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牧微微一愣,心道糟糕,「難道這不是普通的魔方,方才的圖案,其實有著什麽深意。」


    暗罵自己一聲手賤,趕忙從地上撿起墨同,腦中回憶之前的圖案布局。


    手中不停,數個呼吸間,便又將墨同恢複成,最開始隻有三麵拚好的樣子。


    隨後長出了個口氣,將墨同放回到木桌上,麵露愧色的抱拳賠罪道:


    “是小子一時孟浪,還請前輩原諒。”


    然而,墨無言早就已經看呆了,嘴巴微微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牧看到墨無言,嘴都氣的抖了起來,心中更是忐忑,將腰略微又彎了點,神色誠懇,想著再怎麽樣,也不至於打殺了自己。


    “呀!”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女子驚叫,緊接著是瓷器落地的碎裂聲。


    李牧還未回頭,便見到墨流螢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身前。


    拿起桌上的墨同,便向李牧手中塞,另一隻手則不停地拍打著李牧的胸口,語氣急切,聲音嬌軟甜膩,隱隱還帶著哭腔:


    “你怎麽又給掰回去了,快,快,快弄回去,弄回去!”


    李牧手中抓著墨流螢遞來的墨同,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語,不知該如何是好,轉頭看向墨無言。


    墨無言也終於回神,語氣急切道:


    “弄回去,你將它弄回去。”


    李牧有些茫然,卻見墨無言應是沒有生氣,心中的大石頭也算是落下。


    抬手抓住墨流螢還在不停拍打他胸口的手,幹咳兩聲,笑道:


    “莫姑娘,你手勁有點大!”


    聞言,墨流螢俏臉一紅。


    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便一眨不眨的盯著李牧拿著墨同的那隻手。


    連李牧一直握著她的手,也沒有理會,就這麽任由李牧握著。


    隻見李牧話音未落,手便開始動了起來,期間還將墨同,在空中拋了兩下,看的墨無言爺孫倆一愣一愣的。


    遠處,聞聲從灶房走出查看情況的沈三娘,看到這一幕,不由露出了姨母特有的笑容。


    在她眼中,李武,墨無言,以至於李牧擺弄墨同的手,都被無情的忽視了。


    隻看到李牧深情的盯著墨流螢,墨流螢也含情脈脈的看著李牧。


    數十息眨眼便過,李牧手中的墨同,隨著最後一個動作,六個麵的圖案全部恢複。


    李牧將墨流螢的手拉至胸前,隨後將墨同放在她的手上,轉身便向站在灶房門口的沈三娘走去,口中稱讚道:


    “婆婆的手藝確實好,老遠便聞到了香味。”


    沈三娘見李牧向她走來,臉上笑意更濃,將手中的碟子遞到李牧的手上,開口笑道:


    “這你就誇錯人了,這幾道菜,都是流螢那丫頭做的。”


    說著,還意味深長的向墨流螢的方向掃了一眼。


    李牧也不在意,見墨無言沒再找自己麻煩,想著之前的事情應該已經混過去了。


    想來應該也沒什麽大事,是墨無言之前的反應太大,讓他想多了。


    於是,便自告奮勇的幫沈三娘,端起了飯菜。


    此時,墨無言爺孫倆,還呆愣愣的看著墨流螢手中的墨同。


    “不到四十息,不到四十息,而且還是單手,他若是雙手其出。。。對呀,他為什麽不用另一隻手?”


    墨無言口中自語,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扭頭看向墨流螢。


    墨流螢本還沉浸在,李牧之前給她帶來的震驚中,聽到墨無言的話,拖著墨同的手不由一顫,差點扔了出去。


    這才想起,李牧方才一直握著她的手,想起之前手上的觸感,小心髒怦怦怦的急促了起來。


    臉上淡黃色的小雀斑,慢慢被紅霞籠罩,耳垂也變的有些發燙。


    從未經曆過此種狀況的墨流螢,完全沒了往日裏,墨家大師姐的儀態,眼神慌張,不知該看向哪裏。


    忽見墨無言伸手要去抓她手中的墨同,下意識的便縮了手,兩手捧住墨同,握在了胸前。


    “流螢,你這是做什麽,快讓爺爺看看。”


    墨無言一愣,故作嚴肅道。


    墨流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有些茫然的看著地麵,本能的護住了手中的墨同。


    隨即嘴唇輕抿,抬腳跑出了小院。


    “流螢,流螢。”


    墨無言見孫女就這麽跑了,叫了兩聲便也就作罷。


    將最後兩碟菜端入房中的李牧,也有些疑惑,便聽將墨流螢全部表現盡收眼底的沈三娘,笑著說道:


    “沒事,沒事,流螢這丫頭長大了,我們吃我們的便是。”


    雖然沒了小美女作陪,李牧也不在意,還是該吃吃該喝喝。


    飯桌上,墨無言幾次想要開口,也都被沈三娘擋了回去,讓李牧落了個清淨。


    穆真則是一直樂嗬嗬的,與沈三娘攀談。


    李牧發現,穆真的身下,多了一個墊子,一問才知,竟是沈三娘為他做的。


    墨無言還笑著告訴穆真,“三娘是怕你整日坐著,久了生痔。”


    李牧卻非常佩服墨無言的氣量,他雖清楚,在墨無言老兩口的心中,穆真不僅僅是多年的摯友,還是他二人的紅娘。


    但李牧還是在心中,不懷好意的對墨無言說道,「我要是你,肯定笑不出來!」


    一頓飯很快就結束了,酒足飯飽,李牧想著終於可以離開,客棧裏還有三個小丫頭等著自己。


    墨無言卻很突兀的將一個竹簡遞到了李牧的手中,正色道:


    “此乃我墨家之物,切勿外傳。”


    李牧疑惑的打開竹簡,見竟是之前穆真與墨無言的賭約之一,墨家的輕功心法《守心》。


    雖是覺得賭約未贏,但墨無言原本就說過,無論輸贏,都會傳授。


    李牧便將竹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待全都記下後,將其卷好,遞還給墨無言。


    墨無言有些疑惑的看向李牧,隨後又看了看穆真。


    他以為李牧是覺得未贏賭約,所以不願收這功法,正欲開口,便聽一旁的沈三娘開口道:


    “也好,青衣現在身上有傷,也學不得這功法,待他日後恢複,到時候讓流螢親自指點他,也省得出了岔子。”


    墨無言有些不解,開口道:“怎麽會,我墨家的功法,中正平和,就算他歪著練,也出。。咳咳咳。。”


    話未說完,便被沈三娘在腰間懟了一拳:


    “那老身就不多留你們了,子誠,你送你的老師和兄長出去。”


    李牧拜謝二老,還是解釋了自己其實是已經記住了竹簡裏的內容,再三感謝了墨無言的贈功之恩。


    但沈三娘就和沒聽見一樣,隻是叮囑李牧,要注意身體,記得回來。


    下山時,李牧這才發現,原來山腰間還有一間小院,藏在林中,想來應是墨流螢的住處了。


    果不其然,李牧在觀察小院的時候,屋門前竟真的發現了墨流螢的身影。


    手中握著墨同,俏生生的站在那裏,向李牧三人的方向望著。


    李牧衝著小院招了招手,便也不再理會。


    小院中的墨流螢,看著李牧離開的方向,口中喃喃:“這個時間,他,他們應該已經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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