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你是何人?”


    為首的黑衣人見白羽的劍法這般厲害,心中又驚又懼,厲聲質問道。


    “陸家武館,白羽!”


    白羽木劍斜指地麵,一身青袍隨風而動,墨發披散在腦後肆意飛揚,一張俊秀的臉龐,劍眉星目,雖然年紀尚小,卻儼然給人一副宗師風範。


    “你是白羽?”


    那黑衣人的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抹不自然之色。


    但很快,他就大吼道:“殺了白羽,為我張家除此禍患!”


    說罷,四人就一同朝著白羽殺了過來。


    張家?


    陸少遊眉頭一皺,聯想到昨日那幾人的情形,忽然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而白羽一聽到“張家”兩個字,臉上瞬間紅溫,眼中殺意沸騰,周身劍勢大漲,整個人宛如一把利劍般飛刺而出。


    這四名黑衣人隻感覺一把絕世寶劍淩空刺來,無數颶風在周身呼嘯,凝聚的風刃刮得他們麵頰生疼,睜不開眼睛。


    其中兩個黑衣人的長刀剛舉到一半,脖頸之處,便已是鮮血狂湧,口中不斷發出嗬嗬嗬的痛苦聲音,帶著無盡的不甘之色,飲恨死去。


    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劍法。


    至於那發號施令之人,和另一個黑衣人,則是一個照麵,就被白羽一劍挑斷了手筋腳筋,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無力反抗。


    僅有三品圓滿的實力,對現在的白羽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雖然他用的隻是木劍,但在劍氣的加持下,卻與尋常鐵劍無異,照樣能殺人於無形。


    本來陸少遊還擔心白羽會一時激動,將這四人全部殺死,好在他還存有理智,留下了兩個活口。


    陸少遊讓白羽去把梁寬叫醒,自己則是帶著這幾具屍體來到了柴房。


    不用縛住手腳,被挑斷手筋腳筋的兩人就是想逃都做不到了。


    梁寬打著哈欠,跟在白羽身後而來。


    看到又有人來暗殺他們後,梁寬也很是生氣,心想你們就不能白天來嗎?


    非得等到晚上他睡著了才來?


    現在好了,又得給你們處理屍體了!


    陸少遊詢問二人的來曆,結果他們一口咬定自己是張家的人。


    陸少遊聞言,一把扯開了兩人的衣領,又脫了他們的鞋襪和褲子。


    這頓時嚇得兩人渾身顫抖,臉上露出一副屈辱的表情,直言道:


    “士可殺不可辱,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不錯,就算你強占了我們的身體,我們也不會屈服的!”


    陸少遊臉色一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二人。


    不過很快察覺到蛛絲馬跡的他,不給二人給幹擾信息的機會,將他們打暈過去,掰開其中一人的手掌,看向白羽問道:


    “張家人練的什麽武功?”


    白羽道:“張家人慣使劍法,練的是本家的《上清劍法》。”


    陸少遊點了點頭,一指此人與另外幾人的虎口說道:“你亦是練劍之人,可看得出這六人有哪一個是練劍的嗎?”


    白羽仔細端詳了六人的手掌一番後,凝眉道:


    “回師父,這六人都不曾練過劍法,看這手掌生繭的位置,平常擅使的應該都是鈍器。”


    陸少遊道:“習武之人,十八般兵器各有涉獵者,不在少數,僅此一點,還不足以否定這六人是張家殺手的身份,你再看這六人的腳掌,前趾和掌麵的繭重,後腳掌麵的繭輕,這分明是常年登山之人,才能形成的腳掌。”


    “再看這幾人的手臂和大腿,多有細微的劃痕,應是上下山時的荊棘細枝所劃導致,若是張家之人,或是豢養的高手,絕不會如此。”


    “當然,也不排除張家買凶殺人的嫌疑,但這六人既然是張家請來的人,當看到你我二人時,為何一眼就盯上了我?”


    “若非你自報身份的話,他們恐怕未必是來尋你的,但張家派來的殺手,會不知道自己要殺的是何人嗎?”


    陸少遊一通分析下來,別說白羽了,就連梁寬都聽明白了。


    很顯然,這幾人極大可能,不是張家派來的人。


    白羽雖對張家人恨之入骨,但一回想剛才這幾人得知自己身份後的態度轉變,要說沒有貓膩,無疑是自欺欺人。


    畢竟他和師父不管是身形還是相貌年歲都相差甚遠,除非是白癡,不然不可能將他們認錯,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們本來的目標就是師父。


    “依師父之見,這幾人究竟是何來曆?又為何會對陸家武館動手?”


    白羽並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向師父證實自己的猜測。


    “這也不難猜,想想昨晚我們殺的是誰,這答案還不明了嗎?”


    陸少遊笑了笑道。


    “我知道,昨晚我們殺的是清風寨的山賊,這麽說來,他們也是清風寨的山賊了?隻是又為何要冒充張家的人?”


    梁寬難得聰明了一回,但隻聰明一半,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白羽解釋道:


    “因為今天我們殺的人既不是張家人,那昨晚被殺的,自然也不是清風寨的人了!”


    “那昨晚我們殺的是誰?”


    梁寬摸了摸他的光頭大腦袋,感覺頭皮好癢,要長腦子了。


    陸少遊接過話茬說道: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很顯然,張家的人在冒充清風寨的山賊,而清風寨的山賊則在冒充張家人,兩方都在想辦法將禍水東引,想把事情嫁禍到對方身上!”


    “師父,是弟子給師門招致不幸了!”


    白羽有些愧疚的說道。


    陸少遊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笑道:


    “你也未免太小看為師了!”


    “張家又如何?青城派又能如何?”


    “我陸少遊既然敢收你為徒,就不怕他們來找麻煩,要是連自己的弟子都保護不好,我陸少遊還有何顏麵再留在這陸家武館?”


    “隻要他們敢來,我陸少遊照殺不誤,天塌了自有我頂著,你們隻需安心修煉即可!”


    白羽心中的熱血被點燃,那種被認可的感覺,再次油然而生,他暗自發誓,終有一日,他會讓張家血債血償,絕不給師門蒙羞!


    就連梁寬也深受感染,決定要更加勤奮地練功,將來也要為自己的父母報仇雪恨。


    不過熱血隻是一時的,來得快,去得也快,等血涼之後,白羽和梁寬還是一如既往的進行著他們的埋屍善後工作。


    寒風瑟瑟中,兩道揮舞著鋤頭和鏟子的身影,看起來弱小又無助,動作熟練的讓人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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