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源海城的魏太師接到那秘密情報後的第二天。又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在破曉時分,源江城浩浩蕩蕩走出一支直奔苟家店的剿匪隊伍,這支隊伍由石寒寅率領,華正晨、賈義刀跟隨。隊伍的大部分人員,由營地官兵組成。此次任命石寒寅為左路將軍,華正晨為副將,賈義刀為軍師。


    營地官兵出城後,整個城池,都由豐明燁的地下武裝,還有原來的府衙衛隊接管守衛著,守城的將領由‘源江緣’茶館掌櫃虢尚武擔任,錢通做他的副手。任命虢尚武為守城將軍,錢通為副將兼軍師。


    豐明燁則帶著原先馱子隊剩餘人馬,還有包全又調遣來的一些武裝,直插欒家川,消滅這一路上各個山頭上的匪徒。這路人馬,是此次行動唯一一支沒有任何任命的隊伍。


    二是:‘重秋山莊’,在一個陰雲密布的下午,同樣也有一封飛鴿傳書送到了戴青竹的手上。他看到這個染成黃色的蠟封葦管時,知道其重要性,不敢耽擱,立刻向山上的亭子走去。他要在第一時間內,將秘密情報送到代皇的手上。


    亭子位於小山的頂部,一條蜿蜒曲折的台階石路,由下而上連接著亭子。在路的一邊,是條潺潺流水的山澗小溪。溪邊陡崖的縫隙裏,簇生著高矮不一粗細不均的高山杜鵑。不過這些高山杜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瘦弱不茂密,且高不過丈。


    戴青竹由山下順著台階疾步向這臨崖的高亭走來,還沒到那亭子的門口,就聽到裏麵傳出來,陣陣的古琴之聲。


    臨崖的高亭內,阿拉坦那木其頭戴鳳冠,身穿紅色嵌邊衣裙,腰間束著一條


    金黃色長飄帶,腳穿紅色繡花鞋,一副新人嬌娘打扮。她正在撥動著琴弦,邊彈邊唱著自己做的一首新詞:“源江秋雨自帶情,江山萬裏任我行。高山撥弦平川動,潮湧水翻浪不停。寶冠重,繡鞋輕,紅裝在身天地明。江城夜色燈火紅,縈繞舊事心難平。”


    戴青竹跟隨代皇多年,對於她的脾氣有所了解,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要擾亂了她的雅興。他快步來到那亭子的門口,雖然知道手裏的情報極其重要,但也不敢立刻稟報,隻好站在一邊等候著……


    亭內的阿拉坦那木其曲終聲停。樂曲使她處於沉醉狀態中,在曲調停止後較長一段時間裏,仍舊意猶未盡傾情回味著。隨著那眯著的雙眼慢慢地睜開,她這才從自己創作的詞曲中回到了當前。抬頭間,犀利的眼光透過那薄薄的羊皮門窗紙,已經注意到亭門外等候者的模糊身影,便輕聲說道:“門外是誰?”


    門外正在焦急等待中的戴青竹,趕緊跪倒在地,在離門五尺左右處急忙回應道:“臣戴青竹,有重要情報麵呈代皇。”


    亭內的阿拉坦那木其依舊坐在琴台邊上,情報對於她來說,就好比每天的茶飯,在不想吃喝的時候,可讓手下忠實的臣子自行處理掉。她今天心情不錯,自己那秘密計劃竟然鬼使神差比預計的要強數倍,這真是蒼天有眼。‘哈哈’,江山,我朝的江山,指日可待!她此時正在興頭上,不想讓這份情報擾亂自己難得的好心情,將手指隨便撥動一下琴弦後,說道:“戴青竹,這份情報你去酌情處理吧,不要什麽事都報到我這裏來。”


    此話一出,戴青竹即刻就是一個寒顫,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爭先恐後往外竄冒著。他看了看手中那黃色的葦管,趕緊說道:“代皇,這可是皇家飛鴿傳書過來的秘密情報,臣不敢看。”


    “噢!既然是給我的,那你就進來吧。”阿拉坦那木其一聽是飛鴿傳書,心裏就不平靜起來……


    “是!臣這就送進去。”戴青竹從地上站了起來,來到門口,將兩扇門打開後。他用手向上劃挑開那密實的珠簾,走到坐在琴台邊的阿拉坦那木其身邊,雙手捧著那小小的黃色葦管往前遞送著:“代皇,臣將秘密呈上,請你過目。”


    阿拉坦那木其輕輕側身,將目光向戴青竹伸過來的手中看去。那黃色的葦管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裏。她伸出手將那葦管捏在三個手指之間,隨著那纖細手指的用力,‘啪’,一個清脆的聲音隨即響起來。


    戴青竹等那纖纖嫩手離開自己的手心時,趕緊撤步,俯身弓腰說道:“臣告退!”說完,趕緊就向門口走去……


    阿拉坦那木其將碎葦管中的小紙卷取出,隨手將碎葦管一扔,麵對著即將走出門口的戴青竹說道:“你在原地稍等,待我看完信後,或許有事吩咐你去做。”


    此時的戴青竹已經將那珠簾用手挑了起來,聽到指令後,趕緊輕輕地又放了下去,轉身說道:“臣遵旨!”話音未落完,人已經垂手站立在珠簾的邊上。


    阿拉坦那木其將那窄窄的紙卷展開,看了起來:江城已姓豐,人馬往北行;天網捕全洪,代皇指路明。薩兒。她看完後,竟然‘咯咯’地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哈!當年的毛頭小子,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地下王朝的君王,還不甘心在地下偷偷做君王,如今竟然明目張膽做到了地上。自古英雄出少年呀!我阿拉坦那木其,真不得不佩服你,算你是條漢子,比你那些祖輩們強那麽一點點。可你別忘了,這江山是我的,我的!現在鹿死誰手還不一定,我會重新奪回來的。”


    她的這些天宇狂話,讓門旁的戴青竹感到莫名其妙,雖然心裏知道這話說的是豐明燁。但不明其意,想到,難道說,那豐明燁現在已經大張旗鼓稱皇道帝了嗎?在沒有接到代皇明確指示前,他不想去打擾她,隻能規規矩矩低著頭,裝作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阿拉坦那木其將那毒辣辣的眼光,忽然間,就移到戴青竹的臉上,注視片刻後,嘴裏輕聲說道:“青竹,今後源江城以上的這些地盤,很快就會歸那豐明燁所有,他已經在源江城裏亮刀了。你說咱該怎麽辦?怎麽應付這個事?”


    戴青竹萬沒想到,豐明燁竟然在羽翼還未豐滿的時候,就敢明著挑戰現今的朝廷,經他這一攪動,局勢將會震蕩波動。那代皇這個地下王朝,也會卷入其中的,到時究竟是魚死還是網破還很難說。他覺著這時應該打壓一下豐明燁,讓他收斂一些,就說道:“我看咱們再行動幾次,滅他幾個聯絡點,打壓那豐明燁的囂張氣焰。”


    “錯!行動是要行動,但不是針對那豐明燁。”阿拉坦那木其當時就給糾正了過來。


    戴青竹現在是一頭霧水,通過獲得的這個內部情報,他已經猜測出代皇在豐明燁身邊安插了個臥底人。關於這人是誰,他並不知道,但這份重要的情報已經表明,這人絕對不一般。既然不對豐明燁采取行動,那自然就是源海城的老妖魏淵了。他隻好順著話題說道:“去搞源海城的魏淵。”


    “非也!”


    “那咱搞誰?”


    “到京城方向去!”


    “去哪幹什麽?”


    “用那魏淵的殺人方式,不要暴露身份,長期行動,有計劃偷偷去刺殺幾名帶兵的武官。”


    戴青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代皇是想把事情做大,逼朝廷出兵源海城,讓其與魏淵產生矛盾,引起他們相互猜忌,最後產生亂局,讓自己的王朝在亂中獲得最大的利益……他不由得將拇指挑豎起來,嘴裏讚歎著說道:“代皇高明,我這就去召集重臣,讓他(她)們到山莊皇家大廳裏,聽候聖諭。”他抬手將那珠簾挑起來,推門走出去。


    阿拉坦那木其嘴角顯現出一絲不屑之笑意,雙手伸向那架古琴。亭內的琴聲又再次響了起來……


    也就與此同時不同地點,在君子穀通往王家店官道上,匆匆行走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這兩個人就是,郭南忍和趙家美。他(她)們此次北行之旅途,也是曆經了很多的磨難,特別是擺脫‘清風軒’弟子的圍追堵截,如果沒有郭南忍幫忙,怕是那趙家美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兩個人這次由南而北到王家店來,其目的,就是幫著趙家美尋找那被人偷走的兒子。要說尋找孩子這件事,與那郭南忍真沒有多大的關係,可他也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這事還真是有一定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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