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馬上一直冷靜地注視戰場的藍玫瑰,心底升起一股蒼涼。雖然沒有統計結果,憑著對戰場特有的敏感,藍玫瑰能估計到徽州軍傷亡也不少,蒙古軍確實彪悍。


    旌德縣令張之同領著縣裏的民壯鄉勇出來打掃戰場,工兵團、弩車團和騎兵投擲團開始收撿自己的兵器和箭支。輜重大隊收繳貼木兒的輜重糧草,工兵團把布置下的障礙收回,騎兵押著俘虜回城裏,而葉幹帶著輕騎兵團在戰場補刀。


    這種方法藍玫瑰一開始是堅決反對的,但是一次又一次的血腥殘酷戰鬥,讓藍玫瑰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沒有現代化醫療手段,沒有抗感染藥物,傷勢嚴重的最後隻能等死。有的傷兵慘叫好幾天死去,這讓藍玫瑰想到了後世一直爭論不休的安樂死法,解除他們的痛苦不失為一種人道的手段。也隻能發布命令,隻要有治癒的希望就不能戰場補刀,自己方麵的傷兵嚴禁補刀行為。玫瑰山莊醫院正在籌建,第一批野戰護士和戰場救護人員已經配屬軍隊,盡一切努力讓他們活下來。


    冷兵器造成的傷害其實比熱兵器大,死亡率更高,傷口更加難以處理,為了這些藍玫瑰不得不親自擔任教學。原來的徒弟當中,又在軍隊中選出有文化的,有興趣的人,收了五十人,傳授現代戰場救治的外科醫術。這樣大大提高了士兵受傷的生存能力,讓徽州軍的老兵數量也越來越多。


    藍玫瑰的徒弟又增加了,最後一次問呂天成的時候藍玫瑰才知道,六十四個徒弟除了在後勤山莊工作的十一個人以外,軍隊中隻剩下十五個人了,其他的都犧牲了,這讓藍玫瑰很傷感。


    三年時間,玫瑰山莊到海陽、到徽州,各學科和各部門由藍玫瑰親自教出的徒弟已經有二百多人,再傳的弟子已經數不過來了。


    這是大勝,蒙古軍隊五萬大軍逃回的不足兩千人,真真正正的全軍覆沒,戰場上沒有歡呼、沒有興奮,隻有沉重的傷感在天空瀰漫。藍玫瑰返回了旌德城裏中軍大帳,在研究下一步怎麽辦?這一次徹底的消滅了五萬大軍、三萬新附軍戰俘就接近兩萬。夜已經深了,藍玫瑰看著手裏的統計結果一陣的心顫。


    消滅四萬八千蒙古大軍,徽州軍竟然傷亡高達近四千人。太可怕了,這樣的戰損自己有多少兵馬可以損失,傷亡最輕的是工兵團,傷亡最大的是馮彪和葉幹的騎兵師,看到這個情況藍玫瑰決定在旌德休整幾天,否則無力再戰。


    第二天一早開始,徽州軍進行了大的變化,工兵團和弩車團合併,加上輜重大隊再加上一部分新附軍戰俘,組成徽州軍特種第二師,席平任師長,全師兩個團、一個戰車團、一個輜重團共計八千人。


    用新繳獲的戰馬補充滿員第一騎兵師,又組建了徽州軍第六騎兵師,葉幹任師長,由於來的特戰團、輕騎兵團和兩個騎兵團組成,全師八千人。剩餘的新附軍,剔除老弱病殘和受傷的士兵,組成了徽州軍第七團,調夏侯炎為師長。


    三天後徽州軍再次整編完畢,兵力增加到四個團共計三萬兩千人。還是老辦法,新部隊的低級軍官,全是徽州軍各部隊抽出來的。以老兵帶新兵,保持戰鬥力不下降。藍玫瑰這次直接改編這些新附軍,是因為貼木兒帶的這些新附軍不是蒙古漢軍,而是大宋新附軍。


    經過這一戰,對古代戰爭的傷亡,藍玫瑰又有了新的一層認識。怪不得在看歷史的時候發現,戰爭中古代部隊膨脹得特別快,一戰下來,勝利方從來不減員。原來是收編這些戰俘,而這時的士兵沒有什麽立場,對普通士兵來說,當兵也許是無耐的舉動,也許是為了生存,也許是為了那一點軍餉,對他們來說,給誰打仗都一樣。像徽州軍這樣有明確的思想,有明確的目標,每一個士兵都有一個共同的理想是不存在的。這一切也讓藍玫瑰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件事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抗戰時有那麽多的偽軍。他們投降日軍隻是跟著當官的行動,軍官投降了他們也就跟著成了偽軍。這就是八路軍為什麽叛變的少,投敵更少的原因。因為思想教育能跟上,哪怕一名普通士兵也知道什麽是民族仇,什麽是階級恨。


    這個時代的士兵還不如那個時代呢,他們更沒有這些思想,所以投降也快。沒有戰鬥意誌,容易打敗仗、容易投降。既然明白這些,藍玫瑰也就知道下一步幹什麽了。她要培養一批政工幹部,對徽州軍進行思想教育,讓成為徽州軍的部隊,永遠是中國的軍隊。


    部隊整頓完畢,藍玫瑰發下命令,進行為期三天的集訓。可是剛剛進行了一天訓練,接到情報的同時,旌德迎來了朝廷的聖旨。這一次傳旨的不是太監,是大內侍衛。聖旨沒什麽特殊的情況,太皇太後讓藍玫瑰進京勤王。可是得到的情報卻讓藍玫瑰驚懼,陳宜中竟然讓在京師最後的部隊安遠軍出征奪回廣德,被伯顏主力大軍在安吉阻擊全軍覆沒,京師已變成空城。


    這個時候任何一路蒙古大軍攻到臨安城下,都可能讓臨安失守。如果臨安失守,剛剛聚攏起來的人氣就會散掉。蒙古大軍失去這個目標,就會迅速控製全國。那個時候再想奪回這些地方就難如登天。伯顏也會騰出手來全力對付藍玫瑰。藍玫瑰剛剛寫好奏章,打算送上京城的時候,探馬衝進大帳:“報,稟報元帥,景德鎮遭到蒙古回回炮攻擊,第三師傷亡過大,劉師長請求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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