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汪洋中,嗚嗚的神形懶洋洋的趴著,要說他為啥還是一個胖泥鰍的模樣,還是因為大夏的氣運太過於昌隆了,讓他有些消化不良。


    每天躺在紫氣汪洋中,被紫氣衝刷著身體,這多舒服啊,每天摸摸小肚肚,又是快樂的一整天。


    他正在睡覺,竟然有人偷窺他。


    “圖騰神主!”


    千裏之外,青葫上人眼中愣愣,有些難以置信,眼中幻化出的紫氣世界已經崩塌消散。


    他行走大荒,走過無數部落,觀摩過的圖騰數不勝數,大荒中的部落,哪怕是王部,其部落圖騰雖說神異,但依舊少了一絲靈性。


    這種靈性,指代的是完全獨立的自我意誌。


    隻有真正獨立自我意誌的圖騰靈,方才有超脫天地的機會。


    這也是為何為王庭可以鎮壓王部的原因,縱然王部在強大,但部落圖騰若不能蛻變真正的圖騰主,始終就要受製於王庭。


    大夏的圖騰竟然是圖騰主!


    和王庭圖騰同階的存在。


    這這這……


    青葫上人有些驚駭,這實在是太過於震驚了,難怪邊荒在短短歲月裏被一座部落統一了。


    這一刻,胖胖的嗚嗚在青葫上人的眼中,一點也不顯得臃腫胖乎乎,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在,哪怕是坨便便的模樣,隻要是圖騰主,也是可以頂到天穹的便便。


    “老頭,你是不是偷窺狂!”


    瞬息間,青葫上人回過神來,既然是真正的圖騰主,他這樣窺視絕對是犯忌諱的。


    本來麽一個侯部品階的部落,他就算是窺視氣運,也不會被察覺的,悄悄來悄悄走,自然沒什麽可顧忌的,到時候這個部落還得好吃好喝供著他,沒想到這次自己算是栽了。


    隨之,青葫上人抬手抱拳,躬身。


    “天命道青葫上人,望見諒。”


    “天命道?”嗚嗚抬了抬頭,晃了晃自己龐大的身子,道:“沒聽說過,那個山旮旯裏的?”


    嗚嗚的話,讓青葫上人苦笑,他愈發的篤定麵前的這個胖泥鰍,是圖騰主了。


    “你來我邊荒做什麽,你不會是想要搶老子的氣運之力吧。”


    “不不~”聞聲,青葫上人連連擺手,搶圖騰主的氣運之力,這不是找死麽。


    “那就好,小心老子吃了你,這麽大個人了,好好的幹點啥不好,偷窺人家,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能有我偷窺的好嗎?”


    嗚嗚癟了癟嘴,接著說道:“不是我看不起你,我是真的看不起你。”


    “是是。”


    青葫上人神色變化了幾下,被一位圖騰主給鄙視了,這找誰說去。


    圖騰主發現了他,他此行邊荒想要悄悄的觀摩大夏氣運的事情算是暴露了,當然暴露歸暴露,卻也有了重大發現。


    隨之,青葫上人搖了搖頭,他有些後悔來了,這些年他見識了太多的部落,毀於氣運之中,牽扯氣運的事情弄不好就是族毀人亡。


    一時間,他懷中的一道紫金卷軸,一下子猶如百萬鈞神嶽般沉重。


    這道紫金卷軸是大殷王庭的王詔,很早之前因為邊荒的局勢變幻,大殷就有意將邊荒再次納入王庭麾下掌控。


    這段時間以來,王庭自身內部動亂,加上前不久邊荒氣運一統,這件事方才拖延到了如今,交到了他的手上。


    這是一封敕封王詔,敕封邊荒大夏為侯的詔令。


    大殷占據大荒中央之地,俯瞰九域,邊荒很早之前就在大殷統轄之下,經曆了萬年前的動亂,邊荒民心潰散,眼下大夏重新整合了邊荒,氣運重聚,王庭將這塊地方收回來也很正常。


    畢竟邊荒大夏在強大,哪怕是占據了一域之地,部落沒有圖騰主,聚攏的氣運總要流逝的。


    青葫上人苦笑搖頭,他早該想到的。


    邊荒大夏突然崛起,部落圖騰一定有些神異的。


    這下好了,騎虎難下。


    是繼續宣召?


    圖騰主對圖騰主?


    沒有積蓄到巔峰的圖騰主也是圖騰主啊!


    一統了邊荒,聚合氣運,圖騰主積蓄到巔峰也就是時間問題。


    難辦了。


    “遠方來客,不如來我鳳凰城休息一下。”


    鳳凰城上空,夏拓看向了千裏之外的身影,眼中露出一抹詫異。


    這人竟然窺視出了嗚嗚的本源,何方來路?


    時至而今,嗚嗚的身份是圖騰主的事情,就算是暴露了,倒也不用怕王庭來襲,今時畢竟不同往日了。


    “閣下便是大夏族主吧,老夫天命道青葫上人,受大殷王庭詔令前來邊荒。”


    青葫上人開口,看著夏拓說道:“邊荒氣運一統,物阜民豐,族運匯聚,乃是我人族大幸,老夫這次算是來打前站,王庭接下來會有戰使降臨。”


    這一刻,青葫上人嘴角訕笑,自己還真是見多識廣,隨機應變的老能手。


    “打前站?”夏拓一愣,接著說道:“既然是王庭來使,不如城中小憩,我大夏也要盡一盡地主之誼。”


    他有些懵逼,這大殷王庭怎麽來了個腦子不靈光的,王庭來使還要提前派出這樣一個人來打前站,大殷王庭這是要做什麽?


    看上邊荒的氣運了?


    有這個可能,不過他們弄得過天命人嗎?


    壓下心中的思緒,夏拓引著青葫上人進入了城中,並且吩咐人準備酒宴。


    接下來,一番酒宴之後,青葫上人就告辭離開了,夏拓就更加的一臉懵逼了,這特麽是來蹭飯的?


    從大殷到邊荒,億萬裏迢迢,就為蹭頓飯?


    不愧是王庭見過大世麵的人。


    不服不行。


    ……


    天爐山。


    “你發現什麽了?”


    夏拓看著氣運汪洋中幻化出很大個小山身子一樣的嗚嗚,有些無奈。


    “他的懷中有一道氣運卷軸。”嗚嗚從氣運汪洋中探出了大腦袋,接著張開了大嘴伸到了夏拓身前,用自己的大嘴衡量了一下夏拓的身子。


    嗯,剛好吞下。


    “這家夥一定發現本嗚是圖騰主了,所以懷中的卷軸就沒有敢拿出來,這是跑回去想轍了,沒想到這個什麽天命道的家夥還真有兩把刷子。”


    相比於嗚嗚的沒心沒肺,夏拓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大殷王庭這是要幹什麽,看著大夏統一了邊荒,想要分潤一下氣運?


    倒是有這個可能。


    看來天命人的凶名還是不太凶,或者說大殷王庭怕是也有什麽底牌。


    有意思。


    這戰使還真是有點意思,要是派個莽夫過來,今天免不了就是另外一種場麵了。


    從天爐山上下來,夏拓朝著夏閣走去,說是不問正事,但可不是真的一點不管。


    夏閣中,夏乾元正在奮筆疾書,作為大夏少主,他實在是太難了,每天都堆滿了各種族務,他不知道其他侯部是不是這樣,但大夏的族務實在是太多了。


    每一天都有一堆堆的文書,從族庭各地送到他的麵前,天天如此,小到聚落之地出現問題,大到一道鎮疆的更替。


    這麽多事,他都要處理,有些拿不準的事情,去找阿爹直接就被踢出門外,還會被罵一句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


    太難了。


    這幾百年來,他嚴重懷疑自己之所以能出生,就是為了代替阿爹處理族務。


    走進夏閣大殿,夏拓看到了在一堆文書後趴著的夏乾元,眼中露出一抹溫和。


    大夏攤子太大了,乾元性子比他溫和、堅毅多了,每天都在處理族務。


    和他這個甩手掌櫃不同,乾元對於部落族務都是親力親為,他當初設立夏閣就是為了偷懶的,這下好了,他偷的懶,都還在兒子身上了。


    示意夏乾元不用起身,夏拓來到大大的木案前,隨手拿起桌上的文書,打開了翻了翻,都是些族中瑣事。


    大夏太大了,放眼整個大荒來說,雖然還是披著侯部的殼子,但試問哪一個侯部可以占據一域之地。


    這麽大的地方,每一個城池一天出一件事,堆積到族庭的文書就可以成小山。


    “重新勘定的功勳賞賜捋清楚出了沒有。”


    夏乾元起身從身後的大木架子上拿下了一個卷軸,遞給了夏拓。


    “阿爹,這是我和考功司重新勘定的功勳製度,改革了戰功酬爵。”夏乾元開口,接著說道:“至於功勳值還是保持原有不動,功勳值適用於進入族庭的司職武者。


    這一次的酬功完全可以獨立於功勳值之外,算是為我大夏建立以來,奮力而戰、忠心為族的人的賞賜。”


    “你說說吧,我就不看了。”夏拓來到旁邊的座椅上,示意夏乾元開口。


    “是這樣的,當初的戰功酬爵咱們隻推行到了神藏境並不完善,而且涵蓋的族人隻有戰兵,對於如今族庭來說遠遠不足。


    所以我和考功司和閣輔商議後,重新勘定了新爵,一共分為二十級,一級為公士,可授田三百畝,往上以此類推,最高等級為君,君有食邑和封土。”


    夏乾元款款而談,本來他是想要用侯位的,但大夏目前也就是一個侯部,隻能以君為最高頂級的封號。


    “君有三級,最高等級為上君,還有中君、下君,君下是卿,同樣分為上中下三級,君、卿兩級六爵可的封土和食邑。


    君、卿兩級六爵以下的爵位,隻有食邑沒有封土,隻能收取食邑內的稅收。”


    聞聲,夏拓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道:“咱大夏立族已經千年,我這次要追敘前後功。


    還有當年跟著為父從萬古山脈走出來的老兄弟,他們雖說有很多已經不在了,但還後裔還在。


    這一下子賞賜的人可不少,一旦賞賜完,就會形成一個龐大的勳貴勢力,你可想到了後來事?”


    “父親。”夏乾元起身,神色正視,接著說道:“這些年來大夏族庭一步步壯大,跟隨父親而戰的人是很多,但有功豈能不賞。


    我算過了邊荒南部地域廣袤,人煙稀少,完全足夠賞賜功臣,加上有推恩令,隻要幾千年後就算是上君封土也會分裂成數百塊,一盤散沙對族庭構不成什麽威脅。


    反而,靠著這次分封,一來可以解決封賞問題,二來又可以開拓邊荒南部。


    至於說製度老化冗沉問題,這個沒辦法改變,就如同當年父親訂立戰功酬爵的事,如今早已經不合時宜,隻能說眼下這種方式是最適合族庭的。


    至於說疏漏,我準備建立專門的勳貴機構,發現問題就立刻想辦法解決。”


    “去戶部,將大夏建立之初建立的戶籍底子扒出來,找找為父的那些老兄弟名錄,看看他們如今的後人在哪裏,父輩就算是不在了,恩澤也要落實到後來人。”


    “是,我明白。”


    揮手示意夏乾元繼續忙,夏拓起身離開了夏閣,他的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時間推移,製度終有老化的時候,這點他也無法避免,隻能說做好眼前,盡力去規避一些問題。


    大夏如今占據一域之地,域內承平,族庭想要運轉靠的是製度,而製度需要的是嚴格約束。


    族庭有刑部、還有刺史台,甚至還有暗影衛等等細作,但這些年來依舊不斷有一些濫殺徇私之徒出現。


    想到這裏,夏拓身影泛起了青光,進入了陸吾神牢中。


    神牢府殿。


    “恩,你怎麽沒有煉化太陽之力,這功夫還瞎跑什麽。”看到夏拓到來,鼓靈意外的問道。


    “當年皋陶帝怎麽將你煉製出來的?”


    鼓靈一愣,看著夏拓,道:“你問這個做什麽,本鼓靈可是天上地下獨一塊的靈石,才能誕生我這樣的真靈。”


    夏拓盤坐在府殿中,開始給鼓靈說事,在他看來人心是會變得,如今大夏在他帶領下,各方都臣服。


    但以後呢,一萬年或者兩萬年後呢?


    你看鼓靈多厲害,這都幾百萬年了,皋陶帝都逝去了,鼓靈還在按照皋陶帝賦予的靈性活著,石頭比人心穩定多了。


    他到不是想要將刑部的人都變成石頭,那樣就扯淡了,他想要看看鼓靈有沒有什麽辦法,讓大夏刑部這種監察性質的部殿,保證執行力度不受外界影響。


    “這事簡單,修行獬豸之法。”


    鼓靈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接著眼睛瞪大了看向夏拓,道:“你就是最大破壞製度的家夥,還來向本鼓靈請教,我看你先把獬豸之法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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