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過去的事情,該忘記的就別再想了。


    ……


    “父親……父親!”解飛驚叫著醒了過來,原來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昏迷之中的回憶,在部落的時候,解亭民每天都會這麽跟解飛說話,他知道解飛可以聽到,解飛可以說話,但是解飛並沒開口,並沒再叫過他“父親。”


    現在解飛終於叫了出來,可是他能聽見嗎?解飛想起來,自己被野人抓去了,然後不知什麽出現了,自己被甲梅老師帶著跑,然後就暈了。解飛現在也開始悔恨了,他責問自己為什麽不能原諒父親,自己為什麽不在部落裏叫他一聲“父親。”


    人啊,為什麽總是失去了以後,才知道珍惜?自己這一生還能再見到父親,親口叫他一聲“父親”麽?


    第二十四回 回憶


    解飛茫然的看著四周,這裏樹木不多,滿地亂草,天已大亮,自己躺在一個一人合抱的小樹下,前麵還有個小火堆。四周平靜,看來他們總算暫時脫離了危險。


    甲梅看見自己醒來,高興的說:“太好了解飛,我昨天匆忙間,把你撞在了樹上,你還好吧?”解飛頭腦依然疼痛,還在自責自己對父親的倔強,輕聲說:“沒什麽,老師,我應該感謝你救了我才對啊。”甲梅心中放心,繼續整理著火堆,想把它再放大些,這樣就更安全。


    解飛看見,劉鳴、呂順兩人持這木棍,眺望遠方,像是在戒備,又像在看看遠處有沒有煙火什麽的,父親給他們做的木弓,早就遺失了。算算自己是中午時候被野人抓走,奔跑了一個下午,傍晚時再逃跑,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林輕雲和孫娜娜樓在一起發抖,孫娜娜表情癡呆,林輕雲則不時偷看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現在樣子太怪了。宋興國也在一旁呆呆地看著自己,他身上屎臭味還很大,他或許是在想,自己都殘廢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麽還不死,看到自己醒來,他又看向遠方。蘇建傷重,昨夜逃跑時似乎用盡了力氣,同自己一樣倒在一邊呻吟著,嘴裏不知再說些什麽,如果來到這世界這件打擊,他勉強應付過去了,那麽現在被野人抓走的這個打擊,他是無論如何過不去了,看他的樣子很有可能比自己死的還早。記得他也是個狠狂傲的人呀,來到這裏後常常自比‘無價之寶’謝燮,可是謝燮都死了,他還比起來有個屁用,解飛很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評論者。


    周圍不見了美術老師薑斤和音樂老師張霞,左看右看,原來兩人躲在這棵樹上麵,神態親昵的摟抱在一起。


    原來兩個人本都是有家的人,可是在學校裏關係暖昧,老師們都知道他倆的關係,那時他倆還不敢那麽明目張膽,現在生死之時早就不顧一切了。


    “你還痛麽?”張霞快三十歲的人了,卻如初墜愛河的少女一般輕聲說。


    “你揉一揉,我就不痛了。”薑斤三十多了,顯得相對成熟,又帶著點俏皮。


    張霞怨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胡鬧?”


    薑斤說:“那有什麽,有你在身邊,一起死了又有什麽關係?”


    張霞大喜,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戀愛的感覺了,她正微笑著揉著薑斤手臂上青腫的地方。


    薑斤溫柔地對張霞說:“有件事情,恐怕再也瞞不過你了。”


    “什麽事呀?”


    “我那個婆娘不肯離婚。”


    張霞被他逗的咯咯直笑,到了這裏還說什麽離不離婚的:“那就讓我永遠當你的情人吧,隻要能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願意,什麽都不在乎。”薑斤深情的把她摟在懷中。


    樹下解飛卻覺得無比的噁心,他現在最恨有家的男人去勾搭有家的女人,看見薑斤那虛偽做作的表情他就想吐,同時暗罵張霞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罵他們都不是對愛情忠貞的人,可他這個自詡對愛情忠貞的男人,現在又得到了什麽?隻怪自己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嗎?解飛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知道……


    兩人在樹上小聲耳語,樹下解飛卻聽個明白,聽到虛偽處渾身發毛,哆嗦不止,恨不得馬上死了,其實他連自己都不知道,他不是憎恨他們的行為,而是嫉妒他們擁有自己現在不再擁有的東西呀,這強烈的嫉妒被解飛曲解為一種憎恨。


    原來薑斤同大學同學結婚後才發現性格格格不入,加上搞美術的人都有古怪的一麵,很快有了隔閡,孩子的出生並沒有彌補他們婚姻的裂痕,反而更加大了距離。


    像大多數有這樣婚姻危機的人一樣,他們不思挽救,又受到禮教與親人朋友的壓力,並沒有離婚,隻好冷戰起來,其實冷戰隻是夫妻之間的麵子問題,要是有一方主動承認錯誤,就會明白冷戰其實是夫妻之間很好笑的事情,不過大多因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冷戰,甚至於離婚的夫妻,都明白這簡單的道理,卻都在等著對方認錯,這一等就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


    夫妻之間應該溝通,而不是死要麵子,無法溝通才是夫妻離異的最大原因啊……


    薑斤那個時候全心投入美術創作,受到易華大學的聘用,成為易華大學一百零八育才精英教師之一。


    那年張霞來到易華大學後,兩人一見傾心,兩個人就象美術和音樂一樣本身就有著共同之處,一天下午在學校畫室裏,薑斤獨自一個,特意請來張霞彈奏鋼琴曲,一邊畫油畫,一曲終,人未散,在音樂中畫完的那副畫精彩絕倫,仿佛一直透著鋼琴的韻律!兩個人對視著心意相通,從此以後就好了起來,由於張霞的遭遇跟薑斤差不多——她嫁給了一個富有的、對音樂一竅不通的數學家。所以兩個人就如幹柴烈火一般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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