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站定,望向蘇芸萱。


    公主似是被世子這聲大喝驚到,微微瞪大了些眸,定定瞧著世子。再看世子,似是因嚇著公主,臉上已泛起悔意。


    眉頭皺起,若風轉身往台階下走。


    也沒去扶豐玉砌,徑直走到他身後,冷言指引。


    “現在可以進去了嗎?”偏頭看向豐玉砌處,蘇長風壓低聲音問。聽到蘇芸萱“嗯”的回應,也不去看她,蘇長風拉著人再次快速往裏走。


    跨過府門,又走了一段路便鬆了手,稍加快了些腳步。


    被丟下,蘇芸萱立在原地盯著蘇長風遠去的背影瞅了一瞬,終是不放心豐玉砌,轉身看向後麵。見豐玉砌也已跨過府門,才心安了些。


    怎麽說,豐玉砌這般都是為救子汐,她做不到不管不顧。


    等豐玉砌好了,她絕對和他保持距離。


    也正是她背過身去的間隙,前麵蘇長風沒聽見她跟上的腳步聲,禁不住轉頭看向身後。


    見他的公主還站在原地,盯著豐玉砌處,蘇長風心內才壓下的醋意瞬間又蔓延開來,腳下不覺邁得更快,沒一會便超越前麵的安瀾和裴芊洛。


    安瀾被裴芊洛攙扶著,麵上滿是焦急之色,一個勁兒嘀咕究竟是誰。


    裴芊洛扶著安瀾,正輕聲安慰:“姑母您先不要急,他們在府門前沒有下死手,隻是將人擄走,說明暫時不會要言公子性命。”


    注意到蘇長風獨自走到前麵,嘴中說著話,她邊回頭瞧。蘇芸萱正轉過身來,豐玉砌落在最後。裴芊洛瞬間明白那兩人間應是因豐玉砌又生了什麽嫌隙。


    一群人各懷心思地往韶光院去。


    蘇長風最先到達,安瀾和裴芊洛隨後。蘇芸萱和後麵的豐玉砌卻是被突然衝出來的葉子汐和阿熠攔住。


    擔心葉子汐吵到正為言玉心急的長公主,蘇芸萱拉著兩人要回靜穀園,葉子汐瞧清豐玉砌的慘樣,眼淚唰唰直流地過去扶著豐玉砌一道。


    韶光院內,安瀾坐定後急急問向蘇長風:“長風,你聰慧,你幫我分析下會是誰這麽大膽,敢在我府門前抓走言玉?”


    一直沒見蘇芸萱過來,蘇長風正愣愣瞧著門處。聽見安瀾的問話,他臉色極其不悅地掃了眼安瀾後,視線定在裴芊洛身上,冷道:“長公主不若讓裴小姐去問問豐玉砌。”


    安瀾轉向裴芊洛,不解問:“她去問豐玉砌?”


    對上安瀾打量的目光,裴芊洛一愣,隨即眸子微震地瞧向蘇長風。


    蘇長風雖立馬偏開頭去,裴芊洛還是捕捉到他麵上明顯的不悅,不覺心下一緊。


    難道蘇世子知道她同豐玉砌合作之事?


    掌心泛起涼意,正忐忑揣測,又聽蘇長風語氣肯定道:“是的。裴小姐去問一問,興許豐玉砌會說實話。”


    袖下十指倏然曲緊,裴芊洛無比肯定:蘇世子知道,他都知道。


    安瀾推了推呆愣著的裴芊洛催:“你去幫我問問。”


    裴芊洛身子一歪,差點摔倒,驚得安瀾忙起身扶住心疼道:“芊洛,抱歉。我心急,下手重了。”


    說著,瞧清裴芊洛麵上哀戚,她快速瞅了眼蘇長風後繼續道:“好孩子,姑母知道你也心裏難受,有什麽心事不要憋在心裏,同姑母說說。事急從權,你先幫姑母去問問豐玉砌好嗎?”


    “好的,姑母。”裴芊洛應,微垂著頭,逃也似的往外疾走。


    安瀾見她那般倉皇的模樣再次心疼不已,輕歎了口氣還是覺得心裏堵得慌,忙轉身去拿桌上擺好的茶水。


    走!


    她想早點走,遠遠離開這糟心的皇城。


    她就不該一時耐不住寂寞又回來......


    可是,不回豐嵐都城,她又怎麽會遇到言玉?


    想到言玉,安瀾心內強壓的恐懼和懊悔瞬間如決堤地湖水一般肆意蔓延。


    溫辭!


    她已害死了他!害得他溫家偌大一個書香世家,流放落魄至隻餘言玉一人,她不該再起貪念的.......


    安瀾麵色慘白,捏盞的手狂顫著,濺出杯中茶水,蘇長風瞧著不忍,甩開心內繁雜情緒,出言安慰:“長公主您先不要太著急,言玉公子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抓他的人許是目標並不在他。”


    “你這話是何意?”安瀾猛地放下茶盞,瞧向蘇長風。


    蘇長風掏出帕子雙手遞給安瀾,“言玉公子與人和善,在府中多年都相安無事。上次子汐那事,乃是為護孟惜惜才不得已為之。不知長公主可方麵透露言玉公子和這孟惜惜的真實身份和過往?”


    “你意思是抓他之人是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安瀾震驚問著,眸子倏然瞪大。


    若是因他身份抓他,那隻能是母後所為......


    蘇長風搖頭,“不是。我隻是覺得知曉了他們的真實身份,才能更全麵的分析出究竟是何人抓他。當然,您說的也不無可能,但我更傾向於懷疑,此次抓他的人同上次抓走子汐之事有關。”


    “豐德澤!”安瀾起身,“豐玉砌說是豐德澤抓走的子汐,這麽說也是他抓走的言玉?”


    蘇長風也緊跟著起身,將安瀾扶著重新坐下,再次搖頭道:“豐玉砌隻是懷疑,並沒有證據。”


    垂眸思忖一瞬,他繼續道:“應該不是豐德澤,言玉公子並不知道上次指使他的公公背後主子是誰,就算是豐德澤以防萬一,擔心言玉公子供出他,非要滅口,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動手。”


    “豐德澤也不是,那會是誰?”安瀾眼中淚花泛起。


    她倒真希望是豐德澤或豐玉砌中的一個,這倆人無論是誰都會顧忌著點言玉是她的人。


    而若是母後......怕是會同當年對待溫辭一樣下手毫不留情......


    知她已擔心得心亂如麻,蘇長風朝一旁的婢女揮了揮手,指示他們去換熱茶過來後,再次安慰安瀾:“我同長公主您一樣心情急切,一樣想盡快平安尋回言玉公子,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長公主的。”


    他所言一點不假。尋不到言玉,安瀾就無法安心地帶著芸萱她們離開。


    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先是長公主府的宴會,又是抓走言玉,阻止長公主離開。是誰?


    誰在一次又一次的破壞他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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