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被扇飛的李儒,也顧不得許多,趕忙再次閃身擋在項代茹的身前,皺眉解釋道:


    “二…世子,娘親方才隻是下意識的舉動,這,這都是誤會。”


    李牧並未理會李儒,而是看向項代茹,目光冷冽,平靜的讓人窒息。


    雖然自打見過聞人月後,李牧就變得有些杯弓蛇影。


    但這次一次,李牧自認絕不會有錯。


    老話說的好,想刀一個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項代茹之前的殺意,有如實質。


    這也是李牧第一時間,便打算下殺手的原因。


    李牧也想過,是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項代茹護子心切,才產生了誤會。


    但在李儒點明身份後,李牧明顯看到,項代茹的殺意不但沒減,還比之前更加濃鬱了幾分。


    甚至不惜以命換命,想要和李牧同歸於盡。


    但李牧能察覺,旁人卻不一定能,若是讓李牧以殺意作為佐證,就連李牧自己都覺得有些扯。


    “世子恕罪,奴婢…”


    這時,項代茹爬起身子,剛要開口,卻被李儒嗬住:


    “娘親!”


    李儒咬了咬牙,撲通一聲也跪在了李牧身前,正欲開口。


    李牧卻是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


    “想清楚再開口,你隻有一次機會。”


    說完,便直接轉過了身,額頭上冒出絲絲細汗。


    「要是沒用,我可就虧大了。」


    李牧一邊從訓蒙中調出真氣,補充著自己的消耗,一邊等待著項代茹的反應。


    這種對方打死不承認的情況下,李牧確實沒什麽辦法。


    總不能告訴別人,她對我有殺氣吧?


    李牧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張嘴,能讓女人活,也能讓女人死,更是能讓女人欲仙欲…


    就是沒辦法讓人說真話。


    索性,便直接在‘機會’兩字上用上了《言法》。


    李牧正思索著,若是對方打死不承認,自己是直接離開,還是幹脆殺了,一了百了。


    就在這時,身後的項代茹,突然大哭,哀嚎道:


    “隻有,隻有你死,我兒才能當上世子,王爺,王爺才能活!”


    聽到這話,在場之人,皆是一臉震驚的看向項代茹。


    李儒更是一把抱住她,低聲怒吼道:


    “娘!你在說什麽!”


    誰知,項代茹卻是一把推開李儒,踉蹌的爬到李牧的身前,抓住李牧的衣衫下擺,哀求道:


    “世子,世子…奴婢的命不要緊,但王爺,王爺對世子是真心看重,求,求世子救救王爺,求世子,求…”


    「這就是危險?就這?」


    李牧看著有些瘋魔的項代茹,心裏不由打起了鼓。


    若是聞人月所說的危險,就這樣的話,也太對不起他這些天的殫精竭慮了。


    「不對!」


    突然,李牧的眼睛一眯,發現自己貌似被帶偏了。


    由於卦象顯示,聞人月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所以一直以來,李牧懷疑的都是,聞人月那副呆萌的樣子,會不會是裝出來了。


    思考的方向也是,會不會有人連自己都可以騙,從而騙過卦術。


    然而,自己騙自己固然很難,但若聞人月,也是被人騙的呢?


    李牧重重的敲了敲自己的腦殼,「我真是蠢啊!」


    “世子,娘親都是為了父王,才一時糊塗,你就念在你我兩家的交情上,饒過娘親這次。”


    這時,堪堪回神的李儒,也是爬到李牧的身前,邊說,邊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哈?兩家交情?啥意思?什麽時候的新設定,我怎麽不知道?」


    李牧一臉疑惑的看向李儒,旋即發現廳中的幾位將軍雖然麵露難色,但對於李儒的說辭,顯然並不吃驚。


    明顯他們是知道這個設定的。


    隨即,便見李儒突然直起身子,沙包大的拳頭轟向自己的腦門,口中喊道:


    “請世子饒過娘親!”


    李牧微微歎了口氣,彎腰扣住了李儒的手腕,疑惑道:


    “你這是做什麽?”


    “隻要我死,就不會有人可以威脅到世子,我願用我…”


    不等李儒說完,李牧卻是鬆開了他的手,口中笑道:


    “不是還有小武嗎?”


    “小武…”這時,一旁的項代茹,口中默默地重複了一句,隨即便也要自盡,


    “世子,小武還小…”


    「我這嘴真是欠…」


    李牧以手扶額,不由吐槽道:“誰能讓他倆冷靜一點…”


    話音剛落,便聽一旁的魏平冉,抱拳嗬道:


    “末將領命!”


    李牧一愣,暗道我就是說說,誰讓你搭腔了?


    卻見魏平冉伸手握住腰間的令牌,口中吐出一個“困”字。


    與此同時,虛空中憑空出現兩道縮小版的血色牢籠,分別罩在了李儒和魏平冉的身上。


    見狀,其餘四名將軍齊齊看向魏平冉,詫異過後,便是滿眼的憤怒,口中嗬斥:


    “魏平冉!你做什麽!”


    魏平冉冷哼一聲,“我早就說過非我族類,其心…”


    “夠了!”


    李牧冷喝一聲,快步走到魏平冉身前,路過時再次確定了那血牢他根本摸不到,就是幻影。


    但此時也懶得糾結這些問題,這裏的事情,簡直一團亂麻。


    原本還有些猶豫,該怎麽處理項代茹,畢竟李牧對於想要自己命的人,一般都不會手軟。


    但之前,項代茹對燕王的愛意,明顯也不是裝出來的。


    再加上,李牧想到李武那個,視自己為偶像的小豆丁,這些破事,還是留給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更惶論,如今的李牧對這個世子身份,本就沒多在意。


    大不了,撂挑子走人!


    李牧心中想著,也就不再去理會那母子二人,看向魏平冉問道:


    “有沒有關外的輿圖?”


    “回稟世子,有!”


    李牧歪頭看著一本正經回話的魏平冉,片刻後才見魏平冉猛的回神,連連道,


    “末將這就取來。”


    俄頃。


    李牧看著冬來關外的輿圖,回想著羊皮卷上的內容,兩相對比後,指著圖上的一個位置問道:


    “這是哪?”


    魏平冉目光看向李牧手指的位置,略一思索,便回道:


    “此地名為詭城,皆是些江洋大盜,江湖下九流之輩匯聚之地。”


    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麽,又趕忙補充道:


    “王爺也曾動過清繳的念頭,隻是此地地形複雜,又不在我興朝國境,就也沒…”


    聞言,李牧擺了擺手,大概也清楚詭城是怎麽一回事了,開口問道:


    “有沒有老爺子的貼身之物,取一件給我。”


    魏平冉一愣,顯然不清楚李牧的意思。


    這時,卻聽癱坐在血牢中的項代茹,神色一震,撲向血牢的瞬間,似是有股力量又將她彈了回去,隨即吐出一口鮮血。


    然而,項代茹卻是毫不在意,口中興奮的喊道:


    “朔雷!朔雷跟了王爺幾十年,世子帶上它,帶上它!”


    李牧的目光,卻是愕然的看向那血色牢籠,心中驚道,


    「不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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