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影臉色陰沉地盯著麵前的顯示屏。


    顯示屏上,剛剛傳來了第二批殺手被悉數消滅的消息,地點還是標注在山河大學附近。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每一次輕叩都像是內心的震怒在尋找一個出口。


    “怎麽會……”影低聲自語,語氣中夾雜著不解。在他的精心布局下,本以為萬無一失的刺殺計劃,竟然接二連三地遭遇挫敗。


    “難道是山河大學裏的老怪物出手了?”


    他很快意識到,在徹底摸清楚前,這條線暫時不能動了,當前最緊迫的是繼續執行原定計劃的核心——除掉齊凜。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將心中的煩躁與憤怒平息下去。重新睜開眼時,那雙眸子已恢複了往日的漠然。


    “其他人暫時不管,隻要齊凜一倒,其餘的旁枝末節都成不了事。”


    他迅速調出新的任務指令,指尖在鍵盤上飛舞,一係列精密的部署逐漸成形。


    這次,他決定親自出馬,確保萬無一失。


    夜色更加深沉,京南市的霓虹燈在雨幕中顯得格外迷離,而在這座城市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影已經帶領著一支精幹的小隊出發,如同夜色中的幽靈,無聲無息地向齊凜的位置逼近。


    ……


    北疆的天空,烏雲密布,沉悶的雷聲不斷在雲層中翻滾,狂風卷起沙塵,將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昏黃之中。


    在肆虐的風沙中,一個身影若隱若現,夏蒲成緊握著手中的唐刀,眼神銳利如鷹隼。他的身後,是重傷昏迷的齊凜,兩人仿佛暴風雨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都可能被巨浪吞沒。


    殺手們如同嗅到血腥的餓狼,瘋狂地追尋著夏蒲成和齊凜的蹤跡。他們狡猾而殘忍,不斷設下陷阱和障礙,試圖將兩人逼入絕境。然而,夏蒲成卻巧妙地布下重重迷霧,讓殺手組織在五六條錯誤的路線上疲於奔命,無法找到他們的真正位置。


    然而,當殺手組織終於鎖定了最後兩條可能的路線時,他們毫不猶豫地派出了五六十名精銳,嚴防死守,企圖將兩人一網打盡。


    與此同時,北疆城的內奸與外敵勾結,以詭異生物混入為借口,封鎖了全城。城門緊閉,每一個進城的人或物品都要經過嚴密的搜查。


    夏蒲成心知不妙,但他沒有退路。他臉上滿是汗水與塵土的混合物,背著齊凜,在一處偏僻的城牆上攀爬跳躍,躲避著城門的嚴密搜查。


    然而,他們還是被發現了。


    “他們在這裏!”


    戰鬥在一瞬間爆發,夏蒲成如同瘋魔般衝入殺手們的包圍圈,刀光如電,每一次揮刀都精準而致命。他的身影在殺手們之間穿梭,每一次躍起都伴隨著一道淩厲的刀光,將一名又一名殺手斬於刀下。


    在激烈的戰鬥中,夏蒲成的背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回頭一看,隻見一名殺手正得意地收刀,而他的背部已經被鮮血染紅。


    夏蒲成沒有停頓,反而更加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唐刀。他的表情猙獰而扭曲,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發泄在戰鬥中。


    “隻要我還活著,就不能讓齊凜落在你們的手裏!”


    隨著戰鬥的進行,夏蒲成的傷勢越來越重。他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每一次揮刀都顯得力不從心。


    最終,夏蒲成還是被殺手們圍攻至死。


    轟——!!


    他倒下的那一刻,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驚雷,仿佛在為他哀鳴。


    直到死,他眼中的不甘和憤怒依然沒有消散,直指烏雲密布的天空。


    昏迷的齊凜被活捉後,殺手組織谘詢了雇主的意見。雇主毫不猶豫地下了命令:


    “殺了他。”


    於是,在夏蒲成死後不久,昏迷中的齊凜也被一刀斃命。


    次日,北疆齊家以齊凜因病暴斃的名義發布了訃告。


    這個消息迅速在全國傳播開來,但在這個信息爆炸時代裏,人們的注意力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奇聞吸引,齊凜的死亡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隻有少數人在私下裏議論著這起事件,感歎著命運的無常。


    江回看到新聞時,眉頭緊皺,怔怔地出了好一會兒神。


    ……


    北疆齊家。


    一道沉重的消息如雷霆般炸開,將齊國從病榻上猛地驚起。


    齊凜的死訊如冰冷的刀尖,深深刺入他的心髒,讓他整個人仿佛被無形的巨錘重重擊落,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氣力。


    這位曾經在北疆戰場上叱吒風雲、英勇無匹的老將軍,此刻卻像是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無助而脆弱。他躺在病榻上,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從緊閉的眼眸中洶湧而出。


    身上的詭毒如同附骨之疽,每一刻都在他的體內肆虐,仿佛有千萬隻火蟻在啃噬他的血肉。然而,此刻他心中的痛楚卻遠遠超過了身體的痛苦。


    他回想起兒子繞膝歡笑的日子,那些溫馨的畫麵仿佛就在昨日,然而現在,他卻永遠失去了他,而且,連妹妹齊晚音唯一的兒子夏蒲成也慘死北疆,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幾乎要窒息。


    他掙紮著坐起身,用盡全身的力氣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了妹妹齊晚音的聲音,那一刻,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他聲音顫抖:


    “晚音,是我……你能不能來看看我?我想見見你,真的想見見你……”


    電話那頭的齊晚音聽到哥哥的聲音,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自從她與哥哥決裂,遠嫁西南,已經三十多年未曾見麵。如今聽到哥哥如此虛弱的聲音,她心中的怨恨早已煙消雲散,隻剩下無盡的擔憂和牽掛。


    她哽咽了許久,才終於淚流滿麵地答應:


    “哥,我這就來,你一定要等我。”


    掛斷電話後,齊國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他回想起自己的一生,雖然戰功赫赫,但卻忽略了家人的感受。他錯過了與妹妹的和解,錯過了與兒子的團聚,這些遺憾如同利劍刺入他的心頭,心髒仿佛被撕裂開來,疼痛無比。


    房間內的氣氛凝重,一旁看護的醫生和護衛們眼神中充滿了對老將軍的敬愛和關切。


    而齊國則靜靜地躺在病榻上,雙眼緊閉,臉上寫滿了滄桑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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