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小飛俠的導航。


    小灰狼成功地找到了貝貝它們,一個隱秘的角落,黑皮的卷發女人縮在那裏。


    她穿著一身略顯破舊但洗得很幹淨的運動服,那運動服緊緊地貼合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雖然瘦弱卻很有力量感的身形輪廓。


    然而此刻,她卻那般無助地蜷縮著,環抱雙膝,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證明。


    貝貝看到小灰狼靠近。


    連忙解釋現在的情況:“威爾瑪受到阿瑞斯的黑暗攻擊,陷入弱小的噩夢裏,如今她沒辦法突破噩夢,正常比賽。”


    “小狼,怎麽辦?”


    小灰狼沉思片刻,走向威爾瑪,把手搭在對方的頭上,低聲念道:“遵夢之約,應吾聲張,速速現身,夢影流芳。”


    在心靈契約中。


    夢公主的虛影浮現,她愜意地搖著雨夜迷扇,嬌聲一笑:“喚吾何事?”


    小灰狼忘了先前因為阿冰和孟藝的不對付,揉揉小臉。


    把白嫩的臉蛋都搓紅了,才睜著純潔無辜的眼眸,討好道:“夢姐姐~”


    他的行為,將孟藝嚇了一跳。


    連手中的扇子都跌落下來,咳咳兩聲:“你、你正常點!”


    小灰狼迅速變臉:“好吧,夢夢,你幫幫威馬遜好不好?”


    孟藝哼笑:“憑什麽?”


    小灰狼對對手指:“我有修普諾斯的召喚方式,可以幫你召喚他出來深造。”


    孟藝有些心動,但為了加大收獲,捏著扇柄道:“就拿這個打發我?”


    小灰狼撓撓頭,想了想,拳頭捏緊捶在掌心:“還有專門為夢境研製的儀器,供你使喚,若是覺得不好用,我給你換成法寶,可以認主的那種?”


    孟藝知道小灰狼的手藝絕對是上上品,當即不再拿喬:“可!”


    其實幫小灰狼不需要利益交換也可,隻是他給出的條件都太過動心。


    控製不住內心的歡喜。


    孟藝乖乖上鉤,臨了還捏了捏小灰狼的臉:“下次別對自己下狠手,不疼?”


    小灰狼嘿嘿傻笑:“疼的誒。”


    “嗬,傻崽。”


    孟藝在小灰狼即將跳腳時,坐在床上悠悠飄離。


    與她對話歸來。


    現實中隻過了一分鍾而已。


    在貝貝它們眼中,小灰狼隻是發了會呆,紛紛圍在身邊詢問。


    “怎麽樣?”


    對這種法術,全在它們的知識盲區。


    小灰狼轉而問:“威爾瑪的問題有解決的辦法了,但是贔屭和貔貅呢?”


    晶晶說道:“他們這次組兄弟局一起走,我們在1960年尋找,後來在威爾遜的身上發現線索,誰知被阿瑞斯破壞。”


    這個問題。


    小灰狼想起當時警告阿瑞斯的時候,自己說的是不許對贔屭、福娃們下手。


    現在竟然轉對向運動員。


    有腦子的戰神,還是挺有威懾力的。


    “歐克克,我曉得了,現在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們進入威爾瑪的內心夢境,然後帶她走出來。”


    小灰狼給大家說,五福娃義不容辭地選擇站出來:“我們都願意,快快開始吧!”


    達成共識以後。


    小灰狼立即安排起來:“那我就開始了,來,先圍成圈圈……”


    福娃們五個手牽手圍成圈。


    一道奧運五環的圖標浮現,那明亮且絢麗的色彩在空氣中閃耀。


    傳遞著團結與友誼。


    小灰狼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方圓結合,組成連環陣套在他們的身上。


    緊接著,五環帶著他們進入了威爾瑪的內心夢境,在那個她最無助與彷徨的時候。


    周圍的世界變得灰暗無光,他們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屋前。


    ……


    屋外,狂風呼嘯著席卷過荒蕪的院子,幾株枯黃的野草在風中瑟瑟發抖,陰沉的天空仿佛一塊沉重的鉛板,隨時可能墜下。


    透過模糊的窗戶,能看到屋內小小的威爾瑪蜷縮在角落裏。


    她還是那個患病的小女孩。


    身形瘦弱,臉色蒼白如紙,破舊的衣衫遮不住她嶙峋的身體。


    威爾瑪·魯道夫,出生於1940年的田納西州,在一個非常貧窮的非洲裔美國人家庭,家裏一共有22個孩子。


    她排行第20。


    由於是早產兒,她的體質很弱,在成長過程中,她曾患雙側肺炎、猩紅熱。


    4歲大時,又患上小兒麻痹症。


    這導致她的左腿萎縮,無法正常行走,隻能靠佩戴特製的鐵製支架來輔助。


    好在不信命的她於11歲時,甩掉了矯正鐵鞋,學會了站立和短距離行走。


    然而生活不憐憫可憐人。


    13歲時,她第一次參加比賽,成績是倒數第一,並且在之後高中階段的所有跑賽中,每次幾乎都是倒數第一。


    生活一度無望,人人都在嘲笑。


    威爾瑪在夜裏望著破舊的天花板發呆,那扇小小的窗戶透進來的月光,灑在那張滿是淚痕的臉上。


    她想起白天在賽場上,周圍人的哄笑與不屑,“一個瘸腿的女孩還想跑步?”


    刺耳的話語如同尖針,一次次紮進她的心裏,她看著角落裏陪伴自己多年的鐵支架,回憶起曾經無數次因為戴著它而被其他孩子捉弄的場景。


    走在路上,會有調皮的孩子朝她扔石子,罵她是“鐵腿怪物”。


    她試圖奔跑,可每次沒幾步就會摔倒,身上總是布滿淤青與擦傷。


    她的家裏,擁擠的房間裏連一張屬於自己的小床都沒有。


    破舊的毯子蓋在身上,也無法抵禦夜晚的寒冷,而父母為了養活一大家子人,每天從早忙到晚,根本無暇顧及她內心的痛苦。


    她感覺自己就像被世界遺棄的孤兒,在黑暗的角落裏獨自哭泣。


    “也許,我真的不應該再堅持了。”


    “努力又有什麽用呢?我永遠都隻是一個失敗者。”


    她閉上眼睛,淚水再次滑落臉頰,浸濕了破舊的枕頭,漫漫長夜。


    她不知道未來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看到一絲曙光。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內心被絕望填滿,仿佛陷入了一個無法掙脫的深淵。


    “咯吱。”


    不知誰踩到了枯枝,走夜路的小家夥們收到驚嚇,夜晚“咕咕”地梟鳴。


    也讓他們嚇了一跳。


    小灰狼的眼睛瞪地溜圓,就這樣被五福娃們圈在中心。


    “你們……”


    他無奈地給小夥伴們挨個抱抱,緩解他們的緊張:“好些沒?”


    晶晶捧著黑白圓臉,害羞地在小灰狼的身上蹭了蹭,好軟乎的小狼。


    它毛茸茸的身子也讓小灰狼情有獨鍾。


    歡歡帶起領頭隊長的範:“別玩了,還記不記得我們這次過來的目的?”


    小灰狼和福娃們這才停下鬧騰,一前一後手牽著,排隊走。


    站在小破窗戶前。


    他們看著裏麵的人忙忙碌碌。


    小小的破屋子擠下了許多人,小灰狼一眼望去,至少有二十個。


    空間狹窄,甚至打地鋪、占據過道,你擠我擠你的才堪堪躺下。


    好處就是大家庭裏,盡管家庭貧困、孩子眾多,但家人之間的感情深厚。


    哥哥姐姐們一直照顧著威爾瑪,還會給她的腿按摩,幫助她進行康複訓練。


    隻是夜深人靜時。


    人難免都會有脆弱的時候,也隻有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裏,獨自舔舐傷口。


    “她就是小時候的威爾瑪?”


    不知是誰問出的這句話,一轉眼的時間,小灰狼已經站在窗口。


    與小威爾瑪對視。


    “哦,可愛的小姑娘,你的表情看起來為什麽那麽憂傷?是遇到了什麽委屈,不妨與我說一說~”


    小灰狼拿著自己稚嫩的嗓音,表演了一個抑揚頓挫的腔調。


    沒有嚇到威爾瑪,反而令她笑了出來。


    眸色獨特又清亮的眼睛,澄澈如許,仿佛能夠包容黑暗中的一切,又像點了一盞始終明亮的燈光指引。


    “漂亮的小先生,我沒有什麽難題,隻是在反思我自己的問題,是不是真的很菜,是不是擁抱不到希望。”


    “明明家裏麵已經盡大程度的放手,讓我自由翱翔,可我就是飛不起來……”


    威爾瑪眼中有些迷惘。


    說實話,長久的努力如果沒得一丁點回饋,是真的很打擊人的自信與精神,這種自我折磨,是最難熬的。


    黑暗的夢魘法術本來就是通過人的脆弱心靈造成重創,隻要對方的精神被徹底擊垮,那麽日後永遠都無法再鼓起勇氣去追求任何事物。


    曾經的雄心壯誌被碾得粉碎。


    他們會把自己封閉起來,拒絕與外界交流,回憶中的失敗和挫折會不斷在腦海中循環播放,放大每一個錯誤。


    即使有新的機會擺在麵前,他們也隻會逃避,害怕再次遭受打擊,周圍人的鼓勵也無法穿透他們心中那堵黑暗的牆。


    最終在孤獨與無助中漸漸沉淪。


    察覺到她的身上被黑暗籠罩,小灰狼的掌心朝上,做出邀請動作。


    “小姐姐,要出來玩嗎?”


    “嗯?”


    威爾瑪看著小灰狼伸出來的手,情不自禁地搭了上去。


    小灰狼看著小小一隻。


    力氣倒是大,稍稍使勁就將威爾瑪帶了出來,從矮矮的窗戶落在屋外。


    當腳接觸到厚實的土地。


    威爾瑪的心“撲通撲通”地快速跳動,下意識地跺了跺腳。


    確定不是在做夢。


    小灰狼和福娃們揚起笑臉對她說:“讓我們一起比賽快快跑,就以前邊的大樹為目標,看誰最先衝線。”


    威爾瑪還沒準備好。


    他們就不講武德已經跑。


    她條件反射去追逐,之前的傷心、之前的憂鬱,全都在奔跑中飛走。


    讓我們快點跑,衝著目標加速度,奔赴著希望,迎接著朝陽。


    黑暗褪去,新的一天會更美好。


    小灰狼和福娃們的小短腿,在不用別的辦法加持下,哪能跑過威爾瑪的大長腿?別說他們本就以帶威爾瑪重拾信心為目的。


    雖然被威爾瑪落在身後。


    他們也是用盡全力在奔跑、追逐,享受這場比賽的快樂。


    無論成功與失敗,首先要對得起自己。


    風吹拂著大樹葉片沙沙,在初升的朝陽底下,光影綽綽。


    快、快、快!


    威爾瑪不斷地加速,調整步頻與呼吸,眼中堅定地隻有前方,快了、就快了。


    長腿迅捷,猶如黑色的羚羊一般。


    周圍的景物飛速後退,風聲在耳邊呼嘯,她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沉重卻又充滿力量。


    那棵大樹的光影在她身旁掠過,沙沙聲仿佛是為她加油的鼓樂。


    朝陽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像是在為她指引方向。


    在她衝線到達大樹的那一刻。


    小灰狼與福娃們跳起來拍掌:“耶!”


    威爾瑪喘著氣,回味著剛才腎上激素噴發,仍感覺意猶未盡。


    當小灰狼走來。


    她笑著說:“再來一次?”


    同屬羚羊喜愛速跑的迎迎舉手::我可以!”但是貝貝、晶晶對視一眼。


    顯然它們的屬性不太適合。


    不過嘛——


    “舍命陪君子!”


    六小隻陪著威爾瑪跑了一次又一次,重複跑了無數遍以後。


    威爾瑪終於停止。


    這裏是以她為主導的夢境,所以縱使奔跑多次,她都不會感覺累。


    但是對於六小隻的小短腿來說。


    十分地不友好。


    當她終於停止,六小隻已經完全癱了,滾在一團大口喘氣。


    小灰狼揉揉自己的小腿肚:“終究是我們扛下了所有~”


    “哈哈哈。”


    五福娃也學著他的模樣,為自己哀歎,威爾瑪走了過來,笑著說:“謝謝你們的陪伴,我知道了。”


    “我是享受奔跑的本身,而非是那第一的名次,雖然我很想很想。”


    “但是,比賽的過程,我隻要好好地享受,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爭取更快、更強便已經足夠。”


    小灰狼站起來,與她握手:“你能夠這麽想,其實已經很棒了。”


    “用盡全力,尊重對手也是尊重自己,威爾瑪,該醒了,希望能夠在現實裏看到你拚搏地爭取領頭的位置。”


    “記住衝線時那瞬間的快樂與喜悅。”


    威爾瑪笑著與夢中的夥伴們揮手,她作為運動員的意識,發現了這裏不過是一個夢境,但她由衷地感謝幾位小家夥們的陪伴和鼓勵,讓她整裝待發、重拾自信。


    若前方有障礙物擋路。


    繞開,征服,不過是繼續前進而已。


    當噩夢清醒。


    角落裏的威爾瑪認真且一絲不苟地完成每一項熱身運動,時刻進行比賽預備。


    接下來,是屬於她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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