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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撤回京師
在手下的攙扶下，瓦拉稀跌跌撞撞的朝著製造局跑去，對於能這麽輕易就占領這座北方最大的軍工廠，瓦拉稀還是感覺詫異，不過更多的還是興奮，看著自己帶來的士兵安然無事的走進位造局，瓦拉稀覺得這一切都是這麽容易。成功原來如此簡單。 想像著成功所帶來的權勢，瓦拉稀覺得腿腳也不痛了，走路也有勁了。眼前那成片的成片的廠房在他眼裏好象化做一個個腰枝招展的美女，正婀娜多姿的朝自己拋著媚眼。忽而那些美女又變成了一堆的黃金白銀美玉寶石，正散發著耀目的白光。閃的瓦拉稀兩眼發光。 ‘砰，砰，砰。’三聲緊緊連在一起幾乎不分彼此的爆炸，讓瓦拉稀眼前的美景化做塵土，對與出現打擾自己白日夢的變故，瓦拉稀很是不滿意，不過如同夏日響雷一般轟隆隆響徹天際噪音，讓他暫時處於了耳鳴當中，就當他對於這種變故正想說兩句的時候，比聲音傳播的稍微慢了那麽零點幾秒的震動這才從地麵傳來，劇烈的如同八級地震一樣的震盪，把瓦拉稀和他身邊剩下的那百多個士兵都震的一個個站不穩好象喝醉了一般東倒西歪。巨大的反差直到現在還沒有讓瓦拉稀徹底清醒過來。 隻見他狠狠的揉揉眼睛，用那種類似夢囈似的聲音“怎麽沒有了怎麽忽然沒有了，這……這是不可能的，這沒有可能是在做夢。”到現在他還不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幾秒中以前還在眼中出現的成片的房子，現在卻成為一個廢墟，望著那好象是被隕石砸過的，有直徑好幾百米的巨大深坑，還有那坑中隱約可以辨別出來的半截的胳膊大腿，或是一塊破爛的軍裝布，站在坑邊的瓦拉稀欲哭無淚。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向西摩爾將軍解釋，自己帶出來的五千聯軍在秒秒鍾裏剩下幾百這個事實。從沒有比這一刻，比他對自己來東方的決定更加的後悔的事了。也許自己請纓來完成這個占領製造局的任務也是個愚蠢的行為。 ……………… “老大，爆炸了。”一個站在餘飛的手下回頭看看身後冒出的火光和那如同火山爆發一般沖天的塵土，略微帶點欽佩的說道。 聽到這話，一個小個子連忙接口“廢話，我對老大是永遠充滿信心的，老大的陷阱肯定是最優秀的。不過就是不知道能炸死多少人。” “扯淡吧，小皮，剛才在局子裏的時候，是誰一直嚷嚷著這方法行不通呢。”一個頭上光光的餓沒有任何頭髮的傢夥取笑道。 “和尚，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剛才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再說了剛開始你不是也說必須留個死士才能完成爆炸的嗎？早知道剛才給老大說把你留下了，順便還能親眼見證老大的傑作……”那個叫小皮的傢夥立刻毫不留情的反駁。 “這些人也隻有跟著你才能顯出他們的才能。”走在餘飛身後一步的張德成有些羨慕又有些嫉妒的說道。 不過也難怪他會嫉妒，這些手下跟在自己手裏的時候已經算驍勇善戰了，沒想到自從被餘飛帶著之後，一個個變的都跟豹子似的，更加勇猛。用猛虎下山來形容他們實在是一點都不為過。 餘飛靜靜的看著張德成半響，這才忽然說道“你嫉妒？可是你知道嗎，這卻是我恰恰苦惱的地方，我要的不是隻有在我帶領下才能發揮威力的士兵，我不希望在沒有了我的指揮，手下的兵就變的好像軟蛋。這樣的兵不是我想帶的兵，也可以說他們打仗不是為我打，他們應該為自己打。” 默默的看著前邊停了幾秒，餘飛轉頭對著張德成問道“你知道阿三他為什麽在這方麵做的就不錯嗎？” “因為他清楚什麽叫福禍相依，他知道人倒黴了有時候城牆都擋不住，所以他玩命，不管什麽時候上戰場他都是在玩命，凡事沖在前頭，充分調動了手下的積極性。所以他才能獲得士兵的信任，這樣手下的戰鬥力才會提高。不過我希望他能再冷血一點，對敵人冷血，對士兵冷血，對自己也同樣冷血，有時候冷血也是成功的不二法門……” 看著餘飛冷靜的麵孔，張德成靜靜的在心裏思索著他的這番話，末了，忽然間好象恍然大悟般就想通了一般。 懂了就是懂了，不懂還是不懂。 不過日後跟在餘飛身邊的張德成有了‘血手屠夫’的凶號。 緊追猛趕的餘飛終於在第二天追上了阿三他們，看著將近萬人的隊伍，除去必要的後勤之外，其他人全都在修鐵路，而且是拆後邊的鐵路修前邊的鐵路，其中的艱苦可以想像，如果不是為了那些目前在中國千金難買的機器，餘飛恐怕早就下命令直接回京師了。 炎熱的夏天，成千上萬的壯漢都光著膀子，穿著大褲衩在賣力的吆喝著“一……二……三……” 沒有任何人偷懶，累了就原地喘幾口氣，渴了就喝口用運河水燒的茶，一眼望不到頭的黃色皮膚在毒辣的太陽下閃著光芒，汗水從臉頰一直滾落到地上，好象那晶瑩透亮的珍珠，更像中國勞動人民那顆淳樸的心，不攙一絲雜色。 看到這裏餘飛心說，看來這個時候的中國人都是樸實誠懇的，但同時也是愚昧的，隻要有人煽動，就願意背井離鄉的跟隨，讓幹啥就幹啥，傻的可愛啊。不過這些又是誰的錯？他們最大的願望恐怕也就是求上一口飽飯，希望有個息身之所。可就連這些朝廷都不願給他們。 反他們也是活該，不反又怎能破而後立。 感慨萬千的餘飛，隻覺得心中有股子火熱的激情，忽然間禁不住豪氣萬丈，順手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同樣光著膀子和這些質樸的勞動大眾一起賣力的幹了起來。有了餘飛的加入大傢夥幹的更加有力了。 “大家再加把勁啊，不能讓餘老大看笑話，餘老大可是跟著我們在一起幹呢。”人群中傳出一個人的叫喊，眾人隨即附和，很快，長長的人龍都知道自己的頭領也光著膀子在幫忙。自然是又增添了幾分力量。 “這是不是又是你的什麽禦下之術？”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光著膀子站在餘飛身邊的張德成疑惑的望著餘飛小聲問到，不過看他眼裏的神情分明就是在說，你別不承認，這肯定又是你蠱惑人心的方法。 輕瞄了一眼，張德成的神情餘飛自然是看個清楚，他心裏一樂，本想說不是的，不過轉念一想又承認了“沒錯，你現在挺有眼光的啊。” 被餘飛這麽一誇，張德成自然是得意的揚揚頭，手下不知不覺就用足了力氣，等到他自己也中餘飛的蠱惑計時，早就懊悔的不能行了。 看著張德成那一臉懊悔的樣子，餘飛臉上樂拉，不知怎的他忽然興起了好好教教張德成的念頭“嗬嗬……你也不用惱，這就禦下的一條，雖然說慈不掌兵，但是人有的時候也不能太冷血，就像今天，冷血雖然也可以讓他們幹的很認真，但是那畢竟是原自與內心對你的恐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是完完全全自願的。”看著張德成苦苦思索的樣子，餘飛淡淡的總結了一句“血可以冷，但心卻不能冷。” “該冷血時就絕對不能留情，但是該與民同樂的時候就絕對不能擺架子。這叫……”手拿鐵鍬的餘飛皺著眉頭想了想，猛的眼神一亮高興的說道“這叫民心所向，哈哈哈……有了凝聚力，那麽你才能真正的達到如臂使指。”說完，餘飛再也不說話了，獨自埋頭苦幹，隻有張德成在那一手拄著鐵鍬，一手托著腮苦苦思索。 “老大，還好前邊的鐵路我們都找人看住了，一時半會沒有人會破壞掉，等今天晚上這一段鐵路修好，火車就可以上路了。估計明天一早就能到達京師。”阿三給餘飛講解著下麵的情況，不過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明顯是又什麽話要說。 早就看出來的餘飛，把手裏畫草圖的木棍一扔“說吧，想問什麽？” 聽見老大的這句話，阿三整個人就好象開了閘的瀉洪壩“老大，你真的決定就這麽回去了，那些洋鬼子我們就這樣放過不打了，還有沿途的那些百姓該怎麽辦啊，聽說天津城後來沒有跑了的百姓都被聯軍給殘害了，現在聯軍可是打到廊坊，我們就不去幫忙嗎……” “停停……有話慢慢說，就算你不怕一口氣憋不上來噎死，我還怕耳朵受不了呢。”說完餘飛還裝做耳朵不舒服的樣子，使勁的掏掏。 “我告訴你阿三，打仗不能隻看片麵，要觀全局。你會下象棋麽？有的時候為了保住車，而不的不放棄卒，而有的時候，為了保住帥，連車都有可能要放棄，戰爭就像下象棋，人命在你眼中要看的不值錢，要看的不值一文才行。你不用說我冷血無情。”餘飛狠狠的沖阿三擺擺手。 “在戰場上，不管是士兵又或是百姓他們的命都隻能當成一串數字，為了救活一百個優秀的士兵，那麽我就可以捨棄一百個甚至是五百個百姓，因為在這個世道，軍力永遠是成敗的關鍵，就像現在，為了保住京師，為了整個國家，我不的不捨棄天津以及沿途的百姓，甚至必要的時候我甚至會捨棄你們的性命。”死死的盯著阿三的眼，餘飛毫無感情的繼續說道“因為你們在我心中雖然重要，但是比起四萬萬同胞，比起中國的榮譽卻要賤上很多，而我這麽做卻不是為了朝廷，朝廷還不值得我這麽做，我為的是什麽，現在你不會懂。也許將來有一天你會明白。” 看著阿三的臉從生氣到憤怒，最後慢慢的變的平靜，靜的好象一潭死水的時候，餘飛知道自己這番話起作用了，雖然最後阿三還帶點不解，但是餘飛難道能告訴他，以後很長一段時間的中國人在外國都倍受欺負，華人甚至到了和狗同等的地步，其原因還不是因為中國不強大。 就好比中國的一句俗話：打狗也要看主人。餘飛希望中國能夠在自己手裏變成一個世界強國，再現漢唐雄威，讓中國的戰艦好像大明一樣，橫掃全球。讓世界人在想欺負華人的時候想像後果。不過這些餘飛並不想告訴阿三。 “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古攘外必先安內，京師的情況相信你也清楚，那些頭腦發熱的傢夥還在朝廷某些人的調唆下，不顧一切的用弓箭或大刀圍攻租界領事館，上萬人的隊伍卻打不下區區千多人的領事館，哼，朝廷裏有些人分明就是想左右逢源，既不敢得罪太後，又害怕得罪洋人。你認為等聯軍打到京師的時候，我們能靠這些有二心的傢夥嗎？” 不過真正嚇住阿三的還餘飛最後冷冷說出的那番話“我要清理門戶，替四萬萬中國人清理門戶，替慈禧清理門戶。” 看著自己老大那張極其幹淨但是卻讓阿三倍感血腥猙獰的臉，阿三明白了，不但天津有血腥，廊坊有血腥，就連京師也馬上開始有大的血腥，也許隻有血才能激起中國人心中的血性。 火車徐徐開啟，微風輕拂阿三的臉龐。 炙熱的空氣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的溫暖，而溫和的風也沒有吹散他心頭那若有若無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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