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


    林小花磨著牙,咬牙切齒道。


    “那就好,湘雲,還不快去幫忙。”


    “是,娘娘。”湘雲上前,扶著林小花的一隻胳臂,暗自用力,“林姑娘,我扶您進去吧?”


    她力道用得不小,林小花疼得“嘶”了一聲,狠狠瞪了她一眼就要發作,湘雲立刻湊到了她的身邊。


    壓低了聲音道:“林姑娘,奴婢是習武之人,力道把握是最好的,您猜您現在若是鬧起來,將胳臂掀開,上麵會不會有淤青呢?又會不會有人信我故意掐您呢?”


    她笑著,一雙眼睛彎成了一道兒月牙。


    還故意微微躬了身子,顯得格外恭敬,叫人捉不住半點兒錯處。


    林小花一股邪火壓在心裏,卻怎麽都發不出來,最後也隻能由著她將自己扶出去。


    等人離開,狠狠一拍桌子,牽動了胳臂上的疼痛,玲玉趕緊替她揉了揉胳臂。


    “該死的東西!”


    林小花破口大罵,玲玉趕緊安慰。


    “姑娘別生氣,那湘雲不過是狗仗人勢,可皇後早就失寵,等陛下徹底延期了她,看她還敢如何猖獗,屆時莫說一個丫鬟,便是皇後娘娘,也還不是由著您磋磨?”


    她並不知道,湘雲實際上是蕭景遷的暗衛。


    可不是一般的丫鬟。


    “你說的對。”


    林小花心想,等國師落網,自己成為皇後,她倒要看瑤光還能怎麽猖狂!


    到時候,自己一定將自己今日的痛楚,千倍百倍地還給她!


    自己胳臂被她的婢女掐了,她就用燒紅的烙鐵,在她的胳臂同樣的位子烙個印子,不僅是胳臂,還有那張臉。


    那些宮女不是說她長得好看嗎,那她就毀了她的臉,再扔到窯子裏去,看誰還敢喜歡她!


    越想,便越覺得心裏猖狂,歪嘴一笑,忽地胳臂上一疼,不悅地蹙了眉,一巴掌摔在了玲玉的臉上。


    “輕點兒!都弄疼我了!”


    玲玉被打了一巴掌,也是委屈,但已經習慣了。


    不敢反駁,低低道:“奴婢知錯了,奴婢輕些。”


    手上放緩了動作。


    ……


    秋狩前,會劃定一塊兒區域,有專門的人員將獵物引到該區域,正是秋狩的時候就會隻在這部分地區進行狩獵。


    十四日,狩獵區準備完成,林天佑派人仔細將裏麵搜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十五日,秋狩正式開始。


    秋狩第一日,是皇帝帶領一眾皇子進行狩獵。


    但如今皇室,隻剩下蕭景遷和二皇子蕭靖佑。


    蕭靖佑這次也來了。


    聽說可以騎馬,開開心心就跟著來了,道清宇廟宮第一天,就命人給他準備了馬,太後擔心他,不想讓他騎馬,被蕭靖佑一哭二鬧的,還是答應了下來。


    隻是吩咐人貼身看著。


    但饒是如此,也抵不住他手賤。


    剛騎上馬,馬還沒穩定下來,原地踱了兩步,將第一次騎馬的蕭靖佑給嚇到了。


    冷靜下來的第一反應不是下來,也不是哭嚎,而是拆了自己腦袋上的發冠,用固定的發簪往馬脖子上紮。


    馬兒一下就驚了。


    幾個下人都沒反應過來,馬兒就衝著外麵狂奔而去,蕭靖佑年紀小,力氣不大,沒攥緊馬繩,一下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跟隨的行醫給他看過了,腦氣震動,不宜再動了。


    他也被這次經曆給嚇到了,及至秋狩開始,也都躲在行宮裏麵,說什麽都不願意出來了。


    太後也在行宮陪他。


    於是十五日,就隻有蕭景遷領著幾個侍衛進了林子,獵了一匹銀狐,毛色柔順光滑,很是漂亮。


    “去讓人將皮毛拆下來,給……做成狐裘。”


    送給瑤光。


    銀狐極為機警,很是難獵,雖然蕭景遷隻獵了一匹銀狐,也是極為難得,平南王鼓掌叫好,“陛下的騎射,我等欽佩。陛下如此身手,看得本王也有些心癢,不知可否讓本王也入場狩獵?”


    今日能進的,隻有皇室。


    平南王就算占了個“王”字,也是異性王。


    他執意在今日入場,當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隻是蕭景遷有些好奇,“平南王有自信是好事,隻是平南王當真已經準備好了嗎?”


    不僅僅說的是今日狩獵,更是說的他是否已經做好了準備,與東陵國大軍開戰。


    平南王一愣,退了半步。


    “本王一時興起,讓陛下見笑了。”


    “不過本王今日沒準備好,等到明日,本王可是準備十足啊。到時說不定會叫陛下大開眼界呢。”


    蕭景遷:“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一場風波暫時散去。


    到了晚上,又是一場重頭好戲。


    國師和蕭景遷約定的日子,正是十五日晚,就約定在清宇廟宮。


    蕭景遷回了行宮,換了一身方便動作的行頭,林小花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了,見他出來,也有些激動。


    “國師已經到了,就在偏房等您。”


    “好,朕這就過去。”


    邁步往外走,卻被林小花拉住了衣袖。


    蕭景遷微微蹙眉,難道是她反悔了?


    露出個溫和的笑,“怎麽了?”


    “陛下之前答應過我,等將國師抓住,就回封我為後,陛下應該不是誆我的吧?”


    “自然不是。”蕭景遷道:“我早就已經看皇後不順眼了。你放心,隻要你幫朕捉住了國師,便是朕的大功臣,朕自然不會薄待了你,這段時間朕對你如何,難道你還懷疑朕對你的用心嗎?”


    想起這段時間,蕭景遷確實是對自己有求必應,還數次對瑤光不敬。


    甚至之前還關了瑤光緊閉。


    便也放下心來。


    不再抓著他的袖子,對她露出個乖巧的笑,“那我就在此等著陛下了。”


    蕭景遷意味不明道:“放心吧,等我解決了國師,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拍了拍林小花的肩膀,越過她,進了偏房。


    偏房沒人居住,以往都是黑燈的,今夜卻燃起了燭火,隱約可見一個黑色的人影。


    蕭景遷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屋內,一男子背對著自己,一身紫色長袍,大膽地在上麵繡上了蟒紋,瞧著倒像是王爺的袞服。


    華服錦衣,矜貴雍容。


    蕭景遷反手關上了門,隻覺得這人的背影,分外眼熟。


    可一時又想不起對方到底是誰。


    “國師既然現身,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不如現出真身吧。”


    屋內想起一聲輕笑,國師轉過身,看清對方長相的瞬間,蕭景遷陡然睜大了眼睛,“怎麽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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