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園林式的山莊,風格雅致,氣質內斂,卻又能在不經意的駐足間窺見驚喜,入目處皆是一幅風格獨特的水墨山水畫,賞心悅目,令人流連忘返。


    趙夕牽著宮珂的手,在一座長廊中並肩而行,不緊不慢地欣賞著這未來老丈人的避暑山莊。


    孟芸容見兩人郎情妾意的樣子,隻能暗自生氣。


    明明這是她的地盤。


    《從自悟先天魔功開始修仙長生》第一百二十七章我的武神嶽父(5.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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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開自顧自的笑了笑,覺得逗夠了馬飛就勸慰道:“好了好了,別氣。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總督一定在你身後跟人了,嘴上說對你們莫不關係,其實這些總督比誰都在乎人才。”


    “真的?”馬飛一臉委屈的回頭。


    “真的真的,而且如果咱們同學來東海的不多,那來找你的估計還會是個地位不低的艦娘,不信你等會看看。”齊開說著笑笑站起身,看著天上的月亮說道:“天快亮了,你再休息休息吧,估計要不了多久催促你上路的,你的那隊保姆就跟上來了。”


    “她們不是保護我的嗎?”聽到齊開的話馬飛瞪大了雙眼。


    “即是保護,也是監察,你以為在總督手下那麽好混的嗎?”齊開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隨後臉上久違的笑容緩緩褪去,轉過身背對著馬飛說道:“我們......我們就在這裏分別吧。”


    馬飛一愣,連忙站起身:“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難得我們還能見麵。”


    齊開抿了抿嘴:“我,我還有些事要去做...你能理解吧,有些必須要去做的事。”


    馬飛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轉而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雖然不知道你要去做什麽,但是想來一定是我不能摻和的事,雖然我沒有什麽資格插嘴,但是......”


    馬飛頓了頓,鄭重的說道:“一定不要死啊......記得活著回來。”


    齊開低頭笑了笑,又問道:“學校怎麽樣了?”


    提到這個,馬飛的臉上也露出一股難過的神色:“學校被關閉了。”


    “關閉?”齊開突然皺起了眉頭,心中浮現出一種極為可怕的猜測。


    那種猜測幾乎瞬間就讓齊開想打死居然敢這麽懷疑的自己。


    但是最後他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問了出來:“學校是不是被質疑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學生,所以在那之後人類的所有提督,都由七海直接教導培養?”


    “你怎麽知道?”馬飛楞了一下。


    齊開緩緩回頭看了馬飛一眼,把第一次看到齊開那種表情的馬飛嚇得不輕:“喂...你沒事吧?”


    齊開搖了搖頭:“今天這裏發生的一切都不要和其他人說起,明白嗎?”


    馬飛敏銳的捕捉到了什麽,於是追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齊開又搖了搖頭:“我答應你,我會努力活下去,你也答應我,不要再問這件事,就當他什麽都沒有發生。我什麽都沒有說,你也什麽都沒有看見沒有聽見。你就隻是單純的在這個小島上休息了一晚,懂了嗎?”


    馬飛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他實在不明白齊開這麽做的目的,但是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單薄的背影,他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齊開仍然背對著馬飛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嗯,好......還有,見到你真好,我很開心,馬飛,謝謝你。”


    馬飛愣了愣,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鼻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吧。哈。”


    齊開原地點了點頭,然後朝小島深處的樹林走去,走到一半時卻突然聽到背後的馬飛高聲喊道:“你可不要掉以輕心啊,趕緊找個地方把身子養好,然後當個好提督,別下次見麵你手下的艦娘連我的一個零頭都沒有。”


    齊開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就徹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過了一會兒大鳳輕輕走到馬飛身邊:“他走了?”


    馬飛搖了搖頭:“不知道......關於他的事我是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提督我會成長為可以讓他托付後背的提督的。”


    大鳳聽完自己提督的話後不滿的撇了撇嘴:“他有什麽好的,提督你可能被他騙了。說到底那天我們看到的人是不是他還不一定呢。”


    馬飛笑著拉起大鳳的手,輕輕安慰著自己的艦娘說道:“你還在生他的氣?”


    大鳳試著掙脫自己提督的手,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後就索性放棄了:“也沒有還在生他的氣......就是看不慣他那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


    “可能吧......嗬,你知不知道,其實你提督之前估計在別人眼裏也是這樣。”馬飛笑著摸了摸大鳳的頭,然後轉頭也開始在遊艇上找吃的。


    而在二人不遠處,齊開找到了利托裏奧,在島的另一側,微微坐下。


    “是我的錯覺麽?”利托裏奧看著齊開,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總感覺你和那個少年聊完,像是變了一個人。”


    齊開轉頭迎向利托裏奧的目光,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或許吧。”


    “發生了什麽嗎?”利托裏奧繼續問道。


    “嗯,隻是,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堅強。”齊開笑了笑:“恭喜你啊,人類又多了一個可以托付的未來啊。”


    利托裏奧轉頭看了一眼馬飛的方向:“就他?會不會太高估他了?”


    “不高估不高估。”齊開搖了搖頭:“我和你打個賭。他,將來必然會成為人類的最高領袖。”


    “你憑什麽會這麽以為?”


    “因為這是他向我保證的啊。”齊開理所當然的笑了笑。


    “就因為這個?”利托裏奧的眉頭皺的更緊:“我為什麽要放棄眼前現成的希望,去期待你嘴裏那個未來可能的希望?”


    “希望?”齊開愣了愣,指了指自己:“我?”


    “對啊。你從小不就一直這麽說的麽?”利托裏奧臉上浮現出了回憶的神采:“原本我還以為那是小孩子的胡言亂語,現在看來你確實成長為你口中那樣了不得的人物了。”


    齊開搖了搖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壓抑的低低咳嗽了兩聲:“可惜我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利托裏奧麵色一凝,齊開的身體狀況很差,這她看得出來,但是相較於身體,眼前這個少年更差的是心裏。腐朽的身體尚存一絲生機,但是那身體中破敗的心卻早已入土。


    “齊開,你不能放棄。”利托裏奧咬了咬牙:“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到了那裏,全人類最好的醫生在等著你,你好不容易活下來,好不容易來到這裏,我們不可能讓你就這麽死去,就這麽死在家的門口。”


    齊開看著利托裏奧臉上傷心的表情,笑容中帶著濃濃的苦澀:“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啊......但是我的身子我自己心裏清楚。我現在隻想安安靜靜的找個地方,然後以一個人類的樣子,睡在人類的領土之下。”


    “齊開......”利托裏奧還想勸阻齊開,但是被齊開打斷。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威科島上的亡靈,我對不起他們。”齊開拽著利托裏奧的手,聲音略微有些顫抖:“我還沒有找到害死他們的真凶,我還沒有為他們報仇......我現在一閉上眼仿佛就能看到他們看我的眼神,仿佛能聽見他們在質問我,為什麽不替他們報仇?”


    齊開說著微微低下了頭,麵容一點一點扭曲:“我沒有那麽堅強,我做不到那些。我連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了,那天落在威科島上的炮彈不僅打傷了我的身體,更打彎了我的骨頭......我想要去幫他們報仇,但是我實在沒有力氣了。”


    利托裏奧感受到齊開身上彌漫開的頹喪,想要安慰卻不知道怎麽安慰,但是齊開自己很快就解脫了出來,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但是,萬幸。我見到了他。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未來,隻要他可以繼續走下去,那麽他就一定能查到那天威科島上的真相,為他們,為我們,報仇。這樣一來,我真的就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


    “真相?”利托裏奧僵在原地:“那天在威科島上還發生了什麽?”


    齊開搖了搖頭:“答應我,在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替我保護好馬飛,替我見證我們威科島亡魂死仇的滅亡......拜托了。”


    “齊開......”利托裏奧本能地感覺到在威科島,在那一天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但是齊開卻什麽也不說,隻是一味的搖頭。


    就在二人還在爭執的時候,齊開聽到島嶼另一端傳來了什麽響聲,於是就開口轉移話題說道:“好了好了,我們去看看東海前來迎接那位人類未來的心腹是誰吧。話說他們明麵上的王牌我都見過,但是他們私底下的心腹我還真一個都沒見過呢。”


    利托裏奧無奈的看著齊開,無奈的隻能攙扶著齊開前進,而就在他們已經可以微微看到馬飛和那一隊艦娘時,利托裏奧卻怎麽也拉不動齊開的身子。


    利托裏奧奇怪的轉頭看去,差點嚇的叫出了聲。


    隻見齊開用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原本虛弱頹廢的雙眼此時瞪得仿佛燈泡,兩隻眼睛肉眼可見的快速充血,而且還在一點一點突出,一點一點離開眼眶,仿佛,就要掙脫出眼眶一樣。


    他的身體僵硬在那裏,但隨即卻開始劇烈的顫抖,那不是寒冷的顫抖,亦不是畏懼的顫抖,利托裏奧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樣的顫抖。


    但是那全身上下,每一寸骨骼,每一寸肌膚,每一根毫毛都在劇烈擺動的樣子,那雙目死死盯住前凸的眼珠,那仿佛死人一般的目光,讓利托裏奧感到了深深地,發自骨髓的恐懼。


    “前輩,怎麽是你來了?”馬飛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金發艦娘,規規矩矩站起來敬禮說道。


    “你知道我要來?”金發艦娘微微皺眉。


    “啊,不是。”馬飛笑嗬嗬的把嘴裏的速熱軍糧嚼兩下咽了下去:“我是說我沒想到前輩你會跟上來,不是說讓我一個人執行偵察任務嗎?”


    “我不是故意跟著你的。”金發艦娘搖了搖頭:“隻是我的任務剛好經過這裏,看見這裏有炊煙就過來看看。你不是應該在更前麵偵查麽,怎麽會出現在這?”


    馬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嘿,前輩,我暈船,所以就在這裏休息一下。不過我已經休息完畢,隨時可以再度出發!”


    金發艦娘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大鳳說道:“好好輔佐你的提督,總督對你們很重視,原本我們是不準備要這屆畢業生的,隻不過因為看你沒人要實在不忍心才收留你們的,你們不能辜負了總督大人的期待。”


    “是,保證完成任務!”馬飛原地立正,笑嗬嗬的說道。


    金發艦娘無奈的歎了口氣,但在馬飛轉身的瞬間,遠處的利托裏奧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莫名的東西。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那東西卻讓她脊背一涼。


    齊開卻知道。


    齊開知道,齊開知道。


    提督學校最後一屆畢業生,明麵上的17名幸存者,她們一個都沒打算放過。


    一個,都沒打算。


    在眾人離去後,利托裏奧看著跪倒在地上的齊開,竟然久久不敢上前。


    仿佛那裏跪著的不是她看著從小長大的齊開,而是某種可怕的惡魔。


    怪不得齊開翻遍了薩拉托加的照片也沒有找到。


    怪不得以齊開的閱曆也沒有在別的地方見到過。


    怪不得馬飛那種人也可以輕易的進入七大艦隊。


    原來,原來你一直藏在這裏啊。


    原本齊開都打算放棄了,他已經準備好就這樣默默死去了。


    但是為什麽你們還要做的真麽絕啊,為什麽你們連一點希望都不留給我啊。


    你們真的,要讓我在地獄也不得安息嗎?


    你們這群......畜生!


    “齊,齊開......你怎麽了?”天邊漸亮,海與天的交界處甚至泛起了魚肚白。利托裏奧反複給自己打氣之後,終於顫顫巍巍出聲問道。


    齊開沒有做任何反應,他隻是跪爬在那裏,發出奇怪的聲音。


    就好像童話中巫婆的笑聲,又像是黃昏烏鴉刺耳的鳴叫,又好像地獄之中惡魔的怒吼,又好像......


    又好像煉獄深處亡靈痛苦的哭嚎。


    東海艦隊,總督私人部隊隊長,厭戰。


    終於,找到你了。


    “對不起......利托裏奧。”齊開僵硬的直立起上半身,臉上是令人膽喪心寒的空洞:“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什麽?”利托裏奧遲疑了一下,一切的一切都變化的太過突然,讓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而這一切變化的開端,都是那個金發艦娘的出現。


    緊接著,下一秒,一隻蒼白纖細的手掌就重重的劈在利托裏奧的後頸,然後這個艦娘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你什麽時候跟過來的?”齊開歪頭看著麵前的薩拉托加。


    “一開始。”薩拉托加微笑著歪著頭。


    “你沒有執行我給你的命令?”


    “有些時候提督的命令,在提督不知道也不會有太大影響的情況下,可以折扣執行。”薩拉托加緩緩走上前,臉上笑容更濃。


    齊開低頭看著軟在地上的利托裏奧,沉吟了一下說道:“嘴裏眼裏一直都是我,你卻沒有注意到,你自己也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得到任何補給了不是嗎?這在將來會要了你的命的。”


    齊開說著,拿起樹枝在利托裏奧身邊的地麵上寫寫畫畫,然後對身後的薩拉托加說道:“既然你一直醒著,為什麽不早些出現?”


    “如果離開也是提督的決定,那麽我也是支持提督的。”薩拉托加說著,眼角流露出一絲悲傷:“但是既然提督已經不打算走了,那麽我也就沒必要隱藏自己了。”


    “你怎麽知道我不打算走了?”齊開寫完站起身,回頭看著薩拉托加問道。


    “因為提督已經找到接下來的目標了不是嗎?”薩拉托加說著,嘴角的笑容更美:“提督在島上的話我都聽見了,在確保那個人類能夠安全成長,在殺死那位金發艦娘之前,提督會甘心就這麽放棄您手裏唯一的武器嗎?”


    齊開沉默了一下,又輕輕咳嗽了兩下,最後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利托裏奧對薩拉托加說道:“帶我回去。”


    初生的第一縷陽光灑在齊開背後,陰影籠罩住了這個男人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薩拉托加恭敬的俯下身:“是,提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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