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萱在桌邊坐定,見桌上果然擺著三個展開的木盒。


    盒內分別是一隻鑲嵌著紅綠寶石的金手鐲,一條銀色的腕鏈和一支紫檀木的發簪。


    除了那根發簪,餘的兩件飾品皆異常華麗。特別是那個腕鏈,銀質的芸萱花雕刻得栩栩如生不說,花瓣處還由嵌了細碎寶石的三條銀色流蘇連載著一隻寶石指環。


    盯著瞧了好一會,蘇芸萱詫異問:“這三件飾品皆是防身利器?”


    蘇長風點頭,笑著叫她拿一個瞧瞧,看是否能查出端倪。


    蘇芸萱想了想,抬手拿起那支發簪觀察。


    直直的一根紫檀木發簪,通身圓潤光滑,頂部勾雕出一朵鏤空祥雲。樣式簡潔,十分合她心意,不覺滿意輕撫。


    見她唇角帶笑,蘇長風問:“可瞧出來了?”


    蘇芸萱搖頭,手下卻是猛地捏住祥雲圖案,用力一拉。


    銀光一閃,一隻極細極尖的鋼針現出。


    因比預想的要長太多,她捏著簪子另一半的左手未來得及避開,食指指腹瞬間被刺出一個小洞。


    鮮紅血珠溢出,疼得她微眯起眸,邊用拇指指甲頂住。


    正欲擠出血水,下一秒,她手掌就被蘇長風雙手握住。


    隨即他整個人也湊近過來。蘇芸萱忙偏轉身子,往旁壓低捏著銀針的右手,急急提醒:“好鋒利,長風哥哥小心......”


    她話正說著,蘇長風已一手奪過她掌中依舊捏著的大半截發簪,一手托著她的掌抬至唇邊,低頭便欲吮。


    “不用。”蘇芸萱驚得急喊,五指收緊就欲後退。


    蘇長風卻是直接甩了手中半截發簪,斥責一聲“不要動”後,強硬地將她的手指掰開,低頭覆了上去。


    指腹溫暖襲來,蘇芸萱一動不敢再動。隻覺指腹上他唇的動作一開始很急很用力,一瞬後又逐漸放緩,放柔。


    好一會,正當她忍受著指腹的麻癢,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一句可以了時,蘇長風終於移開了唇,抬眸看向她柔聲問:“還疼嗎?”


    微紅著臉,蘇芸萱搖了搖頭,畏縮道,“不疼,隻是你方才那句不要動好凶。”


    蘇長風一愣,不確定問:“真的很凶嗎?”


    蘇芸萱點頭。蘇長風懊悔保證:“我下次小點聲。”


    “我下次也不敢調皮了。”蘇芸萱說著掙開手,俯身心疼地撿起地上半截發簪檢查。


    擔心她再傷著自己,蘇長風轉頭瞧向桌上另兩件暗器,微皺了下眉喊:“若風。”


    若風垂著眸從門外進來,“主子?”


    蘇長風拿過蘇芸萱手中已重新合好的發簪交予他道:“你來給她展示和講解這三件暗器的用法和注意事項。”


    若風領命,嚴肅地一件一件演示。


    三件防身利器介紹完,蘇芸萱是既驚歎它們的設計新巧又欣賞它們的做工精妙。


    除了那根發簪裏藏著鋼針外,寶石金鐲裏竟藏著玄鐵小劍。


    而那條銀質腕鏈更是了不起,不僅是一個能連發五枚銀針的箭腕,那指戒上的“寶石”還能打開,藏幾枚阿熠給她的寶貝綽綽有餘。


    把玩了好久,又應蘇長風的要求,三人一同出府去往霓裳坊。


    霓裳坊內,蘇芸萱挑選衣衫的時候,蘇長風密會阿力,詢問事情進展如何。


    阿力恭敬地一一陳稟。


    不用看守豐神奕後,他便奉命拿著蘇長風交給他的東西和名單,一個一個造訪都中那些個中立派的官員。


    根據蘇長風早已打探的資料,或以金錢相誘,或以把柄相威脅,誘使他們支持豐嵐、雲晟議和,或在朝會上為議和辯言。


    因蘇長風準備工作做得相當充足,基本隻需按冊子上的建議來執行,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


    短短一日,已完成了五個目標。


    蘇長風聽後,對阿力的辦事能力進行了肯定,之後又再次強調不可對那些勸服不了的人使用武力、不可傷人,不可冒進,務必秘密行事後,才帶著蘇芸萱重新回往長公主府。


    隔得老遠,若風趕著馬車便注意到長公主府前多了兩隊巡邏府兵。十人一組,一共二十人,皆攜著武器。


    在府門前警惕地停下馬車,若風偏頭朝裏稟:“主子,之前守在長公主府周圍的人已撤走。”


    蘇長風扶著蘇芸萱下去馬車,掃了眼那多出來的人手,低聲朝若風道:“你進去看看豐玉砌還在不在,若在,你暗中跟著他。”


    若風領命先行進府,蘇芸萱被蘇長風牽著入了府門,見四下無人終是沒忍住問:“長風哥哥為何要派若風跟蹤豐玉砌?”


    蘇長風回:“我懷疑豐玉砌抓走言玉,不單單是為報複他出賣子汐,肯定還有其他目的。”


    兩人就此事過中蹊蹺邊探討著邊去往韶光院,卻是被院外守門的兩婢女攔住。


    婢女傳話:長公主心情不佳,想獨自靜一靜,嚴令不準放任何人進去。


    兩人又隻得改道去往靜穀園看望葉子汐。


    靜穀園內,葉子汐正拉著豐玉砌坐到桌邊用晚餐。遠遠暼見她二人進來,喜得衝豐玉砌嚷:“哥哥不生氣了,姐姐來了。”


    豐玉砌立馬坐下問:“她一個人嗎?”


    聽見葉子汐回“和長風哥哥一起”,他又立馬起身氣道:“這病秧子還真是大方得很!”


    葉子汐不懂他這句話是何意,好奇問:“長風哥哥他送哥哥你什麽好東西了嗎?”


    豐玉砌:“……”


    轉向葉子汐命令:“不準喊他哥!”


    “不喊哥哥那喊什麽?”


    豐玉砌:“……”想說病秧子,又怕帶壞葉子汐,刹住沒出口。


    他這沉默的功夫,葉子汐已衝了出去。


    跑到蘇芸萱和蘇長風麵前站定,葉子汐仰脖甜甜喊了聲“姐姐”,卻是看了眼蘇長風沒有吭聲。


    蘇芸萱疑惑問:“子汐怎麽不叫長風哥哥?”


    “哥哥不讓我叫他哥哥。”葉子汐實誠答,說完還轉頭瞟了眼豐玉砌。


    豐玉砌:“……”才不在乎被賣,他確實不願她叫。


    聽那丫頭一口一個長風哥哥叫,就覺得有火!


    “幼稚!”蘇芸萱嘀咕一句,蹲下身去教導葉子汐要講禮貌,知是非,不好的話可以不聽。


    葉子汐乖巧點頭。蘇芸萱起身探頭,見他們是正欲吃飯,又俯身交代葉子汐好好陪陪哥哥後,不顧豐玉砌的言語阻止,和蘇長風直接回了湖心榭。


    二人在湖心榭用過晚膳,又就明日進宮赴宴事宜討論了很久。


    至亥時蘇長風將蘇芸萱送回靜穀園時,豐玉砌已經離去。


    若風跟到城內一座別院,伏在屋頂揭開一塊瓦片,果然看見天去押著言玉推到豐玉砌麵前。


    隻可惜他才看清人,便被豐玉砌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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