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半宿,第二日天邊擦白,豐玉砌便起身往幽穀關而去。


    隻可惜馬兒才靠近雲中地界,就如當初天去一樣,被鐵甲衛攔了下來。


    瞧清是昊王豐玉砌,鐵甲衛眾人忙下跪請罪,派人去請安瀾長公主。


    豐玉砌同鐵甲衛爭吵得動起手來,安瀾和言玉才匆匆趕來。


    見到豐玉砌,安瀾喝令眾人停手,震驚上前指責豐玉砌是否是失心瘋了,不在豐嵐都城守著,竟跑到此地。


    豐玉砌也不等安瀾訓斥完,質問蘇芸萱是不是好生生的活著。


    安瀾瞪視著豐玉砌,直言蘇芸萱是死是活,都與豐玉砌再無任何關係。她已回歸故土,豐玉砌應該還她一個安寧。


    豐玉砌怒瞪回去,大聲回懟,不可能。隻要他還活著一天,對蘇芸萱,他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安瀾實在不明白豐玉砌為何瘋魔執迷如此,她耐著性子還想再勸,豐玉砌再次同鐵甲衛動起了手。


    見豐玉砌一連打倒兩名鐵甲衛,安瀾直接以身擋到了豐玉砌的拳前,聲稱豐玉砌若是執意胡鬧,不顧豐嵐皇上的安危,不管豐嵐江山的安穩,非要闖入雲晟搶人,就先殺了她。


    豐玉砌緊急收拳,攥得咯吱作響。


    言玉見狀,推開安瀾,在豐玉砌麵前跪地道:“真正的情誼講求的是兩情相悅。若一方早已心有所屬,另一方卻硬要強求,隻會兩敗俱傷,不得善果。昊王如今肩負江山之職,還望昊王能舍棄小愛,放......”


    “滾!”豐玉砌一腳踢翻言玉,在安瀾的怒罵聲中翻身上馬,往雲中崖上而去。


    鐵甲衛欲再追,安瀾瞧清豐玉砌的方向,阻止道:“你等就在此處守著,莫讓昊王離開幽穀關進入雲晟即可。”


    說完,她又轉向去追豐玉砌的天去喊:“天去,你勸勸你家主子,切莫不計後果。”


    天去匆匆應了一聲。安瀾不放心,又命人去往關中,將秦世民將軍請過來。


    山路崎嶇,行了一段便隻能下馬而行。


    天去氣喘籲籲追至崖上時,豐玉砌正望著桂花樹下的新土愣神。


    注意到豐玉砌十指上的泥土,天去實在沒忍住,從身上撕下一塊布,上前就要替豐玉砌擦拭。


    剛要碰到豐玉砌的手,豐玉砌突然抬掌拽住天去的衣領,興奮道:“挖走了,她挖走了琴,她果真沒有死......她真的沒有死......”


    天去連連點頭附和:“是是......芸萱公主福大命大,怎麽能輕易......”


    “我要去雲晟。我要.......”豐玉砌鬆開天尋,衝到崖邊瞧著遠處。


    “主子!”天去噗通跪地,“萬萬不可。兩國雖已達成議和,但還未正式昭告天下,況且皇上他......隨時可能會駕崩,主子您萬不可這個時候離開豐嵐呀。”


    “你也要阻止我?”豐玉砌緩緩轉身。


    “卑職不敢。”天去叩頭。


    豐玉砌扶起天去,拍了拍被他之前弄皺的衣領道:“天去,你跟了我這多年,我以為你是懂我的。”


    天去眸子濕潤,狂點頭哽咽道:“主子......正是因為天尋懂您,才不忍見您......一再傷害自己。”


    豐玉砌緩緩鬆開手,再次轉身瞧向遠處。


    天去一咬牙,攥拳建議道:“主子您追去雲晟毫無意義,若主子真的要搶回雲晟公主,更應該守在豐嵐都城不是嗎?那裏有她的妹妹和阿熠......再不濟,到此地步,唯有權才能幫主子搶回心儀之人。”


    豐玉砌背著身,攥拳不語。


    天去又道:“子晴姑娘於主子而言是這世間唯一的解藥,卑職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為主子搶回子晴姑娘。主子如若相信卑職,卑職願潛入雲晟,隻求主子顧著自身,暫以大局為重。”


    “起來吧。”豐玉砌道,在崖上坐了下來,依舊望著遠方低低道:“被拋棄後,世人欺我、母親打我,我逐漸痛恨整個世界,痛恨所有人。


    我曾發誓,一定要搶到那個位置,成為豐嵐至高無上的主,將所有欺負過我的人踩在腳下。這麽多年來,我也是這樣做的,讓所有人知道我不好欺負,也如願的令所有人都不敢接近於我......


    可是,現在,我卻對那個位置沒有那麽渴望了,我想要的......隻有她......”


    緩緩抬起雙掌,豐玉砌垂眸注視著嘶啞問:“天去,你說那個病秧子說的會是真的嗎?”


    “什麽?”天去不解。


    豐玉砌聲音更低,“她曾經也傾心於我,甘願為我留在豐嵐皇宮......我卻......逼......死了她......”


    “怎麽會?主子這般看中子晴姑娘,怎麽會逼死她,主子休要聽那病秧子胡言亂.......”


    “是胡言亂語嗎?那為何她初見我時,瞧我的眼神會是那般......那般的小心謹慎和畏懼......”


    這話天去可不敢答,隻默默偏轉了腦袋,心裏默念:就主子之前那世人欠他的樣,誰見了不懼不怕。也就那葉子晴.......


    “卑職可沒瞧出子晴姑娘那個時候怕主子。”天去忍不住將心聲說出了口。


    “不怕嗎?”豐玉砌沉浸在回憶中問,想到蘇芸萱賺到銀子、趕他走的那日鬥雞模樣,唇角不覺勾起了笑。


    “她呀......是又狠又慫......也隻有她敢在我麵前如此放肆了......”


    這邊,他倆在崖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著。那邊,安瀾終於心急如焚地等來了秦世民,拉著他就往崖上趕。


    上了崖,秦世民遠遠瞅見坐在崖邊的豐玉砌和天去二人背影,一把拉住往前急趕的安瀾道:“不用我去勸了。”


    安瀾停下,不解道:“你怎麽知道,方才他還撂狠話打人呢?”


    秦世民淡定一笑,“我了解主子。他若真想做什麽,任誰去勸都是無用的。他此刻還能坐在那兒,就表示他已做出了決定。”


    “主子?”安瀾瞪大雙眸,“秦將軍是豐玉砌的人?”


    “當然。”秦世明毫不避諱,傲嬌道,“不是主子慧眼識珠,我一個秦家不得寵的庶子能一路坐上將軍職位?”


    安瀾還要細問,秦世明隻滿眼欽慕的注視著崖上豐玉砌的背影不再言語。


    他心內無比肯定,就算德王沒有自挖墳墓、奕王沒有投鼠忌器的謀反,以豐玉砌的智謀和實力,終有一日同樣會拿下那個屬於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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