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陸晴汐急急衝了過去,扶住豐子昊。


    “哥哥!”葉子汐也跟著跑過去,站在豐玉砌馬下大聲喚。


    豐玉砌坐直了身子。


    豐子昊似一瞬間又蒼老了許多,緩緩轉眸朝滿臉擔心的陸晴汐搖了搖頭。


    “哥哥,哥哥。”葉子汐依舊歡喜地喚。


    豐玉砌垂眸瞧了她一眼,跳下了馬。


    葉子汐撲入他的懷中,“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上。


    “哥哥是來送子汐的嗎?”


    她一雙眼天真無邪地瞅著豐玉砌。


    豐玉砌瞥了眼豐子昊,點了點頭,抬手揉了揉葉子汐的腦袋。


    “我和父親還有些話要說,子汐乖,先回馬車上去。”


    聞言,陸晴汐急急看向豐子昊,豐子昊輕點頭,拍了拍她的手。


    陸晴汐隻得麵露擔憂地拉走葉子汐。


    見妻子和小女兒隨著馬車已退到足夠遠的距離,豐子昊迅速摸出懷中的匕首,顫抖著遞到豐玉砌麵前。


    “這是兒時你朝我討要的禮物,本是說好等你十歲的時候送與你。”


    豐玉砌垂眸瞧了一眼,皺了皺眉,沒有接。


    這把匕首他還記得。


    玄鐵打造,短小精悍、削鐵如泥。


    兒時他確實很喜歡。


    但那時他說他太小,怕他傷著自己,非等他十歲生辰後再交於他。


    可是,還沒等來他的十歲生辰,他就不見了蹤影。


    時過境遷!


    現如今,他中意的也早已不再是這把匕首!!


    豐玉砌看了一眼拉著葉子汐立在馬車旁的陸晴汐,拋出早已推測出答案的問題。


    “你當年為什麽要娶我母親?”


    他聽過很多謠言,也曾私下查過,但是現在,他想聽他說。


    想勾起他心內當年那求而不得的不甘和失去後的痛苦之感!


    豐子昊顯然沒有想到豐玉砌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他收回手,垂眸盯著手中的匕首愣了一瞬,才瞧著陸晴汐開口道:“當年我娶你母親,並不是出於我本意。我心中從來隻有子晴母親一人。”


    見豐玉砌盯著他沒有打斷,他接著道:


    “你應該聽過一些傳聞。我和子晴母親兒時是定有婚約的。”


    “晴汐父親陸震遠手握兵權,父皇因鍾情我母妃的原因,一直有意扶持於我。自把五歲的陸晴汐接到豐嵐皇宮後,便有意撮合我們,早早為我們定了婚約。”


    “我們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本是待她及?便能成婚......”


    “可是,在我們好事將近的前一年的一次宮宴上,我醉酒醒來被發現不知為何同你母親躺在了一起,還被子晴母親親眼目睹。”


    “你母親是丞相府嫡女,自是不願做小。不久後又傳來子晴祖父陸震遠染疾身亡的消息,緊接著她祖母也鬱鬱而終,她母親從此傷心欲絕,不願見我。”


    “這般,我才無奈娶了你母親。”


    豐子昊一口氣講完,緊張地打量著豐玉砌,緊接著補充道:“但我對你卻是真心......”


    “那她母親為何和親雲晟?”豐玉砌直接打斷。


    豐子昊心內五味俱陳,唇瓣顫了又顫,好一會才痛苦道:“豐嵐、雲晟議和,不知為何雲晟點名要陸太尉孫女陸晴汐和親,彼時晴汐已傷心欲絕,便順勢主動請願,做那和親之人。”


    “親眼見著自己喜歡的女子離開,從此分隔兩地,你可心痛?”豐玉砌繼續逼問。


    豐子昊旋即明白豐玉砌的用意,他壓下心內的諸般痛苦,不信地打量著豐玉砌。


    “你們才相處五個多月,且這五月中有一大半時間你都獨自離開,你對子晴不可能......”


    “你以為你有多了解我!”豐玉砌再次直接打斷,怒喝道。


    豐子昊腳下一歪,後退一步才穩住身體。


    他眼眸氤氳地打量著豐玉砌。


    打量著這個立在他麵前比他還高出半個頭的少年。


    他一身玄色衣裳,背手而立,渾身透著一股雕塑般的淩厲之色。


    那鼻梁挺拔,雙唇緊抿,堅毅、執拗盡顯......


    哪還是曾經那個候在府前翹首等他下朝歸家,遠遠見著他就歡呼著“父親”、一路狂奔撲進他懷中的溫潤小兒!


    九年多了!


    歲月如梭,一晃他已離開他如此漫長的時間。


    觀他如今這般言行,這九年來他似乎過得格外艱辛。


    一股深深的自責自胸腔內蔓延開來,豐子昊眸眼濕潤地上前一步,想要撫上豐玉砌的肩。


    掌將要碰到之際,豐玉砌一個側身避開身去。


    豐子昊旋即眸中眼淚滾落。


    豐玉砌心忽地似被刺痛了一下,他偏過頭去,不瞧豐子昊。


    兩人均沉默了好一會,豐玉砌再轉過來時,就見豐子昊低垂著頭愣怔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頭頂過半的白發在陽光照射下愈發的醒目,激得豐玉砌心內忽地湧起可恨的悲涼。


    他鬆了背在身後的手,仰頭閉了閉眼,率先開了口。


    “我對子晴,”他道,“雖我也不清楚情由何起,又是否一往深情?但我卻曾放過手。”


    見豐子昊倏然抬頭瞧他,豐玉砌羞赧地側過身去,才接著道:“最後一次離開,我本意是絕不再見你們。”


    “可是,不知為何,我心內諸多不舍,當得知她可能有危險時,我一邊擔憂不已,一邊又狂喜著終於找到理由回頭尋她。”


    “母親兒時就無數遍地在我麵前詆毀她和她母親是勾人的狐媚子,我明知應該遠離她們,明知應仇恨她們,可是,相處著,我發現我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心。”


    “當年你離開後,因著母親的嘮叨,我就生理性的厭惡一切女子的接近和觸碰,可是對她,我竟......”


    豐玉砌突然停住,紅了臉。


    豐子昊心中一緊,仿若被人大力擠壓一般疼痛。


    他不知他的離去,竟會給砌兒帶來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迫害。


    “她凶我也好,利用我也罷,我都不在乎,仿若就是清醒著跳下毒窟,這完全有悖我多年奉行的處事法則,我卻如飲鴆止渴一般不能自拔。”


    “父親你知道......”似是突然說得激動了,那聲“父親”脫口而出。


    又似突然回過神來,豐玉砌的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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