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公堂之上,坐的並非知縣劉章,而是江玉瑤。


    江玉瑤讓衙役放百姓入內堂聽審。


    黑燈瞎火中,等平武縣的百姓走進內堂之後,才看到了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八個人。


    但僅從這八人的麵相來看,便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在江玉瑤的吩咐下,衙役給這八人全部戴上了手銬腳鐐。


    江玉瑤和陸少遊對視一眼,前者點了點頭,隨即拿出自己身為六扇門巡捕的腰牌自證身份。


    一看是六扇門的捕快,平武縣的百姓紛紛叫好,以為是對方抓住了這群惡賊。


    但江玉瑤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一旁站著的陸少遊。


    江玉瑤把今日發生的事如實道來,表示是陸少遊親手生擒的清風寨大當家。


    而清風寨的二當家黑風怪和三當家黃風怪,也均是死於陸少遊之手。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


    不僅那些百姓紛紛側目。


    就連堂中的那些衙役也是一個個不可置信的看著陸少遊。


    不是傳說陸少遊是個不能練武的廢物嗎?


    為何突然變得比他老子還猛,直接擒殺了清風寨的三位當家?


    見眾人議論紛紛,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現場也顯得十分嘈雜。


    江玉瑤拿起手上的驚堂木重重一拍,兩旁的衙役下意識的便用廷杖敲起了“威——武”!


    百姓們頓時不再說話,但看向陸少遊的眼神卻全變了。


    有的是慚愧、有的是悔恨、有的是內疚、有的是感激,各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躍然於臉上,使得他們的心情又是複雜,又有一種解脫。


    比起之前對陸少遊的仇視,似乎也消失了……


    江玉瑤控場之後,便讓人將其中一個小頭領用水潑醒。


    那小頭領剛一醒來就直呼見鬼了,然後瘋狂的大喊大叫。


    梁寬氣衝衝的跑了出來:


    “你還說!”


    那小頭領聞聲回頭一看,見燭火映照下,一個黑的不像人的小黑蛋站在自己麵前,頓時兩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不過這次是被嚇暈的。


    陸少遊頓時有些無語,把梁寬叫了回來。


    梁寬氣呼呼的,心想我隻是黑了一點而已,你說我像鬼是什麽意思?


    陸少遊摸了摸他的小光頭,讓他別搗亂。


    眼看這個問不出來什麽,江玉瑤也隻好扶額,讓人把自己抓的那三人中的一個喚醒。


    隨著那小頭領醒來,見一群人圍著自己,自知在劫難逃的他,也不怕了,反而猖狂的大笑起來。


    梁寬看向師父。


    陸少遊趕忙摸著他的頭說:


    “沒笑你!沒笑你!”


    江玉瑤從小在六扇門長大,什麽硬骨頭沒見過,當即連問都懶得問了,直接讓人上刑。


    那小頭領見流程不對,有點慌了。


    但不等他先慌,三十棍殺威棒就打了下來。


    那小頭領慘叫連連,被打得皮開肉綻。


    他心想,這三十棍都受了,自己說什麽也不能鬆口,除非他們答應饒自己一命不可。


    但見江玉瑤又開口了。


    “我見此人是個硬骨頭,非得嚴刑拷打之後才肯交代,你二人去拿剔骨刀來,挑去他的髕骨,看他說是不是。”


    “什麽啊?”


    那小頭領抬起頭來,直接叫出聲了。


    你連問都沒問,你怎麽知道我不說?


    你倒是問啊!


    眼看兩名衙役真的拿出兩把剔骨刀走來,小頭領頓時就慌了,一邊掙紮,一邊大喊道:


    “大人且慢!我交代!我什麽都交代!”


    “千萬別再給我上刑了啊!”


    小頭領嚇得都快哭了,橫豎都是個死,他為什麽還要在死前遭這個罪啊!


    這三十棍殺威棒都快讓他見到太奶了。


    那剔骨刀一上,自己還不螺旋升天啊?


    江玉瑤深知這群自以為狠人的尿性。


    對付他們,就要什麽都不問的直接上刑,不然蹬鼻子上臉的,還以為六扇門是什麽地方,是跟他們談條件的嗎?


    “願意說了?”


    江玉瑤眼中帶著幾分玩味之色。


    看著這張美人臉皮,含嬌帶俏的模樣。


    要是換了平時,小頭領早就吹口哨了。


    但此刻看著對方衝自己一笑,他隻覺得遍體生寒,連靈魂都止不住的一陣顫栗。


    “願意!願意!”


    小頭領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江玉瑤驚堂木一拍,讓他將自己犯下的惡行,以及青袍鬼這些年所做的勾當全部一一道來。


    若是待會她審問其他人時,與他說的有所出入的話,就休怪大刑伺候了!


    本來還想著蒙混過關的小頭領一聽,頓時噤若寒蟬,唯有將自己所犯之罪如實道來。


    他也不求坦白從寬了,隻希望對方能直接給自己判個斬立決!


    聽到這小頭領自述的罪行後,在場的衙役百姓,無不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這隻是清風寨的一個小頭領啊!


    僅是在他一人手上犯下的命案就不下二十多起,而死在他手上的無辜之人,更是多達百人。


    本來平武縣的百姓還覺得山賊也就那樣,隻要不去招惹他們,他們就會待在山上,沒事劫劫道就能過活。


    但聽到這小頭領說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襲擊村莊,動輒屠村滅族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眼中怒火翻騰,義憤填膺。


    這特麽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你們搶錢搶糧食也就算了,何故要殺人?還要屠村?


    尤其是梁寬聽到這話,一雙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因為他家就是被山賊燒殺屠滅的,他甚至覺得很可能就是清風寨的山賊幹的。


    聽到後麵,平武縣的百姓再也聽不下去了,紛紛指著對方大罵畜生!


    江玉瑤見場麵快要失控,立時讓眾人肅靜,繼續聽那小頭領陳述罪行。


    而說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他才把自己的罪行說完,這才開始訴說青袍鬼這些年所做的勾當。


    平武縣的百姓正想聽聽這位清風寨的大當家有什麽天殺的惡行之時,隨著小頭領口中蹦出一個人名出來的時候,場上頓時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幾乎落針可聞!


    不僅是百姓,就連衙役也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連呼吸後屏住了!


    江玉瑤眼眸一亮,朗聲問道:


    “把你剛才說的人名,再念一遍!”


    那小頭領縮著腦袋,膽戰心驚道:


    “是……是劉章……”


    聽到這話,現場又是一片驚嘩之聲。


    劉章此刻正被人捆得像個粽子一樣的丟在公堂屏風後的角落,在聽到這話時,眼中瞬間充滿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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