潭國遇到的,那名南域落劍宗的大漢麽。


    見大漢衝著前麵一名頭戴鬥笠之人喊叫,張文徹朝那人略一打量,便知道此人是個金丹境的高手。


    隻不過,可能是那人身上有遮掩修為的東西,所以,他看不清楚對方的具體修為,但是有一點張文徹心中有數,那便是,自己肯定不是那人的對手。


    那被喚作於長老的人轉過頭,鬥笠之下卻是一張帶著麵具的臉。


    這老頭估計臉受過傷,毀了容,這才尋了個麵具遮醜。


    張文徹心裏念叨著,腳下也不慢,轉身便朝著城裏跑去。


    一邊跑,他還一邊衝車夫喊:


    “我去城中找個客棧,小哥你可以返回去了,莫要等我。”


    由於車費張文徹早就付過了,且還是付到仙崖山的,車夫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說他在這裏等著便是。


    沒想到張文徹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已經竄出去老遠的他,聲嘶力竭的喊道:


    “快回吧,我要走,也不會再走此門。”


    說罷,腳下生風,飛也似的進了城。


    大漢和於長老目瞪口呆的看著進城的張文徹,楚江國落劍宗的弟子,現在都這麽沒骨氣的嗎?


    張文徹進了城,見對方沒跟來,有些不明所以。


    難道是自己反應過激了?


    那大漢告狀的時候,倒是挺起勁,看那模樣,恨不得生吞了自己一般,可沒想到,人家那個於長老,見到自己逃竄,連追都不追,或許人家根本就不屑於收拾自己這種小角色。


    正想著呢,身後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張文徹下意識的回頭,卻看到了於長老那張銀質麵具的臉。


    “哎呦!”


    這可把他給嚇了一跳。


    自己還想著人家沒興趣追他,卻不想,人家早已經站在他的身後了。


    這種身法和速度,自己今日是逃不掉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高聲喝道:


    “你要做什麽?南英國管轄之下的城池,一概不準動武,你這是打算違反條例嗎?”


    那於長老一愣:


    “嗬嗬嗬,我自然不會在城裏動手,不過,我會一直盯著你,直到你出城。”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陰柔之色,聽上去極為別扭,就好像嗓子裏哢了什麽東西一般,十分刺耳。


    張文徹這時候,哪還顧的上去研究對方的聲音,他可是聽的清楚,對方的意思是盯上他了,不收拾了他,誓不罷休。


    “於長老是吧,您看有那麽多事務等著您去忙呢,何必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我這麽個小修士身上呢。”


    硬的不行來軟的,張文徹可不是傻子,明知道幹不過對方,還硬要跟人家杠到底,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再說,自己與對方仇怨本就不深,那日殺人的是林依然,又不是自己,眼下多跟對方溝通一番,說不定人家就把自己當個屁給放了呢。


    “我願意,有錢難買我願意。”


    沒想到那於長老如此為老不尊,竟然如小孩子一般與他胡攪蠻纏。


    “老東西,你別以為我跟你求饒便是怕了你,老子既然敢獨自行走到這南域邊緣,便是有自保的手段,隻不過有要事在身,不願與你糾纏而已,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見對方不依不饒,張文徹先禮後兵。


    他的話倒也算不得吹牛,自己身上有九尾狐,那可是四階的凶獸,一般的金丹境還真收拾不了自己。


    眼下若不是因為摸不透於長老的實力,自己才不會這麽低三下四的求其放過。


    見對麵這小子剛才還嬉皮笑臉的求饒,這會又硬氣的吹起牛皮來,於長老對其愈發的有了興趣:


    “既然如此,咱們也不必在城裏言語機鋒,走,出城去較個高低便是。”


    這老頭對自己挺自信啊!


    反正張文徹已經打算好了,不知道對方的具體實力之前,決不能輕易與之交手。


    如今這種情況,自己也不敢出城,無奈之下,隻得溜達著尋了處客棧,住了進去。


    那於長老果然沒說假話,真的跟狗皮膏藥一樣,張文徹到哪他到哪,張文徹住客棧,他便也跟著住到了這間客棧中。


    更奇葩的是,他並不回自己的屋子,反而是跟著張文徹進了他的屋子裏。


    “我說老頭,你是不是有病!老子要睡覺了,你若是不走,那你便睡地上就是。”


    張文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人,實在對其行為煩躁,便在屋裏衝其吼叫著,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於長老還真的取出了一套被褥,往地上一鋪,看架勢,是打算在此過夜了。


    這下張文徹真的沒轍了,打也打不過,趕又趕不走,氣的他一聲不吭,轉身上床,倒頭便睡。


    於長老見狀,自己盤膝坐好,開始打坐修煉起來。


    到了半夜,張文徹發現於長老終於躺下休息了,這才轉過身來,盯著躺在地鋪上的老頭,仔細端詳起來。


    隻不過這老頭真是奇怪,睡覺時,衣服也不脫,麵具也不摘,隻是把鬥笠摘下,放在一旁。


    老頭保養的還挺好,滿頭青絲,沒有一根白發,隻不過,不知為何,瞧著對方烏黑的秀發,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張文徹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悄然起身,來到老頭身旁,見其並無反應,便佯裝自然的來到屋門口,回頭看了眼對方,見其依舊睡得昏沉,便毫不猶豫的輕開房門,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出門後的張文徹,將房門關好,下樓連房都沒退,便出了客棧,直奔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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