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珍向自己哭訴說是娘四個走回家的,可實際上她上午就被陸慶生和楊雅麗接走了。


    兩人都騎著自行車,就算是走回桃花村,也不至於走到天黑。


    可是昨天晚上陸慶生和楊雅麗根本就沒有回桃花村,也就是說,他們隻是幫高玉珍出了主意,然後又回了縣城。


    這樣不管陸家出什麽事,也不關他們的事。


    現在看來,不論是借一千塊錢,還是跳水庫,應該都是陸慶生和楊雅麗給出的主意。


    蘇燦冷冷笑了笑,怪她還是放鬆了警惕。


    太過於相信高玉珍了。


    不過這次也證明了陸慶生這個人,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算計她是吧?


    行,那以後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


    快晌午的時候,蘇燦和周大爺回到了桃花村。


    還沒到家門口,就有人接二連三給她“報信”。


    “戰東媳婦,你們老陸家又打起來啦。”


    “老大家和老二家撕扒了,這次高玉珍跟瘋了似的,以前真看不出來,她發起瘋來也夠人喝一壺的。”


    “誰說不是呢?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跟瘋了一樣。把那個趙梅香往死裏打。”


    “誰說不是呢?以前看著趙梅香咋咋呼呼的,感覺很厲害,誰知道真打起來不是高玉珍的對手。真是邪門了。”


    “到底因為什麽呢?怎麽突然就打起來了?”


    “誰知道呢?”


    村裏人雖然知道妯娌倆打架打的很凶,但並不知道原因。


    蘇燦一聽便心知肚明。


    估計高玉珍發現自己被人算計了。


    但又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周大爺勸蘇燦:“侄媳婦,這兩人打架的事你別去摻和,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說不清道不明的。”


    蘇燦點頭:“大爺,我聽您的。”


    這事讓她摻和她都不摻和,兩個人不管打成什麽樣,反正沒一個好人。


    蘇燦把豬下水卸下來,全都放到了之前買的盆子裏。


    院子裏周青山和陸紅軍在做土坯,周大爺過去給兩個人幫忙。


    蘇燦便開始收拾那些豬下水,她先是用壓水井壓出了兩桶水,然後拿過小板凳開始清洗處理。


    陸文淵帶著陸文浩和陸曉甜跑進了院子裏。


    兄妹三個圍在蘇燦的身邊,向她匯報自己打聽到的“小道消息”。


    “蘇阿姨,今天早上劉家村的劉大壯來我們村了,有人看見了。”


    “還有錢莊的錢狗勝也來了。”


    “蘇阿姨,文虎哥說四叔昨天晚上也回來了呢。”


    蘇燦微怔:“陸老四?那也就是說你們大娘跳水庫的時候,他就在家裏呢?”


    “嗯,文虎哥說是的。”


    “那他什麽時候走的?”


    陸文淵想了想:“你去趕集之前。”


    蘇燦繼續一邊忙著手裏的活一邊問:“我聽說你們大娘和二大娘打起來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文浩往前湊湊:“蘇阿姨,打的可凶了呢。二大娘那麽厲害的人被打哭了。”


    “你們大娘呢?”


    “在家裏呢。”


    蘇燦抬頭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和周青山幹活的陸紅軍,看這個樣子估計他從頭到尾都沒回去看一眼。


    不知是不屑,還是受夠了。


    她沉默了兩秒,還是放下手裏的活起身走了過去。


    “大哥,我聽孩子們說大嫂和二嫂打架了,你回去看看吧。”


    陸紅軍手裏的活停都沒停一下,就回了她兩個字:“不用。”


    周青山道:“嫂子,這女人幹架不用管她們。一點芝麻大的事都能吵的雞飛狗跳。要是真有什麽大事,早跑過來了。”


    蘇燦點點頭,也沒再繼續勸下去。


    豬下水收拾起來有些費勁,洗完第一遍她便放到了一邊。去飯屋裏做午飯去了。


    三兄妹很自然跟過去,點火的點火,洗菜的洗菜。


    “蘇阿姨,我們什麽時候去看我爸爸呀?”


    陸文浩幹完活湊過來看著蘇燦,圓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期盼。


    蘇燦笑笑:“再過兩天吧,等咱們把家裏收拾的差不多了。蘇阿姨就帶你們去醫院。到時候說不定還直接把爸爸給接回來了呢。”


    “哇,真的嗎?!”


    三兄妹全都盯著蘇燦,他們早就盼著爸爸回來了。


    “當然,現在新屋子裏的炕還沒盤好,玻璃也還沒安。等炕盤好了,玻璃窗也安上了,我們就去接他回來,好不好?”


    “好!”


    三兄妹的嘴角因為她的話,全都揚的高高的。


    眼睛裏的星星更是亮的發光。


    ……


    高玉珍怎麽都沒想到,到手的六百塊錢還沒捂熱乎,就被人偷走了。


    陸慶生走了沒多久,她就趕緊找了個地方把錢藏了起來。


    畢竟六百塊錢那麽厚一遝,現在又是夏天,揣在身上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


    趙梅香那個女人現在肯定心裏眼裏的恨不得拿走,她必須得藏起來。


    當初東廂房的土炕是陸紅軍盤的,他在靠牆的位置下麵留了個炕洞,大約是枕頭大小,上麵是一塊木板蓋著。每次家裏有點錢高玉珍都是放在那裏麵。


    蓋上木板,上麵再鋪上草墊子和炕席,根本看不出下麵有什麽。


    放好之後,公公陸學遠讓她去井裏挑點水回來,因為家裏新買的水缸沒水了。


    走的時候,她還特意把屋門給鎖上的,誰知道等她回來,炕洞裏的六百塊錢就被人偷走了。


    把孩子叫過來一問,才知道她前腳剛走,三個孩子就被叫去幹活了。


    當時公公陸學遠要去東廂房裏拿東西,所以孩子便把鑰匙交了出去。


    可隻有高玉珍知道,老公公陸學遠根本就不知道那六百塊錢的事,現在錢不見了,肯定是趙梅香那個女人給偷走了。


    那麽大一筆錢呀,高玉珍一出屋看到趙梅香話都沒說就撲了上去。


    趙梅香以前看著咋咋呼呼挺厲害的樣子,可是哪裏耐得住高玉珍這副拚了命的樣子?


    兩個女人你來我往,打了幾十個回合下來,趙梅香的臉被抓破了,頭發也被薅下來好幾綹,衣服也被撕爛了。


    腿上身上就更不用說了,高玉珍像個發瘋的母狗一樣,開始的時候趙梅香還能跟她打個來回,可是後麵被打的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著高玉珍那副發了瘋,雙眼通紅的樣子,趙梅香直接嚇的落荒而逃。


    現在這個家裏沒人替自己撐腰,她便借了輛自行車去了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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