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順著朱棣扯她的力氣,半挨著朱棣。


    兩個人在這空無一人的宮道上生生走出了一路的旖旎。


    “我們小的時候,也這麽走過。我在那個牆角還塞了一個小石子。”


    五月的天,京師的白天已經熱了起來。


    晚上倒是微涼,正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時候。


    徐氏不由得就想起當年,指著一個拐角的地方說了一句。


    “我掏走了。”


    朱棣略不好意思。


    “真的啊?”


    徐氏驚奇。


    “你從我娘宮裏出來,一路踢著小石子,踢啊踢的,每一腳都踢我心裏了。”


    “啊——”


    聽著朱棣難得的情話,徐氏突然就覺得有老臉一紅的架勢。


    “你那會還叫我四哥,哄我的時候,叫我四哥哥。”


    “四哥哥——”


    “呀,這會一聽,起雞皮疙瘩!”


    “哼!!!會不會說話,啊?不會說話別說!”


    “我錯了錯了!”


    “走你——”


    “哎呀,你敢踢我!看招!”


    一把歲數的兩個人不管後麵還跟了一群人,你一招我一招的打了起來,直到最後徐氏累了往地上一蹲。


    “要背!”


    “背!”


    朱棣笑著就真的蹲了下來,等徐氏趴好,挽高了徐氏的兩條腿還往上拋了拋。


    “真輕,要好好吃飯啊。”


    “好,吃成個大胖子。”


    徐氏把腦袋擱在朱棣的肩膀上咯咯咯的笑,即便眼角長出了皺紋,笑聲卻依舊嬌俏。


    “多謝皇後一路相伴。”


    “不客氣。我也一樣。”


    徐氏鄭重回複。


    朱棣一直是個挺別扭的個性。


    有是皇子的驕傲,也有當皇子的卑微。


    當年跟他的哥哥們在大本堂讀書的時候,無論他做得再好,先帝表揚的都是他的大哥。


    而在先皇後那裏,他身為老四,下麵還有更小的老五。


    他不爭沒人關注。


    他爭了,他爹又隻覺得他爭強好勝。


    慢慢的這個性格就別扭住了,開心或者不開心,不說,希望身邊的人去猜。


    猜中了,你才能在他身邊繼續存在。


    不然,就是換人。


    好在,他也藏不住,很好猜。


    至少徐氏是這麽覺得的。


    所以徐氏早早就得了朱棣的心。


    可惜,他爹沒猜過。


    朱棣七歲前想要的僅僅是一個名字。從生下來那天就應該有的名字。


    他前麵三個哥哥都有的名字。


    可一等就是好幾年。


    等到了那會卻是跟別人一起得的。


    他隻想要別人給他多一點點的獨有的關注就行。


    隻要你主動去猜,主動去靠近,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你。


    徐氏從朱棣很小那會就給到了。


    朱棣也就把心全給了徐氏。


    這份情,到現在,越發的像一壺老酒,聞一聞都能醉。


    “四哥哥,我們回京城以後去賽馬吧。”


    “好。”


    “可這邊怎麽辦?”


    “這裏讓熾兒監國,他鬼著呢!”


    朱棣挺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天天特別糟心的大兒子。


    但最近,長子的心眼子好像又翻倍了。


    在朝臣那邊,朱高熾堪比八爪魚,跟誰都能聊上幾句。


    還有一個特殊的技能,聊不了兩句就能讓人老淚縱橫什麽的。


    他的身上就是有那股子禮賢下士的勁。


    朱棣反正是學不會。


    連著朱瞻基,這會小不點一個。


    那天看見一個老臣跪下站起來費勁,就跑下去扶人家了。


    下朝那會還特意安排了小宦官去扶著,一路直接給人穩穩妥妥的送家裏去,交到人家兒子手裏。


    掙了那老家夥的當時的熱淚盈眶跟後來的讚不絕口。


    後來他問朱瞻基為什麽去扶。


    朱瞻基第一句說尊老愛幼,第二句說萬一沒站穩摔了奶奶內庫要出東西,不劃算。


    他總覺得,有一天朱高熾跟朱瞻基這兩父子把朝臣賣了,朝臣還在兢兢業業的替他們父子倆數那份賣身錢。


    他都想替那些文官們鞠一把淚了。


    “有你這麽說兒子的麽?你啊,跟你爹,一模一樣!”


    “我好多好麽!我也就是打打罵罵!”


    朱棣抗議,一抬手差點就把徐氏扔了下來。


    “哼,回宮再說,待會你把我摔了!”


    “你這婆娘!我會嗎?背兩個你都不帶摔的。”


    “再說不給你背了!”


    “哦。”


    被威脅了的朱棣真的閉上了嘴,踏踏實實的把徐氏背回去。


    兩個人都出了一身汗。


    各自梳洗完畢躺好,徐氏才側著身子開問:


    “熾兒又幹什麽了?”


    “這不是智明跟安樂張羅女人讀書麽,還張羅女人學手藝,就有人攛掇國子監的學生出頭。”


    朱棣這會清清爽爽的,也很願意跟徐氏分享兒子的奸詐。


    “不守婦道,牝雞司晨,不安於室,有傷風化,還是更難聽?”


    朱棣剛剛說了頭一句,徐氏就懂了。


    朱智明打算把京城的那一套搬到京師來弄的那天起,她就預料到了。


    “對了,說來說去的不外乎這幾個,不過牝雞司晨倒是沒說,太明顯了,就成了說你了,這一說你,我不就得炸麽,他們不敢。你那好大兒,轉頭就去人家國子監那裏張羅了一場辯論賽。”


    朱棣一直就覺得文臣沒種,學子們傻叉。


    文臣不敢上,學子們跟當初他爹那會一樣,拉了大字報在國子監表示抗議。


    朱高熾也不跟人家爭辯。


    隻說以後在大明朝排名第一的學府,國子監,每月都要來一場辯論賽。


    學子們的辯論隊伍完全自行籌建。


    每次兩隊,每隊十個人,一個主辯,一個副辯,其他人就是助辯。


    當月贏了的那隊,就可以直接晉級,下個月跟新組成的隊伍打辯論。


    贏了的辯手,國子監年末可以全部加一個優等評價。


    年終贏的次數最多的隊伍還有一份十個人的獎學金。


    題目由皇家出,辯題全是一正一反,提前抽取。


    準備時間是七天。


    這種皇家張羅的賽事,影響力不亞於正兒八經的科舉,對於所有有野心的學子,就是一次非常好的刷聲望的機會。


    能進國子監,又有自信組隊去參加辯論賽的,就沒有一個不善言辭的。


    朱高熾去國子監巡視時一說,當時這國子監就沸騰了。


    但朱高熾的題目出得,朱棣都抖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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