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是最高統帥居然會首先公開向其發難。一時之間,缺乏思想準備的白總長有一些慌了手腳。


    白總長掏出雪白的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留出來的汗水,站起身對最高統帥說道:“這個事情,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原先的戰略部署現在看來顯然是有失誤的。我願意為此承擔責任。不過,現在的戰局到了如此的局麵,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想張向華應該會知道其中的緣由。”


    聽到白總長的話,在座的各位軍頭大多都在心裏暗自的罵著這位小諸葛無恥。誰不知道第四戰區的司令長官張向華實際上隻是一個橡皮圖章,花瓶一樣的擺設,第四戰區所有的大事,全都是由你來決定,然後通過你的親信夏威來實行的。沒有你的命令,恐怕張向華最多也隻能調得動他手下的那幫子戰區長官部的警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原先的部署實際上是在犧牲你桂係部隊裏的雜牌保住你的親信嫡係,現在出了事情了,你倒是避重就輕,就承擔一個部署事務的責任,關鍵問題全都推給了張向華來承擔,我看你簡直就不是小諸葛,而是老狐狸。不過,各位軍頭雖然在心裏麵雖然把白總長罵得夠嗆,但是在表麵上,他們還是保持著一幅麵如沉水,泰然自若的神色。


    最高統帥同樣對白總長的話十分不滿,隻是他還不便於與這位手上握有重兵的小諸葛公開撕破臉,隻能說道:“我現在不是要追究責任,追究責任的事情等到戰事結束以後再說,我現在是問你如何解決目前的事情。”


    “我想,還是要等張向華把他那裏的部隊收攏以後,才能從長計議吧。”白總長馬上表示自己的意見。


    “那你的意思是要對桂林城的守軍見死不救,讓他們自生自滅嗎?”長期痛恨白總長,譏諷他處處玩小聰明,早就對白總長在桂柳作戰期間的行為抱有很大怨氣的陳辭修立即站起身來發難。


    “我不是這個意思,誰都知道桂林城的守軍現在已經十分困難,我怎麽可能見死不救呢?隻是,向華的第四戰區現在情況也很不好,如果倉卒的對倭國人展開反擊,恐怕部隊會遭受到更大的損失。”白總長連忙為自己辯白。


    “恐怕是擔心你的嫡係部隊在和倭國人的戰事裏損失太大吧?”前不久剛卸去軍政部長職務,轉任同盟國中國戰區中國陸軍總司令、重慶行轅主任的何敬之上將此時也一改爛好人的一貫作風,緊跟在陳辭修的後麵向白總長發難。


    善於察言觀色的何上將這番煽風點火的話,正好說到了最高統帥的心眼裏。對於桂係,最高統帥一向是很不放心的。自從北伐時期開始,以李白黃三巨頭為首的桂係,就憑藉著自己手裏不容小覷的軍事實力,屢次施展合縱連橫的手段,與馮,閻,唐,汪以及廣東的南天王等勢力攜手試圖把最高統帥從中國最高權力的寶座上趕下去。隻是由於在政治手腕上,最高統帥比他們更勝一籌,才多次涉險過關,當然其間也不乏驚險之處,包括最高統帥曾經在巨大壓力下被迫下野一次。雖然自抗戰軍興以後,一直以來以抗戰大旗對抗最高統帥的桂係把主力部隊從廣西老家拉了出去,同時也對中央勢力部分開放了原先被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嚴密的廣西,但是,桂係始終在廣西留下一支強大的力量,使得中央勢力無法在廣西放手大幹。前者,桂南會戰的時候,中央軍雖然曾經一度大舉入桂,但是在其他戰場上局勢吃緊以後,為了穩定搖搖欲墜的戰線,大批中央軍部隊不得不再次離開廣西。而從倭國啟動南進戰略以後,日軍放棄了原先在廣西占據的部分土地,轉而進入印度支那,廣西方麵的局勢趨向緩和。以桂係部隊為主的第四戰區部隊更是象和日軍達成了默契一樣,雙方幾乎是相安無事的度過了好一段時光。這讓最高統帥的心裏越發難以平衡。憑什麽總是讓我的中央軍充當救火隊,那裏的戰線吃緊,就把中央軍調去救火,難道你們的軍隊都是人,我的中央軍就不是人?


    日軍的一號作戰在一開始的時候,目標對準的幾乎都是中央軍據守的地區,中央軍雖然作戰不力,丟失大片土地,但是總還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在衡陽打得就很慘烈。可是,就在第九戰區的部隊忙於應付的時候,近在咫尺的第四戰區部隊偏偏就是動作遲緩,對於救援第九戰區缺乏興趣。這就讓最高統帥對白總長越發的不滿。本來,日軍攻打桂柳地區,最高統帥一開始也想著抱一種坐山觀虎鬥的心態,讓日軍去和桂係部隊血拚。倭國人都打到你的老家去了,要端了你的老窩,我看你到底著不著急,還是不是想打太平拳。但是,在美國人的催促下,為了能夠讓美國人繼續從中國戰區的空軍基地起飛對倭國發動戰略轟炸,同時也是為了保護陪都的南翼安全,最高統帥才在明知白總長保存實力的意圖下,忍痛從遠征軍裏抽調出部隊來緊急救火。可是,白總長居然絲毫不領最高統帥的情,繼續實行保存實力的策略,這就讓最高統帥難以繼續容忍了。我在牌桌上下了本錢,你卻袖手旁觀,這怎麽可以?


    “白健生,我現在想問你的是,現在的局麵,你該怎麽處理?”最高統帥決定不給白總長留下什麽退路,他要逼迫白總長無論如何不能再繼續逃避與日軍主力交戰。


    “健生,無論如何,廣西總是你的老家,桂林是你的家鄉,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軍委會的馮副委員長委婉得對白總長提出了批評。馮副委員長雖然早已失去了實際的兵權,就連原先手下的那些西北軍老部下都不怎麽買這位老長官的帳,但是,在軍委會裏他的地位依然超然,輕易不說話,一旦說話,都是要讓別人思量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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