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與諸君提前道別了。”</p>
靈安學府，古典雅致的教學樓內，杵著木杖的老先生正對滿堂學生鞠躬致歉。</p>
學生們都沉默著，盯著這道蒼老身影。</p>
隻見老先生朝他們笑了笑：“年輕人總覺得生死別離之間有萬鈞之重，反倒是年紀大了，看得開些，隻是遺憾未能陪諸君走到最後，我這身體，是再難撐下去了……”</p>
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和藹。</p>
“可能一些同學已經注意到了，在座各位是我最後一屆學生，執教諸君之後，我便沒再接手下一屆，那時便已經想到這一刻了。”老先生悠然說道，“這本沒有什麽，人生天地之間，本就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隻是當初我本以為能陪諸君走完大四，或許再好一些，可以出席諸君的畢業答辯，院上對我們《空間與位麵學》的同學們總嚴格得很，若我去了，他們會收斂些，諸君的答辯也好過些……</p>
“是我低估了它。</p>
“仔細想想，還是該與諸君道個別，人生之事，該有始有終才是。”</p>
有一名同學開口問道：</p>
“歐老師您在哪裏休養？我們來看您！”</p>
“這就不必了。”</p>
老先生笑嗬嗬的拒絕了：“我聯係了一名主攻靈衰症的院士，去配合他做些研究，也許還能造福社會。”</p>
說著頓了一下：“況且靈衰症狀不太體麵，那樣的我，也不願示以諸君。”</p>
“什麽時候呢？”</p>
“明日就去。”</p>
同學們又都沉默下來。</p>
“就此分別吧。”</p>
老先生用盡力氣停止腰杆，亦抬起頭來，目光一一掃過教室內的所有人。</p>
有人往常便開朗，有人隻是習慣開朗，有人自卑有人外向，有人沉默有人好動，有人熱情有人冷漠……作為本專業執教課程最多的一名老師，三年多以來，他認識了每一位學生，記住了每位學生的名字。</p>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多行路，多駐足，多抬頭，多低頭，多仰望星空，多環顧身邊，多行好事，少管他人冷眼。</p>
“願諸君都前程似錦，功不唐捐。”</p>
教室內陷入了長久的安靜，年輕人們未經別離，一時有些不知所措。</p>
直到老先生朝他們鞠躬，他們才連忙雜亂的起身回禮，推動桌椅的聲音響成一片。隨即有人保持站立，有人坐下來，在茫然無措之中，又見老先生杵著木杖，轉身率先走出教室。</p>
寧清依然坐在窗邊，沒有起身。</p>
窗外風景已秋。</p>
恍忽間她好像想起了大一入學時——</p>
老先生是多數人景仰的學界大能，很多同學對於宇宙、空間與位麵的興趣乃至啟蒙都來源於老先生，可以說很多人是衝著老先生才報名的靈安學府這個專業。</p>
當時第一堂課，大家都充滿期待。</p>
想見到他，緊張又害怕。</p>
隨著上課鈴響，老先生端著水杯走進來。</p>
此刻兩道身影重疊，大家終於發現，三年間老先生老了好多，身影也消瘦了。</p>
漸漸有同學拿著書起來，沉默的走出教室。</p>
“……”</p>
寧清眼神平靜，內心卻像是堵了什麽一樣難受，呼吸變得更費力了。</p>
早有所料，還是會傷感啊。</p>
秘宗又能改變得了什麽？</p>
滿堂學生，不都早料到了這一天，不也都還是會傷感麽……</p>
而悲傷的感覺她已快要忘記了。</p>
上一次是家裏搬家的時候，從和陳舒一個小區搬往城郊的院子，小時候人傻，既怕見不到他了，又怕與他距離遠了之後他就不會再與自己那麽好了。若是他對別人好了，便更不能接受了。</p>
此後她幾乎沒有悲傷過。</p>
寧清就是這麽一個感情澹薄的人。</p>
此時重新拾起這種感覺，一時之間很不適應，不知該如何應對。</p>
寧清皺著眉頭，細細體會。</p>
三年多的教導，回憶一一卷上心頭。</p>
最終泛起了苦澀的味道。</p>
直到同學逐漸走空，風貫穿了整間教室，由左邊吹進來，又自右邊離去，下一個上課的班級到來了……</p>
寧清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拿出了手機，屏幕停留在飛信界麵。</p>
頂上顯示著“陳舒”兩個字。</p>
原來人在悲傷時會下意識找最親近的人。</p>
寧清忽然又想起了小時候，是她六歲的時候，認識陳舒一年，第一次向這個鄰居小孩分享難過，也許是從那時候開始信任他的吧，接著慢慢變得親近，變得依賴。</p>
原來她還是當年那個小姑娘。</p>
原來她對他的依賴從未減少過。</p>
寧清終是抱著書站了起來。</p>
手機上隻發出了一條消息——</p>
寧清：晨昏好像開了</p>
……</p>
小院秋千靜置，上麵坐著一個清美的女子。</p>
在她麵前站著一個男子，一隻手放在她肩上，另一隻手無聊的繞著她的頭發。</p>
“生老病死，是誰都避免不了的事，離別也是世間的常態，看開一點，就會發現聚散之間的美。”</p>
“抱我。”</p>
“唔……”</p>
陳舒又上前了一點點。</p>
寧清便將自己的臉埋到他的肚子上，雙手環住他的腰，靜靜呼吸之間，能聞到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片刻後她才將頭偏過去，用一邊臉頰感受他的體溫，眼睛則盯著滿院花朵。</p>
陳舒雙手抱住她的後腦，亦能感受到她發絲下的溫度。</p>
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比往常柔和些：</p>
“我想起了小時候。”</p>
“什麽？”</p>
“以前搬家的時候。”</p>
“怎麽了？”</p>
“我也很想抱你。”</p>
“但是你沒有。”</p>
“是的。”</p>
寧清頓了一下，依然環住他腰，這才說道：“那時候我不好意思。”</p>
“看來你臉皮長厚了。”</p>
“……”</p>
寧清不知該傷心還是該想笑，最終混合反應生成了生氣，她環住他腰部的手拍了他一下，以表示不滿。</p>
“打我幹什麽？”</p>
“想打你。”</p>
“誒，為了讓你更好的體會‘悲’，我是不是不該太勸你？”</p>
“隨你。”</p>
“那我給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麽？”</p>
“不知道。”</p>
“emmm……”</p>
陳舒隻稍作思考，腦子裏就冒出了一長串菜名兒，隨即揉了揉寧清的腦袋，揉亂她的頭發，這才將她放開：</p>
“那你要和我出去買菜嗎？”</p>
“要。”</p>
“走吧。”</p>
陳舒把她拉起來。</p>
在拉的過程中，他感受到了剛剛好的重量，顯然這個姑娘在配合他將她拉起來，而不是他一用力，她就配合的主動站起來……也許她是在體會這個過程，以從中得到安慰。</p>
陳舒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伸手捏住寧清的臉扯了扯：</p>
“你和小時候一樣了。”</p>
這個姑娘現在隻比他矮一點點，站在他麵前一言不發，任他捏著臉，而在他印象當中，由於女生發育更早及天人血脈的原因，在兩人的成長過程裏，有並不短的一段時間，她都比他要高一些。</p>
半小時後。</p>
檸檬商場。</p>
依然是陳舒走在前麵，寧清推著小推車，在後麵跟著。</p>
超市人來人往，都是生活味道。</p>
陳舒喜歡東看西看，明明是些不買的東西，甚至有從未買過的東西，他偏都喜歡湊過去看，有時還會拿起來仔細看配料表與營養成分表，每個貨架都不錯過。</p>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的。</p>
時光好像靜謐如常。</p>
看著小推車裏逐漸多了一些食材，寧清依然沉默不言，隻跟在他後麵，心卻漸漸平靜下來。</p>
</p>
有一點陳舒並不知道——</p>
其實隻要他在她身邊，他們待在一起，就已經是對她的安慰了。</p>
悲情無疑是沉重的。</p>
可如果有另一個人替你分擔，就會輕鬆許多。</p>
“吃不吃雪糕？”</p>
“……”</p>
寧清沉默了幾秒，才堅定的回答道：</p>
“要！”</p>
“小布丁？”</p>
“嗯。”</p>
小推車裏又多了兩樣東西。</p>
結了賬，兩人提著東西，一人拿了一根雪糕，邊吃邊往回走。</p>
奶味混雜著甜味，最能驅散不快，冰冰涼涼沁入心脾。寧清的裏麵有葡萄幹，每次吃到都酸唧唧的，恰好是她所喜歡的味道，於是往回走時，天空也明媚了幾分。</p>
小院外停著兩輛迷你摩托車。</p>
一輛是寧清原來那輛。</p>
另一輛是嶄新的，和她那輛同一型號，卻是隔了很多年的新款了，還沒有上牌，和她那輛放在一起。</p>
陳舒疑惑的推門進去。</p>
一隻白貓端坐於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在院子裏走來走去。</p>
直到門外傳來開門的響動。</p>
“姐夫。”</p>
小姑娘立馬停下來，扭過頭向姐夫分享：“看見我買的小摩托車了嗎？”</p>
“看見了。”</p>
“清清，看見我買的小摩托車了嗎？”</p>
“……”</p>
“我的是新款！而且是新的！”</p>
“……”</p>
“新款比老款好看！”</p>
“……”</p>
“你姐姐現在在體會‘悲情’，傷心著呢，你別惹她了，小心她把你打死，給修行來個加速。”陳舒笑著製止了她的作死行為，隨即又問，“怎麽想到買摩托車了？”</p>
“我不想坐酸奶姐姐的車了。”小姑娘說，“以後你們出去玩，我就騎著我的小摩托車跟著你們。”</p>
“多少錢啊？”</p>
“我買的頂配，9888。”</p>
“和你姐姐以前買的一樣啊。”</p>
“沒有漲價。”小姑娘說完，忍不住補充一句，“但是新款升級了很多東西的，比老款性能好很多。”</p>
“好了好了，別刺激你姐姐了，你先在院子裏玩吧，我們去做飯去了。”陳舒連連對她擺手，隨即用一隻手推著清清的肩膀，往廚房走。</p>
小姑娘站在原地，手上拿著鑰匙，用一根手指串著，甩著轉圈圈。</p>
靈安學府，古典雅致的教學樓內，杵著木杖的老先生正對滿堂學生鞠躬致歉。</p>
學生們都沉默著，盯著這道蒼老身影。</p>
隻見老先生朝他們笑了笑：“年輕人總覺得生死別離之間有萬鈞之重，反倒是年紀大了，看得開些，隻是遺憾未能陪諸君走到最後，我這身體，是再難撐下去了……”</p>
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和藹。</p>
“可能一些同學已經注意到了，在座各位是我最後一屆學生，執教諸君之後，我便沒再接手下一屆，那時便已經想到這一刻了。”老先生悠然說道，“這本沒有什麽，人生天地之間，本就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隻是當初我本以為能陪諸君走完大四，或許再好一些，可以出席諸君的畢業答辯，院上對我們《空間與位麵學》的同學們總嚴格得很，若我去了，他們會收斂些，諸君的答辯也好過些……</p>
“是我低估了它。</p>
“仔細想想，還是該與諸君道個別，人生之事，該有始有終才是。”</p>
有一名同學開口問道：</p>
“歐老師您在哪裏休養？我們來看您！”</p>
“這就不必了。”</p>
老先生笑嗬嗬的拒絕了：“我聯係了一名主攻靈衰症的院士，去配合他做些研究，也許還能造福社會。”</p>
說著頓了一下：“況且靈衰症狀不太體麵，那樣的我，也不願示以諸君。”</p>
“什麽時候呢？”</p>
“明日就去。”</p>
同學們又都沉默下來。</p>
“就此分別吧。”</p>
老先生用盡力氣停止腰杆，亦抬起頭來，目光一一掃過教室內的所有人。</p>
有人往常便開朗，有人隻是習慣開朗，有人自卑有人外向，有人沉默有人好動，有人熱情有人冷漠……作為本專業執教課程最多的一名老師，三年多以來，他認識了每一位學生，記住了每位學生的名字。</p>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多行路，多駐足，多抬頭，多低頭，多仰望星空，多環顧身邊，多行好事，少管他人冷眼。</p>
“願諸君都前程似錦，功不唐捐。”</p>
教室內陷入了長久的安靜，年輕人們未經別離，一時有些不知所措。</p>
直到老先生朝他們鞠躬，他們才連忙雜亂的起身回禮，推動桌椅的聲音響成一片。隨即有人保持站立，有人坐下來，在茫然無措之中，又見老先生杵著木杖，轉身率先走出教室。</p>
寧清依然坐在窗邊，沒有起身。</p>
窗外風景已秋。</p>
恍忽間她好像想起了大一入學時——</p>
老先生是多數人景仰的學界大能，很多同學對於宇宙、空間與位麵的興趣乃至啟蒙都來源於老先生，可以說很多人是衝著老先生才報名的靈安學府這個專業。</p>
當時第一堂課，大家都充滿期待。</p>
想見到他，緊張又害怕。</p>
隨著上課鈴響，老先生端著水杯走進來。</p>
此刻兩道身影重疊，大家終於發現，三年間老先生老了好多，身影也消瘦了。</p>
漸漸有同學拿著書起來，沉默的走出教室。</p>
“……”</p>
寧清眼神平靜，內心卻像是堵了什麽一樣難受，呼吸變得更費力了。</p>
早有所料，還是會傷感啊。</p>
秘宗又能改變得了什麽？</p>
滿堂學生，不都早料到了這一天，不也都還是會傷感麽……</p>
而悲傷的感覺她已快要忘記了。</p>
上一次是家裏搬家的時候，從和陳舒一個小區搬往城郊的院子，小時候人傻，既怕見不到他了，又怕與他距離遠了之後他就不會再與自己那麽好了。若是他對別人好了，便更不能接受了。</p>
此後她幾乎沒有悲傷過。</p>
寧清就是這麽一個感情澹薄的人。</p>
此時重新拾起這種感覺，一時之間很不適應，不知該如何應對。</p>
寧清皺著眉頭，細細體會。</p>
三年多的教導，回憶一一卷上心頭。</p>
最終泛起了苦澀的味道。</p>
直到同學逐漸走空，風貫穿了整間教室，由左邊吹進來，又自右邊離去，下一個上課的班級到來了……</p>
寧清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拿出了手機，屏幕停留在飛信界麵。</p>
頂上顯示著“陳舒”兩個字。</p>
原來人在悲傷時會下意識找最親近的人。</p>
寧清忽然又想起了小時候，是她六歲的時候，認識陳舒一年，第一次向這個鄰居小孩分享難過，也許是從那時候開始信任他的吧，接著慢慢變得親近，變得依賴。</p>
原來她還是當年那個小姑娘。</p>
原來她對他的依賴從未減少過。</p>
寧清終是抱著書站了起來。</p>
手機上隻發出了一條消息——</p>
寧清：晨昏好像開了</p>
……</p>
小院秋千靜置，上麵坐著一個清美的女子。</p>
在她麵前站著一個男子，一隻手放在她肩上，另一隻手無聊的繞著她的頭發。</p>
“生老病死，是誰都避免不了的事，離別也是世間的常態，看開一點，就會發現聚散之間的美。”</p>
“抱我。”</p>
“唔……”</p>
陳舒又上前了一點點。</p>
寧清便將自己的臉埋到他的肚子上，雙手環住他的腰，靜靜呼吸之間，能聞到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片刻後她才將頭偏過去，用一邊臉頰感受他的體溫，眼睛則盯著滿院花朵。</p>
陳舒雙手抱住她的後腦，亦能感受到她發絲下的溫度。</p>
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比往常柔和些：</p>
“我想起了小時候。”</p>
“什麽？”</p>
“以前搬家的時候。”</p>
“怎麽了？”</p>
“我也很想抱你。”</p>
“但是你沒有。”</p>
“是的。”</p>
寧清頓了一下，依然環住他腰，這才說道：“那時候我不好意思。”</p>
“看來你臉皮長厚了。”</p>
“……”</p>
寧清不知該傷心還是該想笑，最終混合反應生成了生氣，她環住他腰部的手拍了他一下，以表示不滿。</p>
“打我幹什麽？”</p>
“想打你。”</p>
“誒，為了讓你更好的體會‘悲’，我是不是不該太勸你？”</p>
“隨你。”</p>
“那我給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麽？”</p>
“不知道。”</p>
“emmm……”</p>
陳舒隻稍作思考，腦子裏就冒出了一長串菜名兒，隨即揉了揉寧清的腦袋，揉亂她的頭發，這才將她放開：</p>
“那你要和我出去買菜嗎？”</p>
“要。”</p>
“走吧。”</p>
陳舒把她拉起來。</p>
在拉的過程中，他感受到了剛剛好的重量，顯然這個姑娘在配合他將她拉起來，而不是他一用力，她就配合的主動站起來……也許她是在體會這個過程，以從中得到安慰。</p>
陳舒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伸手捏住寧清的臉扯了扯：</p>
“你和小時候一樣了。”</p>
這個姑娘現在隻比他矮一點點，站在他麵前一言不發，任他捏著臉，而在他印象當中，由於女生發育更早及天人血脈的原因，在兩人的成長過程裏，有並不短的一段時間，她都比他要高一些。</p>
半小時後。</p>
檸檬商場。</p>
依然是陳舒走在前麵，寧清推著小推車，在後麵跟著。</p>
超市人來人往，都是生活味道。</p>
陳舒喜歡東看西看，明明是些不買的東西，甚至有從未買過的東西，他偏都喜歡湊過去看，有時還會拿起來仔細看配料表與營養成分表，每個貨架都不錯過。</p>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的。</p>
時光好像靜謐如常。</p>
看著小推車裏逐漸多了一些食材，寧清依然沉默不言，隻跟在他後麵，心卻漸漸平靜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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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陳舒並不知道——</p>
其實隻要他在她身邊，他們待在一起，就已經是對她的安慰了。</p>
悲情無疑是沉重的。</p>
可如果有另一個人替你分擔，就會輕鬆許多。</p>
“吃不吃雪糕？”</p>
“……”</p>
寧清沉默了幾秒，才堅定的回答道：</p>
“要！”</p>
“小布丁？”</p>
“嗯。”</p>
小推車裏又多了兩樣東西。</p>
結了賬，兩人提著東西，一人拿了一根雪糕，邊吃邊往回走。</p>
奶味混雜著甜味，最能驅散不快，冰冰涼涼沁入心脾。寧清的裏麵有葡萄幹，每次吃到都酸唧唧的，恰好是她所喜歡的味道，於是往回走時，天空也明媚了幾分。</p>
小院外停著兩輛迷你摩托車。</p>
一輛是寧清原來那輛。</p>
另一輛是嶄新的，和她那輛同一型號，卻是隔了很多年的新款了，還沒有上牌，和她那輛放在一起。</p>
陳舒疑惑的推門進去。</p>
一隻白貓端坐於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在院子裏走來走去。</p>
直到門外傳來開門的響動。</p>
“姐夫。”</p>
小姑娘立馬停下來，扭過頭向姐夫分享：“看見我買的小摩托車了嗎？”</p>
“看見了。”</p>
“清清，看見我買的小摩托車了嗎？”</p>
“……”</p>
“我的是新款！而且是新的！”</p>
“……”</p>
“新款比老款好看！”</p>
“……”</p>
“你姐姐現在在體會‘悲情’，傷心著呢，你別惹她了，小心她把你打死，給修行來個加速。”陳舒笑著製止了她的作死行為，隨即又問，“怎麽想到買摩托車了？”</p>
“我不想坐酸奶姐姐的車了。”小姑娘說，“以後你們出去玩，我就騎著我的小摩托車跟著你們。”</p>
“多少錢啊？”</p>
“我買的頂配，9888。”</p>
“和你姐姐以前買的一樣啊。”</p>
“沒有漲價。”小姑娘說完，忍不住補充一句，“但是新款升級了很多東西的，比老款性能好很多。”</p>
“好了好了，別刺激你姐姐了，你先在院子裏玩吧，我們去做飯去了。”陳舒連連對她擺手，隨即用一隻手推著清清的肩膀，往廚房走。</p>
小姑娘站在原地，手上拿著鑰匙，用一根手指串著，甩著轉圈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