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呂堅的身手也不錯,他們怎麽會在您的店裏動手?”我看著劉丫,不解地說道。


    “嗨,是兩個小地癩子喝醉了酒挑事兒,那天因為打架,店裏有幾個客人還溜了帳。”劉丫說道。


    這時,電視中又出現了王歷來進入店裏的畫麵,隻見他進了門又伸出一個指頭,隨後又被劉丫領進包間裏,我也隨即跟了進去,片刻,隻見陳冬梅和一名中年男子進入包間的畫麵……


    見此畫麵,王歷來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是他?”再一次陷入了尷尬之中,而此刻的張一樓又局促不安起來,他幹脆摘下了眼鏡擦試著。


    “嗨,都是我不好,才促成這種局麵,我不知……”張一樓靠近王歷來,心裏愧疚地小聲道。


    “不,你也用不著內疚,這個男人我見過,是她們學校的校長,其實,她們早就可能好上了,這個人在我們離婚之前就多次和陳冬梅一起出差旅遊,沒有他的力量,陳冬梅也提不上副校長的職位。”王歷來握著張一樓的手說道。


    “怎麽了?”劉丫看著王歷來問道。


    “沒什麽,劉姨,您提供的光碟讓我過去的生活又增加了點透明度,嗬嗬。”王歷來苦笑道。


    電視中又出現了周經理主持我和陳雨結婚的畫麵……這時,鏡頭一轉便出現了四男一女的畫麵……


    “誒?那不是老葛和佟錢嗎?那兩個人我怎麽好像……”王歷來用手指著畫麵說道。


    “嗯?都是你的轄區人物,你怎麽會不熟悉?那個胖點的男人是車隊隊長,與老葛有業務上的聯繫,叫鄭中,那個長發女人叫美雲彩,是佟錢的女友,也算是鄭隊長的幹女兒吧,經過了幾番生活上的波折,他們現在還算挺幸福的。”我解釋道。


    隨即,畫麵裏又呈現了劉丫六十六歲的祝壽場麵……


    “小聿,看到沒?那個敬酒的老頭兒就是你的丁叔。”劉丫用手指著畫麵上一個滿頭白髮而目光仍炯炯有神的男人,這讓我又想起了當年在集體戶裏的小丁……


    “嗨,可惜呀,時光還不能倒流啊。這張光碟裏有些內容還沒有刻錄進去,有的內容刻錄的順序還有些顛倒,不管怎麽說,以前的影子總還能找到點兒。我總在懷舊,我想我八成是老了,真的老了……”劉丫說著,又接過來小小遞給她的手帕。


    “不!您沒老,來,讓我們一同敬您一杯吧。”我說著,便和王歷來、張一樓站了起來,齊喝道,“祝劉姨身體健康,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隨著“叮叮”的聲音,都手起杯空了。


    “奶奶,孫女祝您天天快樂!”小小起身單獨敬了劉丫一杯。


    “奶奶?‘奶奶,您聽我說!……’”這聲音好清脆的,致使我又想起了當年劉丫的風采……


    這時,張一樓隨手拿起了麥克看著劉丫,劉丫興奮地站了起來,小小知道奶奶喜歡現代京劇,她在電腦裏熟練地找到了革命現代劇鋼琴伴唱《紅燈記》裏鐵梅的唱段,“都有一顆紅亮的心”。


    “奶奶,您聽我說!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劉丫隨著伴奏,那不減當年的清脆嗓音仿佛又把我帶回了童年,帶回了生我養我的家鄉,又帶回了那個年代——隨著唱腔,我仿佛又回到了滿是歡聲笑語的生產隊、集體戶,看到了勞累的媽媽、蒼老的父親,看到了整天奔跑忙亂的弟弟、妹妹和叔叔們,看到了整天跟隨媽媽的豬、雞、鴨、鵝、狗,看到了鐵蛋領著我們光著腚跑啊跑,看到了一撮撮草房在夕陽的餘輝中升起的裊裊炊煙。


    “奶奶,您聽我說!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劉丫清脆的嗓音吸引了不少“觀眾”。往常,她家的院門口總是擠滿了大人、孩子。村裏的小夥子更是聽的入神、看的仔細,還一個勁兒地往前湊著,不時地鼓著掌……


    音樂停了,我又回到了現實中,眼神落到了劉丫那張興奮的臉上,劉丫坐了下來,目光投向了我,“聿津,你以後一定要把童年的事兒都寫出來,讓後代的人都了解一下咱們的經歷。”


    “是啊,是應該寫寫了,不僅如此,咱們修路人那一件件酸甜苦辣,腳踏千山萬水,為了事業背井離鄉,南征北戰悲壯故事,又有多少人能了解我們呢?”張一樓建議道。


    “嗬嗬,就我這雙畫圖的手,真要是拿起筆來搞文學創作,還不等於讓鴨子上架啊。”我實話道。


    “沒關係,你就寫吧,到時我會出資贊助你的作品出版,材料方麵我可以隨時提供給你。再過若幹年,你我恐怕連想都想不起來了,因為,無情的時光會沖淡一切的。”王歷來鼓勵道。


    “嗯,時光永遠都不會倒流的,過去的事情會永遠地過去的,我們還得往前奔呀!”劉丫感嘆道。


    是啊,時光在流逝,過去的事情永遠都像那村莊裏縷縷炊煙一樣,無聲無痕地消失。


    早晨,從打開的窗子中透過來一陣清風,吹開了我那雙還處在朦朧著的睡眼,我仰望著窗外——目光穿過了那一座座高樓大廈,穿過了繁華的鬧市,飛過了高山、湖泊,跨越了溝渠、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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