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麵上到處是燃燒的戰船,沉沒的船骸,漂浮著大喊救命的蒙古漢軍。張水麵無表情,帶領著他的艦隊,無情的射殺這些蒙古水軍戰船,這些漢軍是北方人,更可氣。先是投向金國,現在又投靠蒙古,根本忘記自己是漢族人,屠城殺人一點也不比蒙古人手軟,全都該死。徽州軍水師的官兵就懷著這樣的心情,一炮又一炮的飛向張弘範帶領的船隊。


    張水的船畢竟太少了,就是武器再先進,也難擋張弘範的水軍過江。這一次運輸,李恆的五百艘船剩下不足一百條,張弘範的三千條船損失近千條船,而徽州軍水師無一傷亡。


    可是長江南岸還有五萬大軍呢,這才運過來五萬,在江中心損失了整整差不多兩萬,上岸的隻有三萬多人。鄭天德對張弘範抱拳說道:“多謝張大帥高義,鄭某感激不盡。”


    張弘範搖搖頭說:“都是為陛下出力,何來感謝,不過對岸的武器、輜重恐怕運輸不了了,能把那五萬大軍運回就不錯了。”


    鄭天德點點頭,他非常明白,這一次損失一千五百艘。再回去,再回來呢?恐怕船隊剩不下幾艘了。一年前蒙古軍在這裏全力阻止李庭芝過江,損失慘重也沒有阻止得了。可是今天徽州軍是否能阻止自己的撤退呢?張弘範也是一臉凝重,他也非常清楚結果。不過他眼裏閃過凶光,張弘範不服氣,他沒打算去運兵,如果和船隊直接返回江岸,不但救不了那些士兵,他的船隊也會全軍覆沒。藍玫瑰好狠辣的心腸,這是用蒙古漢軍十萬人的生命,纏住張弘範的水師,一定要把他消滅在這裏。


    張弘範想明白了這些,一臉的戾氣。叫過李恆和顧順說了幾句,然後剩下這兩千多艘戰船揚帆向江南馳去。剛剛過長江中心,張水的艦隊果然又跟了上來。張弘範指揮船隊逆流而上,搶占上風口。帆槳齊動,船速很快。張水一愣,等他明白張弘範這不是要運兵,是要和自己決戰的時候,傳令艦隊向上滯航行,避開決戰的蒙古水軍,實行遠距離打擊。


    張水一開始沒有判斷出張弘範的意圖,船隊靠得太近,被張弘範的動作打亂的部署,臨時決定拉開距離有些晚,被蒙古戰船四麵台圍上來。徽州軍船大,有鐵皮不怕火箭,但是也怕投石機之類的武器。這一近戰,徽州軍水師失去了全部的優勢。雖然火炮犀利不斷擊沉蒙古戰船,但是蒙古船太多了,即使剩下兩千多艘這也是五比一、六比一的數量。艦船上的前後和側麵弩炮全部開火,也阻擋不了。被張弘範、李恆和顧順終於把張水的隊型攪亂,失去統一指揮,徽州軍艦隊變成了各自為戰,一個分隊一百船,一個小隊五十艘船,形成了幾個小隊在單獨作戰。


    戰鬥在第二天一早打響,一直持續到黑天,兩岸的人都在看著,長江上這一場罕見的水上大戰。四百艘徽州軍水師艦隊,兩千三百多艘蒙古水師艦船.在長江之上上演了一出不死不休的大戰。張水的旗艦蛟龍號上麵飄著高高的帥旗,以最快的速度衝殺。張水想把艦隊聚攏在一起,可是他辦不到。張弘範和李恆都不是笨蛋,張水船上的帥旗告訴了那是指揮船,張弘範和李恆咬住這船不放。


    夜色已深,雙方誰都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張弘範更不想停下來,他的兩千三百艘戰船,現在能剩下一千都不錯了。用這樣大的代價,才打亂徽州軍水師戰鬥隊型,如果給他們時間整隊,蒙古軍就會全軍盡沒。他不能停,張水也不能,這個時候輪機兵體力消耗過大,船速也慢下來。全天的戰鬥,多次接舷戰,官兵傷亡也不小,看看損失的戰船,張水咬牙發誓,一定要全殲張弘範的水軍。


    就這樣,被燃燒的戰船照亮的長江之上,仍然是戰火紛飛。張水看到了張弘範的帥船,立即下令左滿舵追了上去,在斜向的李恆發現,三艘船同時撞上了。


    張水的蛟龍號沒有躲開,李恆指揮的三艘船,前麵尖尖的撞角刺進了蛟龍號的船體,四條船連在了一起。短兵相接開始,張水操起一把刀殺了出去。三條船的蒙古漢軍也衝上來,又一次接舷戰。這不是搭鉤拄住的,這是用撞角撞上的,四艘船船體誰也離不開。


    畢竟蒙古船上人多。張水他們越來越困難,漸漸的擋不住,被蒙古軍壓上來。李恆可是大喜,高喊道:“抓活的,俘虜這條船回去研究。”


    本來張水打算跳水逃走,李恆的喊聲很大,讓他聽到。王爺說過,新船的秘密不能讓蒙古掌握。上次水戰,所有受損的戰船全部炸沉了,破損的也帶回修理。這是自己的旗艦,也是最先進的,不能落到蒙古人手裏。一刀劈翻一個蒙古軍,對大副喊道:“王友,立即讓士兵跳水,炸沉蛟龍號。”


    王友吃驚的說道:“司令你呢?”


    “別管我,快,蛟龍號不能落人蒙古人手裏。”張水大聲說道。


    很快的時間,蛟龍號上的輪機兵和官兵開始跳水。張水一邊打一邊後退,退到了主駕駛艙裏,王友從後麵衝出來喊道:“司令快走,我點著了。”


    張水推開眼前的一把單刀,可是就在打算轉身跳水的時候,一柄長槍在小腹紮了進去,張水一下停止動彈。王友大喊:“司令……”


    張水用手中的單刀背,把王友打落水中,笑著看到走過來的李恆。李恆說道:“張水,夠英雄,投降吧,保你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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