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沛凝還是第一次被李牧這樣抱著趕路。


    起初還不覺得什麽。


    高階武者出行,多半都是輕功趕路,馬匹的速度與他們的速度相比,著實有些太慢了些。


    但李牧這一跑,就是兩天兩夜。


    要知道,即便是像葛老那般,全力趕路兩三個時辰,也要停下來休息好一陣子。


    “夫君,不用這麽著急,如今距離三月還有二十來天,我們,我們找家客棧休息一夜,可以,可以像上次那樣…”


    聽到這話,李牧差點心神失守,但他也知,葛沛凝是當真心疼他,才會這般說的。


    用力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


    “無妨,最多兩日,便能到雲州城,到時候再休息也不遲。”


    “可夫君已經有七日不眠不休,又如此消耗真氣趕路,身體也,也會吃的消。”


    葛沛凝見她那樣說,李牧都不為所動,心中羞怒的同時,便更加心疼李牧。


    “真沒事,抱著凝兒姐就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其實我是打算住到那花的旁邊,萬一它突然開了。”


    李牧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旋即看到葛沛凝抿著嘴似乎不太高興,話鋒一轉道,


    “等過幾日我們到了南域,凝兒姐再好好替我補補,不就行了。”


    聞言,葛沛凝沒好氣的伸手捶了一下李牧的胸口,口中啐道:


    “也不知你這身子是怎麽長得,像頭牛一樣。”


    以她的醫術,自然知道李牧此時神完氣足,即便數日不眠不休,身體也並未受到影響。


    但這並不影響她,心疼自家男人。


    終是在葛沛凝的強烈要求下,兩人決定,在下一個城鎮,吃頓好的再繼續路。


    “將你們這裏最好的酒菜,統統上一份。”


    小鎮,酒樓二層的包廂裏。


    李牧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啪的一聲,將一枚金燦燦黃澄澄大元寶,拍在了桌上。


    見狀,葛沛凝趕忙收走元寶。


    隨後從袖中取出一粒碎銀,打發走了小二。


    “我們世子殿下不知民間疾苦,這錠金子,少說能買兩家這樣的酒樓。”


    葛沛凝嘴角帶笑,看向李牧時,像是在看自家的傻兒子,


    “何況,哪有人出門用金錠的?興朝怕是有六成百姓,都不知這金燦燦的東西為何物。”


    ???


    「不應該吧,我看電視劇裏,都是這樣點菜的。」


    李牧愣了愣,赫然想起他當時讓燕王將銀錠換成金錠時,燕王的表情。


    本以為那是肉疼,現在想來,


    「那是準備看我笑話?」


    心中吐槽了幾句燕王不厚道。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聲。


    “冉奴女子又如何?依我看,王爺就該立她為妃,總好過那前朝的餘孽!”


    “你放屁!玲瓏公主再怎麽說也是我夏人,怎可讓一外族女子,成為我興朝的王妃。”


    “你放屁,你可知王爺與未來王妃,都經曆過什麽!”


    “我是不知!但我知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嗬!我看你們都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玲瓏公主何時成了燕王妃?”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齊齊看向說話之人,似乎像是在看傻子。


    馬上便有人斥道:


    “天下人皆知,自前王妃病故,前朝的玲瓏公主,便成了新的王妃,你要是有癔症,就去治,別在這裝瘋賣傻。”


    那人冷笑,不屑道:


    “可笑,你何時聽過燕王娶妻?在何處成禮?有何人觀禮?又是何人見證?”


    說話之人,一連四問,頓時讓場中眾人噤了聲。


    良久,才有人有些底氣不足的反駁道:


    “燕山城距離此地遙遠,我們又哪能知道這些,但王妃之事,我們確有聽說。”


    眾人雖也有附和,但顯然生出了些許懷疑。


    這時,便聽那叫囂之人又道:


    “我本不願說這些,但今日聽到你們爭執王妃一事,著實可笑,卻也不得不說。”


    “自前王妃病故,燕王便從未續弦,至於玲瓏公主一事,要麽是誤傳,要麽就是另有所圖,前朝公主成為王妃,想想也覺得不可能。”


    此話一出,有些心思機敏之人,便開始琢磨了起來。


    前朝公主成為王妃,換言之,便是前朝的叛徒。


    若是興朝之內還有前朝餘孽,怎麽會留得這種恥辱,定然會想方除掉……


    一時間,酒樓大廳議論紛紛,許多人都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甚至,有些自詡聰明之人,已然認定,這就是真相。


    定是當初有人傳出這種消息,想要掉出殘留在興朝境內的前朝餘孽。


    畢竟,燕王續弦這等大事,怎會沒人提及成禮當日的盛況。


    「我去,老爺子這是什麽昏招,直接來個不承認,這是臉都不要了?」


    聽著樓下的爭吵聲,李牧的麵色變得十分古怪。


    顯然,這並不是他與燕王定的計策,可能是由於心虛的緣故,李牧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尹嫿屏。


    但這風聲,顯然是柳明煙的手筆,或者說,是燕王的手筆。


    沒有燕王首肯,柳明煙肯定不會私自造這種謠。


    但普通百姓不清楚事情始末,都城那些人還能不清楚?


    當初因為這事,朝臣沒少彈劾燕王。


    「還真像老爺子的作風,簡單粗暴,隻是宏文帝那邊......」


    李牧心中苦笑,隻是聽了半天,卻發現,竟沒人提及他身份的事。


    顯然,比起李牧的八卦,人們更樂於談論燕王的事。


    然而,百姓不關心,有一人卻十分關心。


    “你確定,這是父王親口所言?”


    李玲兒神情激動,盯著麵前的女護衛,急切道。


    此時,燕王府中。


    下人丫鬟,護衛雜役,無一不在議論。


    而議論的內容,自然便是燕王為李牧證名之事。


    “三小姐,千真萬確!此事北地已然傳開,還有人言之鑿鑿親耳聽王爺所說,這是王爺和他那位族兄,早在二十年前就約定好的。”


    聽到護衛確認,李玲兒的臉上生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紅,口中自語道:


    “父王這是作甚,這樣一來,豈不是又給那些朝臣,有借口彈劾。”


    旁人不知,李玲兒還能不知,她家哪來的什麽族譜,更別提那八竿子打不著的族兄。


    一時間不知想到了什麽,整個人都變得拘束了起來。


    這時,屋外又跑入一名護衛,口中說道:


    “三小姐,有王爺給您的信。”


    李玲兒一聽,整個人當即彈射起身,一把奪過信便看了起來。


    良久,李玲兒猛的將信抱進懷裏,呼吸也變的越發急促,臉上的紅暈,瞬間從脖頸蔓延至了耳根,整個人像是個熟透的蘋果。


    “父王,父王怎可這樣,都,都沒問過我的意思。”


    “婚姻大事,本就是要父母做主,既然,既然父王都這麽說了……”


    李玲兒扭動著身軀,口中暗暗嘀咕。


    兩個護衛相互對視一眼,眼中皆透著震驚與茫然。


    這時,屋外卻傳來許幼芷焦急的聲音:


    “玲兒!我想清楚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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