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穆真微微一愣,顯然沒跟上李牧的思路,半晌才回道:


    “聖像自然便隻有那一座,古籍記載,那是一位開國帝王的雕塑。”


    “嗬!”


    墨無言一把搭上李牧的肩膀,顯然是覺得他之前的勸說,比穆真的用意,口中調笑道,


    “想都城了?剛好,老夫回墨城,路上你再好好想想那成規的操縱之法。”


    李牧並未理會墨無言,心漸漸沉了下來,


    「不對,聖人居那枯井下還有一座!」


    “老師,你可知三樓中還有一座與之相似的。”


    聽到李牧的話,穆真微微蹙眉,旋即點頭道:


    “你若如此說,儒家確有這般記載,而且,為師當初從三樓醒來時,隱約是看到了一座雕像,但年月太久,為師也記不清楚…”


    “你這又是?”


    李牧想了想,感覺還是不要再提什麽入品的事,轉言道:


    “老師,你好像從沒問過我,三樓中究竟有什麽。”


    “樓中造化,盡歸你所有,為師不想知道。”


    穆真搖了搖頭,旋即語氣微微加重,嚴肅道,


    “你也莫要和任何人提起,以免對先賢不敬!”


    “.……”


    李牧沒想到,穆真會是這個反應,不過想來,多半也是儒家的規矩,便點了點頭道:


    “學生謹記。”


    “行了,今日便先到此,待墨老鬼走後,為師再與你說說這混元之境。”


    穆真語氣平淡,顯然有關三樓的事,對於儒家來說還是比較禁忌的話題。


    “誰稀罕!”墨無言冷哼一聲,目光看向李牧,再次確認道,


    “小子,你當真不與老夫一同上路,三娘可是總念叨你。”


    李牧抱拳,婉拒了墨無言的提議。


    感覺事情好像很簡單,卻又好像極其複雜。


    猶豫著,要不要再去一趟聖人居,看看能不能從丘禾的雕像上,發現些什麽。


    雖然之前穆真給他解讀了那些傳聞,但顯然,就算李牧達到了要求,想要入品怕是也沒那麽簡單。


    為了不像之前那樣,每次突破都渾渾噩噩的。


    李牧決定,這次一定要提前刷好突破材料。


    然而,這種解密一樣的方式,讓李牧十分頭痛。


    李牧甚至有種衝動,現在就衝到青峰觀,拽著前主的衣領子,怒吼,


    ‘你說啊,你說啊,你說穿越者不騙穿越者!’


    當然,李牧也就是這樣想想。


    本質上,李牧是一個絕不輕易作死的人。


    末世先斬聖母,恐怖片絕不分頭探路。


    這時,耳邊傳來燕王的聲音:


    “牧兒,本王有事要與你說。”


    「我去……我也有事要和你說!」


    聽到聲音,李牧這才反應過來,眼下的正事。


    想起之前在街上聽到的流言,仿佛能看到趙楚依哭唧唧的和自己說拜拜。


    李牧神色一震,聞聲望去,便見燕王不知何時去了正廳。


    身旁還有項代茹,和那冉奴的少族長?


    “你去吧,為師送送墨老鬼。”


    “老師,要不再等等,我還有件事…想告訴…”


    誰知,不等李牧說完,便聽穆真笑著問道:


    “你是想說,你其實不是燕王府的二公子?”


    「我去!這消息傳的夠快的!」


    李牧暗道糟糕,臉上卻帶著些許愧疚,點頭道:


    “老師,我不是有意要隱瞞…”


    “行了,為師都清楚。”


    穆真臉帶笑意。


    這種事,他當然早就和燕王當麵鑼對麵鼓,論了個清楚。


    否則,以他的脾氣,又怎麽可能願意和燕王同屏出現。


    早在李牧被元寶抱去休息的時候,穆真就找上了燕王。


    他起初的想法和柳明煙如出一轍,就是以為燕王要過河拆橋。


    態度強硬的他,當即便要和燕王攤牌。


    燕王也是萬般無奈下,隻好將計劃全盤托出。


    這才得知,燕王打的是假爹變親爹的主意。


    為此還愧疚了好久,也是因此才和墨無言在這陪燕王,幫他穩固剛提升的境界。


    “老師就沒什麽話要問…”


    “有什麽好問的,你無論如何都是老夫的弟子。”


    穆真擺了擺手,旋即似是想到了什麽,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這城中流言,應是燕王命人放去的。”


    ???


    李牧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腦中一片空白。


    「幾個意思,這世子當到頭了?」


    “他這是要過河拆橋!”


    穆真看到李牧的反應,微微頷首,神情有些欣慰,暗道有這樣的想法是應該的。


    隨即,卻聽李牧問道:


    “老師,咱興朝有科舉嗎?”


    “…何為科舉?”


    「沒科舉?」


    “那,朝中的官員哪來的?”李牧又問道。


    “自是由各家舉薦,青衣,你要作甚?”


    穆真目露疑惑,顯然猜不到李牧的用意。


    他哪會想到,李牧如今想的是,狀元郎配公主,電視劇裏都這麽演。


    “老師,儒家能舉薦我當官嗎?”


    “嗯?”


    這時,有些等不及的燕王,大步向李牧這邊走來,邊走還邊嚷嚷道:


    “臭小子,本王叫你呢!你是我燕王府的世子,當什麽官!”


    李牧歪頭看了燕王一眼,顯然有些不太願意搭理,口中嘀咕,


    “不和你計較言而無信,我還不能自己想辦法。”


    李牧也很無奈,再怎麽說也拐了人家名義上的王妃。


    人家一次都沒騎過的車,李牧可不止是站起來凳!


    自知理虧,李牧也不好多說什麽。


    況且,若非為了趙楚依,當初和燕王攤牌時,就已經撂挑子不幹了。


    穆真有些怪異的看了李牧一眼,總覺得,李牧這個反應,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這事,老夫就不參與了。”


    說完,便由墨無言推著離去。


    李牧也知道一些穆真當初在都城的事,暗道自己不該在老師麵前提起入朝為官,轉頭看向燕王,歎氣道:


    “老爺子要說什麽?”


    見到李牧這副表情,燕王的臉上有些尷尬,試探道:


    “大儒都和你說了?”


    “說了。”李牧點頭,有些複雜的看向燕王,無奈道,


    “而且現在城裏傳的沸沸揚揚,隻是沒想到,是被老爺子擺了一道。”


    “你這話說的,老子為了誰!額…這你也有好處不是。”


    燕王本想義正言辭的說,本王這可都是為了你好。


    但想到,主要目的,還是要將李牧和燕王府綁死,這話便又有些說不出口。


    “本王可是聽寒蕊說過,你不願一直當那畜生的替身,本王這也算是,為你正名。”


    ???


    「小姨說的?」


    這話,李牧還真說過,但他記得,他是和李玲兒說的。


    當時,也是害怕李玲兒事後翻臉,提前上了層保險。


    「這麽說來,還真是為了我考慮。」


    想到此處,李牧就更加沒法對燕王有怨言。


    畢竟這確實是他之前與李玲兒約定過的,此事,反而是燕王履行承諾。


    “那老爺子想和我說什麽?”李牧問道。


    “和你商量對策,本王原先也沒想到,會搞這麽大動靜。”


    燕王的臉上有些尷尬,聲音也跟著壓低了幾分。


    “對策?”


    旋即,二人目光交匯…


    好在,兩人都不是喜歡故作高深的主。


    片刻後就將事情說開。


    李牧這才知道,燕王對外散播的到底是什麽。


    當然,燕王也不傻,知道李牧對趙楚依有念想,自是沒將想要搞黃婚事,再讓李牧娶李玲兒的事說出來。


    反正在燕王看來,他家閨女天下第一,這波是李牧賺了。


    “所以,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弄清了事情原委,李牧心中鬆了口氣,燕王此舉,確實是在履行更早一些的承諾,也沒有要過河拆橋的意思。


    “原本其實還好,隻是本王後來又順便透露了一點點,李儒和小武的身世,誰知道…”


    “啥?”


    不等燕王說完,李牧差點跳了起來。


    好家夥,這冉奴人剛攻完城,結果燕王府的大公子,四公子,生母竟然是冉奴人。


    李牧不知道,燕王有沒有透露,項代茹的具體身份,否則,這民憤怕是…


    李牧用同情的看了眼燕王,但也知道,這種事自己哪有辦法,正要開口說,要不我去將小姨抱來?


    卻聽遠處,府中的護衛稟報道:


    “王爺,柳家四小姐求見!”


    “不見!本王誰都不見!”


    “……王爺,柳小姐說,是世子說的,想來讓她自己來,所以她就來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本王…”


    “老爺子,請她進來。”不等燕王說完,李牧當即打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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