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纏著我,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許安聲音異常冰冷。


    如今的他不知為何變了模樣,一張長臉,臉龐有些消瘦,雙眼又狹長,以前給人那種儒雅隨和的感覺不見了,如今給人一種極度陰冷的感覺。


    楊花正看著眼前的許安,心裏有恐懼止不住的滋生。


    他明明不害怕,也不恐懼,但就是忍不住的心慌,腦海裏忍不住的浮想聯翩,生出恐懼之感。


    完全是控製不住,突然便滋生出來的那種,毫無根據。


    且忍住恐懼後,心裏又會突然其他的情緒,不受控製的湧出來。


    強忍住心裏跑出來的各種情緒,還有腦袋裏湧出來的各種奇怪畫麵,楊花正直視許安,道:“你的臉不錯,若是收進請仙麵中,定然是大補!”


    纏上許安也是為了給莫川爭取時間,但楊花正沒有把莫川牽扯進來,怕因為自己給莫川帶去其他災禍。


    “哦?就為了這事?你喜歡我給你便是,早說嘛。”


    卻見前方的許安淡然一笑,伸手到臉上,將整張臉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奇怪的是臉被扯下來後,沒有一點血跡,而是出現一張沒有五官,平整的怪臉。


    隨手將扯下來的臉扔向楊花正,楊花正下意識的接住,低頭看著手上的臉,有些不可置信。


    沒有五官的許安原本嘴唇的位置扭動,發出聲音,道:“這具身軀的主人本來就沒有臉,我也是才發現,這張臉是後天放上去的。”


    “原本身軀的主人就是沒有臉的,也怪不得總有無臉的石像過來效忠我,起初我並不理解,後來才發現那些石像是在效仿我,割掉了自己的臉。”


    “倒是有趣,那邊割臉,你這邊到處找臉,莫不是有什麽幹係不成?”


    楊花正聞言也是愣住,聽起來卻是像是有聯係,不過他卻沒想過,莫川第四次往生的身軀,竟然是個無臉人。


    以前的莫川,是個沒有臉的邪祟?


    “好了,臉也給你了,現在可以不纏著我了吧,而今我剛醒過來,還有好多事要去做。”


    “若非如此,我倒是想好好與你交手一番。”


    楊花正低著頭把手上的臉皮收了起來,慢慢道:“既然要去做事,何不帶上我一塊,我也好幫襯。”


    無臉許安搖搖頭,笑道:“你心裏的殺意那麽濃烈,我可不敢帶著你,萬一你背後捅我刀子,可是很危險的。”


    楊花正訝然:“我心裏的殺意?你連這種東西都能看得到?”


    無臉許安道:“自然看得到,我們是神靈,真正意義上的神靈,可不是這世間那些半吊子,自稱神靈的祟老爺。”


    “我們,是真正的神!”


    沒有臉的下巴抬起,略帶傲然之意,道:“若非我剛醒過來不久,還未完全掌控自身的力量,又若非我有急事要去辦,又哪能容你這等凡夫俗子窮追不舍。”


    無臉許安字裏行間都有一種坦蕩感,對於自己麵臨的問題直言不諱。


    但也可以說是一種對世間一切都蔑視,對什麽都不看在眼裏,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輕蔑感。


    卻沒想到因為這句凡夫俗子,徹底的激怒了請仙麵裏的意識。


    一張張臉從楊花正身上長出來,能見到的皮膚上都是長著各種樣式的人臉。


    “竟敢說我們是凡夫俗子,我們是仙!”


    “沒錯,我們是仙家,被仙麵看中的仙家,我們是要成仙的!”


    “……”


    那些臉因為一句凡夫俗子,像是被戳到了痛處,紛紛出聲嗬斥。


    一瞬間各個意識竟是出奇的統一,想與這無臉許安一較高下。


    那成為仙家的自豪感,是不允許別人踐踏的。


    又或者是一種屈辱感,容不得別人在傷口上撒鹽。


    楊花正心裏高興,這樣他便可以好好的跟這許安幹一架。


    但同時他也心裏明白,此事過後,他多半也會沒了。


    這些意識如此統一,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儺麵被激怒了,想弑神。


    一尊還未完全掌控自身力量的神,這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弑神機會。


    因此儺麵才會任由他找上許安。


    同時這也是儺神想讓自己死,從而把自己踢出請仙麵中。


    自己因為莫川兄弟已經做了好多請仙麵不允許的事,違背意誌的事。


    無奈自己是身軀的主人,同時執念又強,不好清除。


    怕是這請仙麵裏的儺神,想借此機會讓自己死,若是能弑神,那就是一箭雙雕。


    “嘖嘖嘖,像極了掙紮求存的凡人,以為多幾張臉,多幾個人,妄想的認為人多就是力量大,數量上的堆疊,就能去推翻質量上的差距。”


    “我說了,我沒空陪你玩,但如果你依舊不死心,便送你一程。”


    “自古以來不少驕傲自大之人,更是有人妄自尊大,說出什麽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這種自欺欺人的可笑話。”


    話音落下,楊花正身上的臉開始七竅流血,各種麵容扭曲,嘴裏更是發出慘叫。


    無臉許安好像什麽都沒有做,卻有一種可以扭曲幹擾人意識的神秘力量散開,擾亂楊花正身上的一個個意識。


    短短片刻,楊花正便成了一個血淋淋的血人。


    “凡人之軀,又怎麽能承受神明之語,神明之思想。”


    “我的思想之厚重,加在爾等身軀,便如萬擔山石。”


    就好像人們看不到收債者,感應不到收債者,是因為他們沒有一雙能看見的眼睛,能聽到收債者聲音的耳朵。


    如果強行看見,那麽眼睛便會壞,聽見了聲音,那麽耳朵就會爛掉。


    如今楊花正麵對許安也是如此。


    無臉許安看上去什麽都沒做,但僅憑著思想上的波動,就讓楊花正如此模樣。


    差距可謂巨大,簡直讓人絕望。


    這還是無臉許安沒有掌握自身力量的情況下,全盛狀態下,簡直不敢想象。


    然而麵對如此壓力,楊花正卻是硬生生的挺過來。


    他身上儺袍編織,隻不過這一次卻不是那張惡臉,而是楊花正自己的臉。


    伸手塗抹臉上的血,將那些血在臉上塗成奇特的紋路。


    楊花正抬起手來,對著無臉許安拍手。


    無臉許安眉間的肉動了動,下一刻啪啪兩聲響,緊接著右小腿和左臂的位置,湧出鮮血,浸透了衣褲。


    “你也說了,你還未完全掌控力量,那我也未嚐沒有機會。”


    “今兒我楊花正,就是要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許安,納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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