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極樂君動了真格,望月再度禦劍,無奈咒語喊了兩遍,桃木劍依舊無動於衷,望月急了,故技重施,厲聲數到三,桃木劍歪歪扭扭掙紮起身,最終還是像老男人一樣,軟綿綿倒了下去。


    “你先跑。”


    李桃歌擋在前麵,陰鴉即將近身,被望月一把揪住,甩到了雪地裏,“李美人,別礙事!”


    八隻陰鴉全部鑽入望月體內,稍加停留後破體而出。


    極樂君沒有露出得勝笑容,反而表情凝重。


    因為那八隻陰鴉脫離了控製,完全感受不到它們的存在,似乎和天地融為一體,消失的無影無蹤。


    陰鴉的威力,極樂君比誰都清楚,每一隻都堪比靈樞初境全力一擊,這小丫頭不過是璿丹中期,用肉體硬扛,竟然沒有爆體而亡,真是怪了。


    望月受到重創,半跪在雪中,大口喘著粗氣,抬起頭,額頭隱隱鼓出血紅色大包。


    一個,兩個,三個。


    左,中,右,三個鵝蛋大的紅包,使得望月姣好麵容變得猙獰恐怖,一股暴戾的氣息衝天而起。


    極樂君雙瞳急劇收縮,突然想起了流傳許久的恐怖傳聞,大聲喊道:“你是……”


    “住口,醜八怪!”


    望月身體極速彈起,在空中掛出半道圓弧,比飛劍快了幾倍的速度,直奔對方。


    速度太快,以至於激起破空聲。


    極樂君宛若死了老婆,喪眉耷眼,此刻若不知道踢到了鐵板,白活了那麽久。


    情急之下,剩餘的二十六隻陰鴉逐漸重疊,幻化成一隻巨大的烏黑巨鴉,金爪,綠喙,足有兩人高。


    望月冷哼一聲,伸出玉臂,朝著巨鴉轟出粉拳。


    地動山搖,雪花成瀑。


    一拳之後,巨鴉消失的無影無蹤。


    極樂君的胸口鑿出大洞,流出汩汩黑血。


    麵帶驚恐表情,轟然倒下。


    望月用積雪擦拭完黑血,轉過頭,額上的三個大包不見蹤影,暴躁的氣息也隨之不見,她麵無表情走向李桃歌,靴底踩出吱吱聲響。


    看著對方殺氣騰騰的架勢,李桃歌猛然想起四個字:殺人滅口。


    “你知道我的秘密了。”望月冷漠說道,跟之前的暴脾氣小妞判若兩人。


    “你有秘密嗎?我怎麽不知道,剛才我被那人打暈了,才醒過來。”李桃歌裝傻充愣道。


    望月沉吟了片刻,勾起嘴角,嫣然一笑,頗有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景象,“回答正確,你的命保住了。”


    李桃歌偷偷鬆了一口氣,手腳並用爬起,擔憂道:“望月真人,你沒受傷吧?”


    “假如我受傷了,你會趁火打劫?用你手裏的掃把,致我於死地?”望月盯著他的武器平靜問道。


    “沒有沒有,我隻是問問,看能為你治病療傷麽。”李桃歌匆忙解釋道,順手扔掉掃帚。


    “我的傷,你治不了。”


    望月淡淡說道:“走吧,折騰出那麽大的動靜,師兄指不定有多擔心,若有人問起,你就說那名魂修被淨山打跑了,其它的一概不許多講。”


    李桃歌為了活命,重重點頭。


    “吃供品的事,你也不要胡說八道。”望月叮嚀道。


    “分明是大烏鴉偷吃了供品,被咱們抓現行,那人惱羞成怒,想要殺了滅口,望月真人,你看這樣行不行?”李桃歌討好笑道。


    “油嘴滑舌,又生了副好皮囊,天曉得有多少女人栽在你的手裏。”望月喃喃道:“倒不如現在把你宰了,免得日後為非作歹。”


    “真人,莫要嚇我了。”李桃歌牽強笑道。


    “不殺你也可以,但必須要公平。”望月輕聲道:“你知曉了我的秘密,我也必須知曉你的秘密,要麽死,要麽交換秘密,你自己看著辦。”


    “我的秘密?”


    李桃歌陷入糾結。


    在進入相府之前,確實有一樁辛密從未對旁人提起,在燕尾村時,偶遇過一位外鄉的老先生,見到對方年邁淒苦,李桃歌將珍藏的肉幹贈予,老先生吃飽喝足,非說自己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收為弟子,授不傳之秘。


    勉為其難答應後,一老一少相處三個月,李桃歌學會了觀天術。


    師父來的突然,走的幹脆,甚至沒給李桃歌打聲招呼,再後來,李白垚親自來到燕尾村,將自己帶入相府。


    至於師父為何要傳授觀天術,父親又是如何知曉親生血脈的下落,李桃歌始終覺得蹊蹺,曾經用觀天術探尋自己命數,結果一口氣吐了半盆血,差點去了陰曹地府。


    這個秘密,師父曾經告誡過,拜師之事不可外傳,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若不是為了救父親,李桃歌也不會輕易示人,以精血陽壽為引,推測大寧國運。


    李桃歌想了又想,覺得還是保守師父的秘密比較重要,說道:“我爺爺是大寧前任宰相李季同,我爹是翰林學士李白垚,我其實是相府庶子,替父流放鎮魂關,那些追殺我的人,可能是仇家派來的。”


    “哦?李季同?李白垚?聽都沒聽說過,不認識。”


    望月撅嘴道:“問了半天,問出一個毫無意義的秘密,真是無趣。”


    李桃歌撓了撓頭。


    碧玉年華的少女,又是在深山裏修行,不認識前朝宰相和當朝二品大員,倒也合乎情理。


    “你仇家是誰呀?”望月有一搭沒一搭閑聊道。


    提及仇家,李桃歌又想起了那位佛像十足的芒鞋道人,一字一頓咬牙道:“馮!吉!祥!”


    聽到這個名字,望月眸子放光,興奮說道:“大寧國師馮吉祥?哇!那可是我最崇拜的道門前輩,扶龍上九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道門衰敗二百年,才出了這麽一位國師,你們既然是仇家,肯定認識嘍,能幫我引薦一下嗎?”


    李桃歌咽了口唾沫,遲遲說不出話。


    望月臉上閃過促狹笑意。


    回到紫陽觀,見到滑稽一幕。


    “你把我的囚犯藏在哪了?!”


    “分明是你擄走了師妹,再不交人,貧道即便是豁出性命,你們也休想走出紫陽觀半步!”


    周典和望月師兄,一人拎著刀,一人手持拂塵,正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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