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皇城的大陣可以傷我了?”


    李牧皺了皺眉,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感受到李牧的心情,君九齡似是有些得意,俏生生道,


    “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不過你放心,有那骨笛在,這等陣法還奈何不得你,我說的是桃夭,它現在可不會與你講情分。”


    聞言,李牧鬆了口氣。


    隻不過心中還是有些唏噓,沒想到當初宏文帝三人能起義成功,竟全因君九齡從皇後身上,看到了幾分六世帝君的影子。


    一時興起,不但替她洗筋伐髓,讓她短短二十年便從一個文弱女子,修成了天人境的高手。


    還違背原則,將大陣暫時關閉了一刻鍾。


    隻可惜,如今桃夭沒了這不靠譜的器靈,旁人再想複刻三兄弟的輝煌,怕是不太可能了。


    不過,李牧本意就是來找這所謂的“振國劍”的,隻要大陣依然對他不起作用,關不關的都無所謂。


    根據君九齡的推測,胡青瑤的父母應是精通各類陣法的大師。


    並將這傳承留在了八尺瑤中。


    所以在八尺瑤認主後,這些普通陣法對李牧根本起不到作用。


    李牧隻要不去惹這把劍,被它直接砍死,依舊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在這皇宮之中暢通無阻。


    想到此處,李牧突然意識到了不對,詫異道,


    “既然持有陣符的人,會受到皇城大陣的庇護,那之前那些王朝是如何更替的?”


    李牧記得很清楚,就光是有記載的這二百年間,就還有兩個王朝滅亡過。


    雖然帝都的名字不一樣,但李牧可以確定,都是這景安城。


    “其實我也不太懂,似乎是與王朝的氣運有關。”


    君九齡的聲音有些呆萌,隨即似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小牧子,你那《三一法》雖也是殘篇,但你不是可以看到氣運的嗎?”


    “算了,不糾結這些……”李牧微微搖頭,覺得眼下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


    君九齡口中所說的《三一法》,便是那冊無名卦術。


    但相比於《青蓮化生訣》,她對這門卦術卻知曉的並不多。


    雖然李牧從剛才的神魂交流中,知道了許多東西,但眼下還有事情沒有解決。


    想到此處,李牧便打算離開這裏。


    既然沒能關閉大陣,還是得親自去將宏文帝二人從那血牢中撈出來才行。


    李牧自是不會想到,六世帝君給她這個不太聰明的劍靈,留下了一縷神念作為保命符。


    在她即將要被李牧完全吞噬的時候,拔出桃夭,斬滅了那吞噬的力量 。


    但因此,大陣也在那段時間,短暫的關閉了一會兒。


    君九齡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不會傻到告訴李牧,‘你之前差點殺了我!’


    畢竟那樣兩人變成了仇人,雖然都是她咎由自取。


    但這難免會讓李牧心生嫌隙。


    之前因為氣不過差點露了餡,但李牧卻根本沒往這茬想。


    隻以為是自己投機取巧的誓言,讓君九齡察覺到了不對,才會發那麽大火。


    ……


    很快,李牧再次回到禦花園假山後的密室中。


    然而,卻不見宏文帝二人的蹤影。


    “我去,不會是我來晚了,已經被滅口了吧?”李牧的眼角抽了抽,之前那洗筋伐髓……的確耽誤了些時間。


    趕忙取出銅板,確認了一下宏文帝的位置。


    按理來說,有孫太尉護著,即便是被大陣困住,想殺他二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見宏文帝此時就在附近,李牧也沒敢在耽擱,身影一閃便朝他的位置趕去。


    倘若宏文帝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就不好和趙楚依交代了。


    俄頃,李牧出現在一間宮殿外麵。


    剛要靠近,腳步卻是猛的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是朕的錯,害你受了這麽多委屈。”


    “父皇切莫如此說,這都怪兒臣!”


    「太子?」


    以李牧的耳力,很容易便分辨出屋中說話之人的身份。


    “何人!”這時,屋中傳來孫太尉的一聲怒喝。


    一柄暗金色長槍破窗而出。


    與此同時,虛空之中生出十數根金色鎖鏈,


    李牧略一猶豫,便隻是伸手抓住了長槍,卻並未做其餘抵抗。


    但那些鎖鏈伸到李牧麵前時,卻又轉瞬消散不見。


    “青衣!”這時,宮殿大門打開,宏文帝與孫太尉快步走了出來。


    見到來人是李牧時,眼中皆是露出喜色。


    就連之前一直對李牧沒有好臉色的孫太尉,也是滿臉讚賞的看著李牧。


    然而,李牧的目光,卻是看向了宏文帝身後的趙楚希。


    “陛下這是?”李牧的語氣中帶著疑問。


    他雖不知宏文帝二人是如何脫困的。


    但就眼下這二人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李牧便不難看出,宏文帝是原諒他這個突然背叛的兒子了。


    雖然李牧不太想幹預人家的家事。


    但前提得是,那兒子確實是他宏文帝的才行。


    之前害怕宏文帝傷心,李牧並未將趙楚希已死的消息告訴他。


    但如今……還是要讓他接受這個事實才行。


    想到此處,李牧默默運用起了言法,對著趙楚希問道,


    “你是誰?”


    然而,趙楚希的回答卻是讓李牧愣了一下。


    “興朝太子,趙楚希。”


    「哈?這是連自己都可以騙?」


    除了這個解釋,李牧實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一旁,宏文帝似是看出了李牧的疑惑,開口道,


    “青衣,那個假的已經死了,這就是除夕。”


    旋即,宏文帝便將冗夷人的陰謀,一一講給了李牧。


    據趙楚希說,他當初在燕山城接趙楚依回都城的路上,便被人掉了包。


    那些人搶了他的陣符,並將其囚禁在了東宮。


    期間,國師鄒行尋了五名與他長相相似的人,模仿他的一舉一動。


    直到今日,皇宮內的大陣突然消失,他才跑了出來。


    殿中,李牧有些詫異的看著趙楚希,好奇道,


    “這天下能找到五個與太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並非一模一樣,隻是有五六成相似。”聞言,趙楚希微微搖頭,有些心有餘悸道,


    “鄒行身邊有一個冗夷人,是他用刻刀,將那些人雕刻的與我一模一樣。”


    “當時本宮也嚇了一跳,但後來發現,那幾人似乎都活不長……用不了多久臉就開始潰爛。”


    “那為何又?”


    “青衣,鄧公公剛回宮告訴朕,鄒行殺害了數十名弱水堂的術士。”


    宏文帝見太子臉色難看,便替他解釋道,


    “想來,他們是利用了這些人,來維持那冗夷的妖術。”


    “鄧公公沒事了?”李牧挑了挑眉毛,暗道葛老這醫術快趕上自己了。


    旋即站起身,告辭道,“陛下,如今朝中應該還有許多事,我也幫不上忙,就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宏文帝多說,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隻是,離開時又多看了趙楚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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