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元旦開始,盡量三更,最近存了一點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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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兵很能理解唐嫣雪此時的心情。


    這老屋算是唐家的驕傲,是見證唐家兩代人榮耀的存在,可惜,這裏埋藏了唐嫣雪童年太多美好的回憶。


    再臨故地,自然能讓她想到許多許多。


    若不是因為光碟,唐嫣雪絕對不會輕易踏足老屋,可真正來到老屋,她的心情卻是格外的複雜。


    似乎那些已經模糊的回憶都瞬間被勾勒得清晰。


    唐嫣雪自語道:“小時候,我記得每年下大雪,爺爺都會帶我到門口堆雪人,那時候鄰居家的孩子還很多,我們一起打雪仗,爸爸也會參加,隻是媽媽一直會依在門口看著我們開心的笑。”


    “那時候爺爺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可每年下雪了,他依然會陪我玩雪,我那時特別依賴爺爺,總是哭著鬧著要騎在他的脖子上,然後與他去軍營玩槍,我記得我那時候最喜歡看爺爺打槍的樣子,很威武,後來我才知道,爺爺每一次打完槍,手臂都會了幾天伸不直,被後座力給彈的……”


    “我記得每年下雪的時候,爺爺都會站在門口望著天,然後說一句瑞雪兆豐年,我問他什麽叫瑞雪兆豐年,他總是說我長大了就懂了……”


    “我還記得爺爺去世的那一天,我哭得死去活來,當時來了好多醫生和當兵的,他們把爺爺送到了醫院,我被關在手術室外麵,我哭著鬧著要陪他,爸爸便抱起我,我從門口的玻璃門往裏看,我想找到爺爺,可我什麽也看不見,那裏麵有一層布簾子,將我和爺爺徹底的隔成兩個世界……”


    徐兵無言,他隻是默默的聽唐嫣雪訴說這些往事,他沒有想到,唐嫣雪與他爺爺的關係會如此的親密。


    慢慢的,唐嫣雪不再說話,眼眶中卻已經積滿了淚水。


    遠處那一排四合院格外的安靜,此時住在這裏的人已經不多,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人再住在這一塊兒了。


    安靜,四周安靜得可怕。


    唐嫣雪慢走向老屋,徐兵緊跟在後麵。


    在老屋的大鐵門前,唐嫣雪駐足許久,徐兵站在唐嫣雪的身邊,心情無端有些激動,似乎恍惚之間,他能看到一位老態龍鍾的老人正和一個小女孩玩雪戲嬉的身影。


    突然之間,徐兵的心神一緊,眉頭微微皺起,四周依然安靜,可他卻本能的有些不安。


    朝四周環視了一眼,除了遠處的街頭有車輛偶爾疾馳而過,周圍三百米開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但徐兵很相信自己的預感,這種預感曾經無數次的救過他的命。


    有古怪。


    徐兵心裏自語道。


    他似乎能感覺到一種潛在的危險正慢慢逼近,仿佛不遠處有好幾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可徐兵卻無可耐何。


    感覺再靈敏,也無法幫助他找到那些危險的來源,這純粹是一種本能的感覺,玄妙不可言。


    唐嫣雪從隨手的包裏摸出一枚鑰匙,打開鐵門,吱呀一聲,大門被推開,院子裏麵的景色落到徐兵眼中。


    這是一處天井,院子裏有一棵大槐樹,樹旁有一口老式水井,井旁有一張石桌,旁邊四個石凳,石桌上畫有紅線,那是棋盤。


    唐嫣雪慢步走進天井,四處張望了半天,像是完全陷入了回憶之中。


    徐兵關上房門,默默的呆在唐嫣雪身邊。


    唐嫣雪終於回過神來,指著這石桌對徐兵道:“小時候,常常會有爺爺的好以來訪,每一次來了客人,爺爺都會和客人在這裏殺上幾盤,爺爺的棋藝其實很臭,不過棋癮卻是很大。”


    東,西,北,三麵共有六間廂房,此時都緊閉著。


    唐嫣雪帶著徐兵直接推開了北麵的廂房,這裏算是正廳,也算是客廳,裏麵全是紅木家具,居然一塵不染,牆上掛著一副老式油畫,上麵畫的是農民豐收的一個場景,畫已經很舊了,畫工也隻是一般。


    徐兵有些驚訝的道:“這裏怎麽這麽幹淨,難道有人來打掃?”


    “我也不知道。”唐嫣雪也有些奇怪:“按理說,這裏許久沒有人住了,不該這麽幹淨才對。”


    兩人大眼瞪小眼。


    而就在這個時候,院子裏的大門卻傳來咯吱一聲響動。


    徐兵立即拉著唐嫣雪躲到窗子的後麵,透過窗子,徐兵可以清楚的看到大門口的情況。


    此時,一位五旬左右的男人推門而入,男人身材挺拔,個頭不矮,看不出絲毫的老態。


    男人有些警惕的關上房門,然後盯著北麵廂房,一步一步的逼了過來。


    “你認識嗎?”徐兵沒有說話,他隻是給唐嫣雪打了個詢問的眼神。


    唐嫣雪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徐兵藝高人膽在,倒也不怕,直接跳到門口,對男人喝道:“站住!”


    男人皺起眉頭,緊緊的盯著徐兵,沉聲道:“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


    “你不要管我是誰。”徐兵同樣沉聲道:“你先說說你是誰吧。”


    “哼,我是這裏的主人。”男人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們究竟在找什麽東西,不過一次又一次的來這裏,你們當這裏是什麽地方?菜市場?今天我要不給你們一點厲害瞧瞧看來是不行了,讓你同伴出來吧!”


    男人的氣勢立即變了,身體繃緊,隨時準備朝徐兵出手。


    徐兵心裏一震,他看出來了,這個男人居然還是個高手,能讓他本能的感到危險的對手並不多,而眼前的男人卻讓他產生了危險的感覺。


    “笑話,你說你是這裏的主人?”徐兵冷笑連連:“我和這裏的主人是朋友,我怎麽不認識你?而且,她都不知道你是誰,你還好意思自稱是這裏的主人,今天如果你不說清楚,休怪我對你下狠手了!”


    “就憑你?”男人哈哈一笑:“還是讓你同伴一起上吧!”


    徐兵冷哼一聲,直接朝男人撲了過去,手中的拳頭掄起,瘋狂的朝對方砸去。


    既然對方不願意說清楚,徐兵不介意用武力來說話,打得對方滿地找牙,自然就會說了,對此,他很有經驗。


    男人毫不退讓的朝徐兵反撲過去,兩人短兵相接,都走的是剛猛路子,一時拳來腳往,砰砰砰砰就是一連番的強攻。


    幾秒鍾過去,兩人已經變招無數次,再分開時,徐兵皺起眉頭。


    男人同樣是神色凝重,胸口急速起伏,沉聲道:“果然出手夠狠。”


    徐兵雖然沒有盡全力,可男人的功夫,也讓他有些佩服,當下冷笑道:“狠的還在後頭,如果識相的,就老實交待,你究竟是幹什麽的,否則,你今天休想活著離開這裏。”


    “還真是賊喊捉賊,我老頭子的命就在這裏,有本事就來取吧,哼我王鐵柱要是皺皺眉頭,那就不是爺們兒!”男人豪氣幹雲的回答。


    徐兵眼神之中露出一絲欽佩,點頭道:“倒是有骨氣,就是不知道你的骨頭會不會真的像你說的那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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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試就知道了。”男人咬牙道。


    其實與徐兵雖然隻交手了十餘招,可男人已經意識到自己打不過徐兵,但這老屋對他意義重大,他就算是死,也絕不會退縮半步。


    徐兵冷哼一聲,正要撲上,不料唐嫣雪卻突然從門口閃身出來,大叫道:“不要打了!”


    “小雪?!”男人一臉疑惑的看著唐嫣雪,有些激動的叫道。


    唐嫣雪臉色同樣激動,盯著男人仔細的端詳,一邊還有些疑惑和警惕的問:“你剛才說你叫什麽?王鐵柱?”


    男人點點頭,喜道:“小雪,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你王叔叔啊,你小時候來軍營,我還帶你開過車呢,記不記得?”


    徐兵被搞糊塗了,警惕的湊到唐嫣雪身邊,後者一步步的靠近男人,徐兵則全神防備。


    男人是高手,如果他這個時候出手對付唐嫣雪,還真是有些危險!


    “你真是王叔叔?”唐嫣雪的臉上已經慢慢有了笑意,眼眶之中有些淚水。


    那是激動的淚水,她臉上的警惕神色正在慢慢的消褪。


    男人也有些激動,老眼有些泛紅,顫聲道:“是啊,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在軍營來,非要讓我帶你去騎馬,可咱們軍營沒有馬,最後還是騎在我肩膀上帶你跑了一陣,你都不記得了?”


    唐嫣雪突然之間有些激動的撲到男人的懷裏,哭聲道:“我記得,我都記得,你就是王叔叔,你就是王叔叔。”


    王鐵柱摟著唐嫣雪,也是老淚縱橫,兩人相擁而泣,倒是讓徐兵在一邊有些尷尬。


    過了半響,唐嫣雪這才收住哭聲,從王鐵柱的懷裏掙脫出來,拉著徐兵的手介紹道:“這位是我的——男朋友徐兵,這位是我爺爺當年的老部下,曾經也是部隊偵察連的連長,他和我爺爺的關係可好了,對爺爺也最忠心了,隻是後來,我爺爺去世以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徐兵訕訕一笑,叫了聲王叔叔。


    王鐵柱倒不介意剛才和徐兵交過手還吃了暗虧,有些欣慰的拍著徐兵的肩膀讚道:“小徐,你可真是好身手啊,這一身功夫,可是讓我刮目相看,說實話,我不是你對手!”


    “王叔叔太謙虛了,剛才是您讓著我。”徐兵趕緊客氣道。


    “王叔叔,你怎麽會在這裏呢?這些年,你都到哪去了?”唐嫣雪有些急迫的問。


    王鐵柱歎了一口氣,道:“咱們先進屋坐下慢慢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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