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大二,年齡跟我差不多大,也就是說我現在年齡在20歲左右?”


    “真是讓人驚訝,原本我以為原主隻是高中生呢。”


    秋川空介聽著中島拓人向著自己講述著有關於他妹妹的事情,同時也在心中整理著從對方話語中捕捉到的信息。


    “反複向我確認我有沒有失眠的問題,也就是說,昨晚醫生在我體內檢測出了安眠藥的成分嘛。“


    “所以他們才認定我有著自殺的行為。”


    秋川空介方才在盥洗室的時候還無法確定,自己體內是檢測出了毒藥的成分,還是安眠藥的成分。


    雖然這麽說有些不夠準確,安眠藥隻要服用的量夠多也會變成毒藥。


    秋川空介主要在意的,還是原主選擇自殺的手段。


    根據藥物種類的不同,在人體內濃度下降的半衰期同樣不同。


    隻要檢測出毒物在體內的濃度,就可以計算出服下毒藥的時間。


    秋川空介仍舊是對於自己並非凶手而抱有著僥幸,因而總是忍不住朝著這微乎其微的,原主真的無罪的方向去考慮。


    “警察們也已經斷定我是在女人死後服下安眠藥的了,繼續考慮這個問題好像也沒有什麽意義。“


    就在秋川空介在心中為自己天真的想法感到好笑的時候。


    身旁中島拓人的話語,又一次引起了秋川空介的注意。


    “話說,我家的妹妹真的很不讓人省心欸,從初中時候就喜歡頂撞媽媽,本來以為是青春期作祟,結果到了這個年紀竟然還經常跟媽媽鬧矛盾呢。”


    “這…這樣啊…”


    秋川空介做出一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的模樣,結結巴巴地說道。


    “說完了妹妹失眠的問題又開始聊到自己妹妹跟母親的關係上麵了?”


    “這麽說,車內死掉的那個女人,果然是原主的母親嘛?”


    秋川空介在判斷出原主大概率是被同車的那女人虐待,並被軟禁在家裏之後,便有了猜測。


    沒想到真是原主的母親。


    “那就是從小遭到母親軟禁的原主,提前準備了安眠藥與匕首,準備在與母親出行的這一天殺掉母親後自殺?”


    “我都能夠想到的事情,偵探們肯定也都想到了。但他們卻遲遲沒有直接來抓人,說明證據尚不確鑿嘛…”


    “除了凶器上麵沒有我的指紋外,他們也沒有能夠從目擊者那裏得到確切回答嘛?”


    “因為我打開了車鎖,創造出了第三者作案的可能性。”


    “隻要這個可能性沒被排除,他們就沒有辦法定罪。“


    “原主既然是在母親死掉之後才服下了安眠藥,那就理應目睹了這個並不存在的‘第三者’。“


    “想要讓偵探以及警察們確信,那麽我編纂出來的母親遇刺景象就必須合理。“


    “但凡我對於那第三者的描述出現了與原本案發現場細節不符的地方,偵探們肯定立馬就會察覺我在說謊…”


    “偏偏我昨天醒來的時候腦袋渾渾噩噩,怎麽可能注意到那麽多細節?“


    在無法穿越回昨天,再次觀察案發現場的當下。


    秋川空介判斷出,自己能夠獲取情報的手段,就隻剩下了一個——


    那就是麵前這位,正在喋喋不休抱怨著妹妹與母親關係的刑警。


    --


    中島拓人向著秋川空介抱怨了一會兒自己的妹妹與自己母親糟糕的關係。


    之後看向了秋川空介,好奇詢問:


    “雖然在令堂遇難的當下這麽問有些冒昧,不知道秋川君跟你的媽媽關係怎麽樣呢?”


    “這...這跟中島先生沒有...關係吧?”


    “我就是有些好奇呢。”


    “呃,關係...挺...挺好的吧…”


    秋川空介眼神閃躲地避開了中島拓人的目光。


    這一幕自然不可能會被中島拓人錯過。


    不如說,對於本身就比起一般人要更擅長察言觀色的刑警來說,秋川空介這種的說謊技倆簡直就是一目了然。


    “但是,秋川君在令堂遇害之後,好像並沒有表現出十分悲傷的神色呢。”


    “倘若真的關係好的話,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吧?”


    中島拓人的態度開始不複一開始的溫柔和善,而是逐漸加重了語氣。


    同時身子也是進一步靠近了秋川空介,緊盯著秋川空介那雙不敢與他對上視線的眸子,持續施加壓力。


    “沒...就...就是有些...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


    秋川空介的話語逐漸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中島拓人一眼就能夠看出,這是秋川空介在盡力去找借口,但卻因為過度的緊張而沒辦法形成完整流暢的話語。


    “秋川君還是不要騙人了吧,你的說謊水平真的很差呢。”


    “就...稍微有一些...關係...不好...”


    秋川空介小聲地說著,接著又抬起眼來,偷偷看向了態度突然變得可怕的中島拓人。


    好似想要看看麵前這位突然變得可怕的護士,有沒有相信自己的話語。


    “唉——”


    隻見中島拓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可是想要盡力去幫助秋川君喔。”


    “欸?!”


    秋川空介眼睛睜大,露出了既震驚又費解的表情。


    “就是秋川君殺害了自己的媽媽對吧?”


    中島拓人沉聲說道。


    “啊——?!”


    仿佛被人用刀子戳到了後腰,秋川空介聞言驚叫一聲,整個人都朝著遠離中島拓人的方向縮了過去。


    但中島拓人又怎麽會給秋川空介喘息的機會,他當即站起身,伸手撐在了擺放著餐盤的小桌板上,俯身看向了那麵色煞白的秋川空介。


    “回答我的問題。”


    “沒...我沒有...媽媽,她,不...不是出車禍死...掉的嗎?”


    “媽媽...開車…不小心撞到了護欄...所以就...撞死了...”


    “不對吧?明明涼子女士是在急刹之後被人追尾,這才撞到護欄的!”


    中島拓人看著秋川空介因為極度的緊張以及壓力而大腦缺氧劇烈喘息的樣子,心中有了判斷。


    從秋川空介開始胡編亂造秋川涼子死因的這一刻,他就已經確信就是秋川空介殺害了秋川涼子。


    正因為就是秋川空介導致了這一次的車禍,所以他才想要掩蓋車禍發生的原因。


    “真是可悲的小孩,甚至不知道警察完全能夠通過地上輪胎的痕跡判斷出車子在車禍前發生了什麽事情。”


    “明明匕首都還插在母親身上,竟然還在說自己母親是因為車禍喪命。”


    “真是拙劣至極地謊言。”


    中島拓人將一隻手伸向了兜裏,悄悄打開了錄音筆的錄音按鍵。


    雖說未征得對方同意的錄音不具備法律效應。


    但犯人親口認罪的錄音卻是可以成為一項有力的證據。


    “你還想騙我?涼子女子在發生了車禍之後根本就還活著。別裝了,就是你殺了涼子女士吧?”


    中島拓人再一次加重了語氣,重複了自己的問題。


    除了為了繼續給麵前這臨近崩潰邊緣的秋川空介施加壓力,還是為了能讓錄音筆清晰地錄製到自己的問題。


    “你...你說話要講證據...我明明看到媽媽在出車禍之後就...”


    中島拓人看著秋川空介那雙眼通紅,一副就要崩潰哭出來的樣子,


    知道秋川空介已經到了極限。


    他直接伸手扯開了秋川空介身上的病服,骨骼清晰的瘦削肩膀露了出來。


    中島拓人指著秋川空介那沒有一點傷痕的肩膀,冷笑道:


    “伱想要證據是吧?這就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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