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


    李牧感覺到馬車停下,正欲查看,便聽車外鄧公公喊道:


    “世子殿下,皇宮到了,請殿下隨老奴進去吧。”


    然而當李牧與鄧公公走進了皇宮,又是將近小半個時辰。


    期間李牧多次提議,要不跑兩步?


    但鄧公公都隻是一句,殿下莫著急,宮中有宮中的規矩。


    直到鄧公公將李牧引到一處花園中,這才看向前方說道:


    “陛下此時便在院中,老奴就過不去了。”


    隨後側身,對李牧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牧出聲道謝,徑自走向院中。


    走了幾步,卻突然頓足,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右邊,心中一時犯了難。


    李牧確認,前方有兩人,而右方有一人。


    到底哪邊才是皇帝?


    就在李牧思考著該往哪個方向走時,耳根微動,猛然看向右方。


    隨後左手拍向身後的木匣底部,右手接住止水的同時,橫擋在頭頂。


    隻聽一聲金屬碰撞發出的金鳴。


    一名身穿侍衛服,手持銀色大劍的男子,舉劍砍向李牧。


    二人一觸即分。


    持劍侍衛的眼中明顯有著詫異。


    隻因他方才是兩手握劍,而李牧隻是單手,便穩穩接下了他的攻擊。


    李牧沒有看持劍侍衛,而是看向了他手中的劍。


    劍長約莫兩米,形狀有些像李牧當初鑄的那柄重劍。


    隻是接近劍柄處的劍身略有不同。


    單邊有三齒,距三寸長兩寸。


    李牧皺眉,開口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偷襲我?”


    持劍侍衛卻是不答,舉劍又向李牧攻來。


    遠處,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紫黑色龍袍,樣貌英武,身材壯碩。


    女人身上卻見不到半點首飾裝扮,身著一套金色宮裙,樣貌端莊,雖稱不上漂亮,卻有一種獨特的親和力。


    這時,鄧公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兩人身後,躬身不語。


    “慧娘,你覺得誰會贏?”


    宏文帝對一旁的皇後問道。


    “臣妾哪懂這些,陛下覺得呢?”


    “自然是朕的侍衛統領要更勝一籌。”


    李牧已經隱約的察覺到皇帝那邊的談話,隻是聽的不真切。


    斷斷續續的聽到了‘陛下’‘臣妾’等字眼。


    又見麵前之人雖攻勢淩厲,卻沒有半點殺意。


    索性直接出聲喊道:“陛下,這啞巴您是要死的還是活的?”


    此言一出,孫鴻羽手握重劍,皺眉看著李牧,卻沒再攻上去。


    “哈哈哈,你小子和你爹一樣,戾氣太重,朕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你卻要打殺朕的侍衛統領。”


    然而等宏文帝帶著皇後和鄧公公真走出來時,李牧卻懵了。


    他一時想不出應該如何向皇帝見禮。


    隻因興朝的行禮方式實在太多了,李牧平常都是用的江湖上的抱拳禮。


    或是儒家的拱手禮,但如今他應該是以燕王世子的身份見皇帝。


    「要不直接給他磕一個?畢竟禍害了人家閨女,也不算吃虧。」


    李牧正這麽想著,便見一旁的孫鴻羽,彎腰對皇帝行禮道:


    “參見陛下。”


    見此,李牧麵色一喜,心說你原來不是個啞巴。


    旋即學著孫鴻羽的動作,躬身道:“臣李牧,見過陛下。”


    隨後微微轉身,衝著皇後道:“見過,額,娘娘!”


    李牧想著,無論是皇後還是妃嬪,叫娘娘準沒錯。


    誰知這時,宏文帝則笑道:“你小子,朕在這裏不巴結,先巴結上皇後來了。”


    李牧茫然抬頭,不明白自己說什麽了。


    便見宏文帝衝著一旁的皇後笑道:


    “說來也怪,李家那丫頭也就罷了,這小子一見到你,就將你比作天上的仙女,為何李家這些小子都喜歡你,啊?哈哈哈哈。”


    李牧這才會意,原來興朝目前是不稱呼娘娘的。


    還好不是什麽禁忌的詞匯,充其量算是奉承。


    李牧暗暗鬆了口氣,便聽宏文帝話鋒一轉,開口道:


    “不過你拍馬屁也沒用,朕特許你帶兵器入宮,就是要看你將這架打完的。”


    李牧這才明白,之前還疑惑皇宮門口連個盤查的都沒有。


    他還以為是燕王的麵子大,搞半天是宏文帝故意的。


    旋即扭頭看向宏文帝,開口道:


    “陛下,臣學藝不精,出手沒有輕重,若是傷了這位,這位兄台,你可不能怪罪臣。”


    “小子好大的口氣,鴻羽之前是讓著你的。”


    然而孫鴻羽聽到宏文帝的話,臉色卻是變了變。


    這時便聽一旁的皇後說道:


    “陛下,臣妾如今覺得,應是李家的小子勝。”


    宏文帝一聽倒是樂了,一時來了興趣,轉身看向身後的鄧公公問道:


    “大伴,你也說說,說實話。”


    鄧公公遲疑片刻,回道:“奴才也覺得,是世子殿下更勝一籌。”


    “好!朕就和你們賭一局。”


    隨後大袖一揮道,


    “來,快!快!鴻羽,不用留手,打壞了有國師在。”


    然而話剛出口,李牧便見皇後的手,悄悄的在宏文帝的腰間捏了一把,就聽宏文帝馬上改口道:


    “點到為止,點到為止。”


    李牧覺得好笑,沒想到這皇帝也怕老婆。


    隨即瞟了眼孫鴻羽手中的重劍,心中一動說道:


    “陛下,臣也能賭自己贏嗎?”


    “你也要賭?你小子想要什麽?”


    宏文帝微微一愣,問道。


    “臣不敢,臣是說與這位,鴻羽兄賭。”


    “哈哈哈,好,賭!朕允了,宏宇輸了朕替他給,你自說來。”


    李牧掂了掂手中的止水,開口道:


    “臣贏了,就要鴻羽兄手中那柄劍。臣若輸了。。。”


    說著,頓了頓,用止水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將這條手臂留下!”


    “不可!”


    話音方落,一旁一直未開口的皇後,直接皺眉說道。


    宏文帝擺了擺手,示意皇後稍安勿躁,隨後看向李牧問道:


    “你這是個什麽賭法,難道不應該用你手中的兵器,賭他手中的兵器?”


    “既然是臣提出的賭約,自然賭注要下的大一些。”


    李牧拱手,正色道。


    “好,朕和你賭了!不過朕不要你的手臂,不值這個價。”


    不等李牧開口,便指著孫鴻羽手中的重劍問道:


    “你可知這劍的名字?”


    李牧搖頭,示意不知。


    “你可知聖器二三,以一止戈?”


    李牧還是搖頭。


    宏文帝輕笑一聲,賣弄道:


    “小子什麽都不懂,還想要朕的殘月?剁你四條腿,也比不上。”


    李牧這才會意,搞半天是他的胳膊,不值這個價。


    “請陛下明示!”


    李牧印象中,隱約聽過殘月這個名字,拱手說道。


    “聖器二三,是說這天下的聖器,一共八件,朕這柄殘月,便是其中之一。”


    “那以一止戈呢?”


    宏文帝眼角跳了跳,沒有從李牧臉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於是佯怒道:


    “你還打不打,你輸了朕不要你的手臂,從今往後你般都城來住,那玲瓏水榭,朕已經派人去給你收拾了。”


    聽到宏文帝的話,李牧腦中浮現出兩個字。


    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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