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莫川沒什麽期望,一個爭著做供奉的小子,能有多大本事。


    隻可惜他一身天賦加奇遇,不久後就要全盤托出給他人。


    百歲老爺隻看實力,不講人情,可不會幫他祛除病根。


    以他的圈子,又找不到比百歲老爺更厲害的人,就算找到,那種地位的人也不會幫他。


    “觀音娘那邊出事,上頭估計是想借著各處血祭,加上那傳說中的往生胚胎,養出新的東西,以應對那位傳說中往生穢土的大人。”


    “以各方如今的布置,那位大人怕是往生不了,終究是成了現世者的資源和財富。”


    ……


    七天時間很快便到了,中間幾天莫川也是順便接了活,去莊子邊上的桃花鎮除祟。


    說是鎮上一青年,唇紅齒白,一日間做了農活回屋,發現家裏妻子不在,床上躺著一截桃木樁。


    青年嚇的魂飛魄散,慌忙逃竄出屋,說是妻子被桃花娘娘給害了,變作一截木樁。


    莊子裏其他人過去,對著木樁杵半天,什麽辦法都試了,也把那娘子變化不回來,最後沒辦法,便找到了他這個供奉。


    莫川倒是正好要找桃樹,聽著這事便也去了。


    他一過去,發現那就是一截木樁子,哪裏是什麽人變得。


    將桃木樁收好,莫川點香喚祟,嘴裏念念有詞,起夜郎君法。


    喚來山裏的野精,一詢問才知道那青年的娘子是跟著桃花邪祟跑了。


    隻是那桃花幻化的也是女身,兩個女人又有什麽說法?


    我們的馬大供奉自然是要把事情辦好,好回去交差。


    他直接起夜郎君鎮祟法門,點香空問桃花邪祟,讓她交人。


    那桃花邪祟起先不認,更是以幻術試圖混淆視聽。


    在莫川尋她的途中,捏一朵桃花,一截桃木,化作女子對莫川出手,被莫川識破,除去。


    便又裝著老嫗出來,說莫川打死了她的女兒,濫殺無辜,要請掌櫃的評理。


    這桃花幻術高明,換其他人來可能還真以為自己殺錯人了,莫川有牽命聲的本事,哪裏看不出真假,也不慣著,直接就把這老嫗擒下。


    那跑了媳婦的青年出來,找邪祟要媳婦,沒想到那邪祟卻說青年打她娘子不說,還殺了他家年老體弱的母親。


    說她是同情這樣的遭遇,所以才把青年的娘子擄走。


    青年想狡辯,那桃花老嫗厲聲嗬斥,說那老母的屍體,就被他埋在一棵桃樹下。


    跟著一起的鎮民們隨著桃花的指引,果然挖出一具腐爛的老屍。


    有鎮民恍然大悟,道:“我說這老太太前些日子還生龍活虎的,怎麽突然就死了,原來是被這不孝之人害死的。”


    “害死老母還打媳婦,當真罪大惡極,讓鎮子跟著蒙羞。”


    “以後十裏八鄉的,都說我們桃花鎮多不孝之人,不與我們往來,可是要絕鎮的。”


    那青年見事情敗露便想逃,其他鎮上的漢子急忙衝過去將其擒住。


    他們將青年關起來,準備給十裏八鄉的表個態,隻可惜第二天打開房門,那青年已經吊死在房梁上。


    有人哀歎,道:“倒是忘了檢查屋裏有沒有繩子。”


    莫川一路彰顯的手段頗為厲害,也是打了一波名聲。


    更是因為出手打了善良的桃花邪祟,還給了好處安撫,那桃花邪祟化作的老嫗頓時喜笑顏開。


    把那青年的娘子接回來,送回娘家,莫川看著吊死在房梁上的青年心裏一動,上前取走了一兩血。


    俗話說鬼祟怕汙濁,這青年的心髒,所以血必然也髒,若是用其做法,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再拿著幾截老木樁子,他滿意的回了糧莊供奉的院子。


    將一切準備妥當,不等莫川想辦法去找那糧莊掌櫃,那掌櫃便在夜裏來到了他的住處,躺在了他的床上。


    莫川剛把黃符紙挖出來,一回來便看著床上側躺的糧莊掌櫃,臉色一變。


    “掌櫃的是喜歡我這床鋪嗎?送給掌櫃便是。”


    他說完,糧樁掌櫃那張老臉陰惻惻的看著他,笑道:“小供奉,何必藏著,把你那黃紙醉鬼之法亮一亮,看我會不會被你迷住。”


    莫川心裏一沉,慢悠悠的走到桌子旁,坐在凳子上,取出這次要用的東西,一一擺在桌子上。


    他一邊擺一邊說話,淡淡道:“都聽他們說掌櫃的厲害,心思縝密,足智多謀,我原本不信,現在信了。”


    “掌櫃的是從我來到莊子後便一直注意著我吧。”


    老臉掌櫃笑了笑,道:“你很不錯,膽子很大,不過不夠小心,我若是你,就該更加小心,確定周邊所有環境後,再開始做自己的事。”


    莫川搖了搖頭,道:“那多費時間,掌櫃的可等不起這個時間。”


    “掌櫃的這麽注意我,不就是因為沒時間了……不是嗎?”


    老臉掌櫃臉上一愣,有些意外的看著莫川,片刻後點點頭,道:“你也不錯。”


    他說完,轉了一個身,中年的臉龐麵對莫川,沉聲道:“馬供奉,有沒有把握?”


    莫川搖搖頭,老實道:“回掌櫃,沒有。”


    中年臉點點頭,道:“看來你我,都要成了老先生的養分了,可惜你還年輕,把你卷了進來。”


    說完他嘴巴開合,不知道說了什麽,沒發出聲音。


    莫川疑惑不解,便見中年臉掌櫃臉上露出失望神情,翻了個身。


    “小供奉,你跟觀音娘很熟吧?”


    老年臉供奉看著莫川,笑嗬嗬的。


    莫川心裏微驚,笑了笑,道:“不認識,聽說跟百歲老爺一樣,是大老爺。”


    “老掌櫃,我要開始了。”


    “小供奉請,但先說好,你若沒招,我便吞了你一身血肉修為,你要是中途敢跑,也是這樣。”


    老供奉說完便不再說話,莫川則拿起桌上的黃符紙,折兩下含在嘴裏。


    他吐出一口濁氣,濁氣中一個個醉醺醺的小鬼兒飛出來,向床上的掌櫃撲過去。


    床上的老臉掌櫃露出笑容,笑盈盈的看著莫川。


    莫川心裏暗歎一聲,知道這黃符紙醉鬼門沒了用,不過他還有其他招。


    將黃符紙取出來燒掉,取其灰,取出那吊死青年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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