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擋在自己麵前陳述事實的藥沉,蕭炎舉著玄重尺過了數秒,眼眸一會黑一會紅,最終是冷靜了下來,將玄重尺放下,漆黑的眸子看著藥沉。


    “藥前輩,這個結界什麽時候能散去?”


    “以咱的推斷,應該也就是在今天之內了。”藥沉輕聲回答,眉宇微微皺起,“他們綁架曉曉的目的是為了脅迫雲棱在雲嵐宗和加瑪聖城布置陣法,既然這個目的已經達成,那他們沒理由再冒著被美杜莎女王留在這裏的風險帶走曉曉。”


    “而對於這個問題,咱想了一晚上,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藥沉頓了頓,紅寶石般的眼眸中閃爍著凝重,“他們,很可能是將陣法的陣眼設置在曉曉身上了。”


    藥沉話應剛落,另一邊的雲棱登時站了起來,眼瞳不斷顫抖。


    “把曉曉設置成了陣眼?!!”


    蕭炎擰著眉,看了眼雲棱,心中頓時感到極度的不安。


    以前他沒怎麽接觸過陣法,對於這方麵的知識也不了解,但隻看雲棱這番表現,就可以猜測出被設置成陣眼絕不是什麽好事。


    “藥前輩,陣眼是做什麽用的?”


    蕭炎鄭聲詢問,藥沉也緩緩開口回答。


    “陣法這個東西,是利用鬥氣編織而成的複雜紋路來為自己博得優勢的東西,而無論是哪個陣法,都必須有一個將那些複雜紋路連接到一起的核心,也就是所謂的陣眼。”


    藥沉目光凝重,接著道。


    “因為陣眼一旦被破壞,無論多麽強大陣法都會頃刻間崩壞,所以一般來說,陣眼都會設置在施陣者本人身上,隻要施陣者自己不死,那這陣法就會一直存在,很少會有將陣眼設置在外人身上的情況,因為一旦那個外人能或多或少的運用鬥氣,即便無法抹除自己身上的陣眼,隻需要打亂陣法的流動也能讓陣法出現裂縫。”


    接下來的話不必藥沉多說,蕭炎自己就明白了。


    雲曉既有身份又無鬥氣,對於雁落天他們而言毫無疑問是最適合充當陣眼的人選。


    雲韻本人不可能殺死自己的女兒,而其他人甚至包括加刑天都很難會為了解除陣法而徹底得罪雲韻。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雁落天等人本應作為侵略者的一方讓加瑪帝國國民痛恨,但伴隨著因無人願意殺死雲曉這個陣眼,國民對他們的仇恨會慢慢轉移到雲韻等人身上,極大的抹消國民對加瑪帝國的信任感,這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我知道了。”


    正當藥沉都準備出言安撫時,蕭炎卻在藥沉詫異的目光中盤腿坐下來,自行服用丹藥運功療傷。


    “既然這結界今日就會散去,那我也沒有急迫的必要,弟子會安心等待的。”


    蕭炎這番話說得極為冷靜,看似相當理性。


    但那血紅眸子中流露出的憎惡之色無比顯眼,令人不寒而栗。


    ...


    “那個該死的東西!”


    加瑪聖城,夭夜憤怒的聲音響徹街巷。


    “侵略別人國家就夠畜牲了!還拿小孩子做要挾?他還配當人嗎?!”


    夭夜的性格就是無比的嫉惡如仇,對於雁落天這種人渣痛恨到了極點,即便雁落天現在就在眼前,即便雁落天動動手指就能要自己的命,她也絕對會指著雁落天鼻子破口大罵。


    話說這陣法明明是他們設下的,雁落天到底哪來的臉把鍋甩得這麽幹淨?!


    “姐姐,你冷靜點。”


    夭月雖然臉色也不好看,但還是勸慰夭夜不要怒火上頭,不然她是真怕夭夜直接衝到雲嵐宗上去當麵大罵雁落天。


    別說不可能,以夭夜的性格絕對能幹的出來,而在如今已經全麵侵略加瑪帝國的情況下,雁落天可不在乎夭夜是什麽身份,直接就動手了。


    就在這時,一道甚是悅耳卻又無比嚴肅的聲音傳來。


    “夭月公主說的沒錯,事已至此,在用言語謾罵以毫無作用,當務之急是盡快將加瑪聖城的損失降到最低。”


    “雅妃小姐!”


    夭夜扭頭便看到雅妃在兩名影衛的護衛下向他們走來,雅妃麵容凝重,沉聲道。


    “爺爺已經將家族的影衛全部派出來保護加瑪聖城居民,夭夜殿下也請盡快集結軍隊,盡可能的減少傷亡才是現在最該做的事。”


    米特爾家族的影衛,按道理來講是絕對隱秘的存在,但在兩年前雲嵐宗的事件中早就已經透明了,這也是米特爾騰山做出的決定。


    既然已經決定要和皇室共進退,再遮遮掩掩的就沒意思了。


    旋即雅妃看向古河,開口道。


    “古河會長,清理這些冤魂想必煉藥師最是得心應手,請您分別指派手下的煉藥師分批去協助軍隊,有煉藥師的輔佐,冤魂處理起來也會更加容易。”


    “我知道了。”


    古河推了推眼鏡應聲,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雲曉的時候了,倒不如說為了讓居民不將對雁落天等人的怨氣轉嫁到雲曉身上,更要盡快的減少傷亡。


    至親之人死在自己麵前,沒多少人會有足夠的理智去思考罪魁禍首是誰,第一反應就認為是因為作為陣眼的雲曉不死才釀成這麽多悲劇,而不願意殺死自己女兒的雲韻也會在他們心裏被判為同罪。


    就在這時,上百隻冤魂突然聚集在此處向著他們襲來,夭夜等人頓時警覺,兩名影衛也護在雅妃身前準備出手之時,一道威勢十足的鬥氣從空中突然襲來,將周圍的冤魂盡數一掃而空。


    眾人先是一愣,轉頭望向空中,看到的是那雖然年邁卻絲毫不減威嚴的老人。


    加瑪帝國獅心元帥,納蘭桀。


    “納蘭將軍!”夭夜看到納蘭桀後先是一喜,而後焦急的詢問,“上麵怎麽樣了?!”


    “情況不太樂觀,這次雁落天他們是真的有備而來。”


    納蘭桀目光無比凝重,五名鬥宗巔峰,再加上這不斷衍生冤魂的陣法,雁落天他們這次是真的卯足了勁要讓加瑪帝國滅亡。


    聽到上麵情況不太好,夭夜眉頭一凜,還未開口納蘭桀便說道。


    “夭夜殿下,無論上麵情況如何,我們都要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越是這種情況越不能亂!”納蘭桀看著夭夜,鄭聲道:“現在加老不在,您就是加瑪帝國的女王,請您下令!”


    納蘭桀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夭夜,令夭夜瞬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量久後,夭夜深呼吸,目光決絕而堅定。


    “古河會長就按照剛剛雅妃小姐的安排執行,夭月也一起跟隨,納蘭將軍和我去集結軍隊大範圍收攏居民。”


    “遵命。”


    古河和納蘭桀沉聲應答,夭月也點了點頭,隨即夭夜轉頭看向雅妃。


    “雅妃小姐,請你帶著米特爾家族的影衛去搜尋被逼到各個角落裏的人,將他們一一送到軍隊去。”


    “請放心,米特爾家族定會全力以赴!”


    ...


    雲嵐宗上的戰鬥,依舊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嘭!


    隨著一聲劇烈的轟鳴,加刑天被重重擊退,顯得是那般狼狽,氣喘籲籲,死死瞪著麵前的金老。


    “加刑天,你就這點本事麽?”金老緩緩抬起手,得意的看著加刑天,“你先前那番盛氣淩人的態度哪去了?”


    “嘁!”


    加刑天咬了咬牙,卻是一句反懟的話都沒有,這種情況下說的再多也都跟喪家之犬的狂吠沒什麽區別,再說了,他作為一國之君,哪能幹得出來罵街的事?


    嗡!!!


    隨著一旁鬥氣的爆發,海波東嬌小的身軀在空中倒轉了好幾圈才穩定下來,看起來一隻眼睛微眯著,鮮血從額頭流下,童裝也是殘破不堪,一條胳膊更是呈不規則的狀態扭曲著,看起來比加刑天還慘。


    “嗬嗬嗬~海波東,你先前不是挺狂的麽?怎麽現在不狂了?”


    海波東對麵的銀老咧嘴獰笑著,毫不遮掩的譏諷道。


    然而縱使已經是這副模樣了,海波東的嘴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硬,指著他的破口大罵。


    “狗東西!不過一周就提升這麽多實力,鬼都知道你們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有什麽好得意的?!不吃屎的狗都比你有尊嚴!還尼瑪有臉在這裝?!”


    加刑天顧忌自己的臉麵,海波東可不管那麽多,對於自己不爽的事情不罵出來心裏憋得慌,更何況他說的確實沒錯,短短幾天就從低階鬥宗提升到鬥宗巔峰,你要說這是靠自己修煉得來的,鬼都不信!


    銀老剛剛還得意的臉色被海波東給罵的一陣青一陣白,關鍵他還沒法反駁,他自己能不知道這實力是咋來的嗎?


    本來還心情沉重的加刑天聽到海波東這番大罵,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同時內心又是不知道多少次羨慕海波東了。


    就自己坐這位置上,不自由就算了,連痛痛快快的罵人都不行,簡直是太難受了。


    “哼!”被海波東大罵的銀老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陰森的聲音從口中流出,“海波東,你現在也就隻能逞口舌之快了,我今天非得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呸!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啥年代了還放這種狠話?你腦子被狗啃了?!”寒冰鬥氣從海波東體內瘋狂湧出,那張可愛的小臉在鮮血的映照下也變得無比猙獰,“狗東西!今天要把老子逼急了,大不了老子拖你一起下地獄!誰也別想得好!”


    海波東的話既是威脅,又不是威脅,銀老的眼中也閃現出些許忌憚。


    雖然他現在已經是鬥宗巔峰,但如果真把海波東惹急了來個自爆也是相當危險的。


    銀老很清楚海波東那剛烈的性格,他是真能幹的出來這事,真把他惹急眼了,即便海波東自己落不得好他也不會讓對手好過。


    另一邊,紫韻獨戰蠍畢岩,雲韻和納蘭嫣然師徒二人也在力戰蠍山,但戰況也是不容樂觀。


    紫韻勉強能靠著魔獸體質,即便實力相差甚多也能勉強堅持,而雲韻和納蘭嫣然的戰局就顯得很糟糕了。


    或許是那天的畫麵太過於深入人心,再加上納蘭嫣然那遠超等級的實力,讓蠍山對於納蘭嫣然這個剛剛突破的鬥皇雖然也是壓著打,但還是心存些許忌憚,反觀對付雲韻這個鬥皇巔峰卻是遊刃有餘,同時也讓蠍山在心底再一次確認。


    果然,納蘭嫣然就是個奇葩,你看雲韻這鬥皇巔峰的戰鬥力多正常?到現在別說進攻了,雲韻現在明眼人一看就是強弩之末,硬生生靠著意誌力撐著罷了,有好幾次都是靠著自己的弟子納蘭嫣然才避免重傷。


    雲韻自然也從沒想過,憑自己這個鬥皇巔峰的實力能對蠍畢岩和蠍山兩個鬥宗巔峰造成什麽威脅,從開始一直咬牙堅持到現在,都隻是為了一個目的。


    拖時間!


    轟!


    雲山一手結印,單手持劍艱難的抵抗不斷進攻的雁落天,本人二人如今的等級差距就大,再加上雲山如今還得分心凝結陣法,若非本身速度快躲避了不少致命傷,恐怕現在已經躺地上了。


    “雲山!你還真是有夠頑強的啊!”


    雁落天眼中寒芒一閃,突然爆發力量一揮手將雲山重重擊退,雲山也因這一擊露出了空檔,雁落天看準時機欺身而上,掌刀覆蓋金色的淩厲鬥氣直戳雲山的心窩,獰笑已然布於臉上。


    隻要將雲山這個施陣者殺死,加瑪帝國一方就再無任何還手之力了!


    雲山麵對雁落天向自己襲來的掌刀,眼中也是露出了倉皇,但已無法躲避,更無從防禦,卻依舊不放棄凝結陣法。


    他心裏很清楚,隻要雲煙覆日陣被打斷,即便他還活著,他們也無任何勝機。


    即便是死!這陣法也得升起來!


    就在雲山已經決議赴死,雁落天的掌刀即將穿透他的胸膛之時,一道身影陡然閃爍到雁落天身旁,緊接一道淡青色的刀光對準他脖頸砍來,伴隨而來的是一道森然冷冽的聲音。


    “斷天刃!!!”


    這刹那間,雁落天第一時間看清楚了襲擊者是何人。


    蕭濎!


    而蕭濎如今不過一介鬥王,她的攻擊雁落天本應無視才是。


    然而內心對本能卻告訴雁落天,這一刀相當的危險!


    眼看就要得手的雁落天,最終還是選擇了穩妥,抽身後撤躲開了蕭濎這一斬擊,雲山也得以脫離死境。


    但隨後蕭濎似是力竭,連鬥氣之翼都無法維持,腦袋向著地麵重重栽去。


    剛剛那一擊,蕭濎將自己全身的鬥氣全部注入其中了,她知道若非如此,自己的攻擊根本無法逼退雁落天。


    “大姐!”


    蕭漓看到栽下來的蕭濎,立刻閃動鬥氣之翼衝過去將他接住,緊接著一股驚天的殺意從雁落天處傳來,令蕭漓心髒陡然一滯。


    “蕭濎!又是你!!!”


    兩年前他們失敗就是因為蕭濎,現在還是蕭濎衝上來阻攔!


    雁落天怒不可遏,掌中泛出金光,當即就準備向著蕭濎和蕭漓揮去,將姐妹二人一分為二。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雲嵐宗之上突然泛起大量的雲霧,雲霧間傳來的肅殺之氣令雁落天一愣,雲山的聲音從雲霧中傳入他的腦海。


    “雲煙覆日陣,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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