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少遊看著係統界麵出神之際。


    白羽忽然驚喜地大叫道:“我成功啦!”


    “師父,我成功啦!”


    白羽激動地來到陸少遊麵前,小白臉因為太興奮的緣故,有些泛紅,滿眼都是期待的看著他,像是個等著誇獎的孩子一般。


    陸少遊將書放下,眼神複雜的說道:


    “你試驗一番,給為師看看!”


    白羽點了點頭,隨即將鏈子錘放在地上,跟著右手握住木劍,左手捏著劍指,擺好架勢,提神運氣,木劍猛地向下一挑,跟著運以巧力,將鏈子錘勾了起來。


    不過重達二十三斤的鏈子錘很快就把木劍的劍身壓彎。


    就在這時,白羽運勁向上一提,竟是將鏈子錘挑飛了起來,跟著木劍向上斜指,攪動劍身,將鏈子錘緊緊纏住,隨後左手的劍指搭在劍柄之處,動作瞬間變得有些緩慢起來。


    劍尖略微向下指去,鏈子錘也緩緩滑落,最後停在了劍尖處。


    盡管整個木劍的劍身都在隨著浮擺,微微顫抖,但竟真的沒有將木劍給折斷了。


    不過僅堅持了四五個呼吸後,木劍終究是木劍,還是被崩斷了。


    但白羽這顯然也是完成了陸少遊的任務。


    陸少遊臉上雖然一副風輕雲淡,處變不驚的表情,實則每當白羽做出一個動作的時候,他都會不禁在心裏直呼一聲臥槽!


    早就被震驚得無以複加了!


    怎麽還整上花活了?


    你這又是擺架勢,又是挑飛鏈子錘的,擱著練頂碗呢?


    不過有一說一,這幾招耍下來是真帥啊!


    要不是沒有練劍天賦,陸少遊自己都想改行了!


    果然劍客才是男人的終極夢想。


    雖然心裏被白羽的操作給6翻了,但作為師父,陸少遊覺得自己還是要保持一定的風度,不能讓弟子太過驕傲。


    於是,麵對白羽那期待的目光,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道:


    “比我預期的要晚了兩個時辰,不過也不錯了,再接再厲!”


    雖然不是想象中師父對自己的稱讚,但也證明師父對自己的期望極高,這讓白羽心中有一種被認可的感覺。


    別看他曾是白家的少主,風光無限,實則他也知道自己的武道資質並不高,時常被人在背後嘲笑,就連他的父親也沒有對他抱有太大期望,就是偶爾勉勵他幾句,也都是得過且過。


    可以說從小到大,白羽都從來沒有被人認可過。


    直到他身負滅門之仇,逃到了陸家武館後,他的內心才第一次升起了曙光。


    逃亡路上的他,一心隻想活著,隻要能活下去就夠了。


    但現在的他,已經有了報仇的信念!


    他永遠記得師父的那句“從今往後,白羽便是我陸家武館的弟子”。


    這是他第一次有種被人認可的感覺,師父的霸氣和強大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中,也點燃了他心中的那團火。


    而這次,是他第二次感覺到自己被認可了。


    白羽隻覺鼻尖一酸,強忍著心中的苦楚,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但陸少遊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瞬間紅了眼眶,淚水直接奪眶而出。


    陸少遊看著有些清瘦的弟子,不由歎道:


    “餓了吧?今日帶你出去吃頓好的!”


    隻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但當陸少遊說出口後,白羽卻是淚流滿麵,直接跪在他的麵前,撲在他的膝下失聲痛哭起來。


    陸少遊愣了一下,見他哭得傷心,還道是孩子餓了,莫名有些心疼,輕輕拍著他的背脊安慰道:


    “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這般樣子成何體統?莫要再哭了!”


    聽著師父那溫和的話語,白羽趕忙擦了擦眼淚,帶著幾分哽咽道:


    “弟子……弟子一時失態,讓師父見笑了!”


    陸少遊心想,到底還是個孩子,在前世,十三歲的孩子都還在校園裏無憂無慮地揮灑青春,而如今的白羽,卻一個人肩負著血海深仇,比之他來,無論是前世的自己,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倒是要幸福多了。


    “無妨,難得今日天氣晴朗,你去收拾一番,為師帶你出去一趟!”


    陸少遊笑著說道。


    不多時,白羽就換了一身整潔的青袍,跟在陸少遊身後出門去了。


    陸家武館的弟子皆著青袍,哪怕陸少遊也是如此,所以別的不多,就是衣服還挺多的。


    平武縣本來隻是一個小縣,但因大乾文治二十三年,實行改土設流,改龍州宣撫司為龍安府,並於平武縣向西五十裏處,修建城池,鎮守一關後,平武縣才逐漸熱鬧起來。


    而今,已是昭武七年,距離文治二十三年,已經過了三十七年之久,皇帝也早就換了兩代了。


    當今聖上算不上賢能,但也不至昏庸,隻能說中規中矩,不過越是這樣,反倒越是容易滋生一些蛀蟲出來。


    這大乾看似江山穩固,兵馬強盛,不可動搖,但其內在到底潛藏著多少威脅,又究竟被腐蝕成了什麽樣子,那就不是他一個市井小民能知道的了。


    對於能出來逛逛,白羽還是比較開心的,隻是他順著許多行人的目光看去,見他們看向師父的眼中,都帶著幾分痛惡時,又不禁疑惑起來。


    而陸少遊似乎早已習慣,宛如他們看的不是自己一樣,帶著白羽熟練地來到一家街邊麵館坐下。


    “老陳叔,勞煩兩碗肉麵,加四個雞蛋,一碗兩個!”


    陸少遊對那正在和麵的老者喊道,臉上難得多了一絲笑容。


    陳山見是陸少遊後,也是笑了一下,點頭應好。


    陸少遊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歎:


    “或許整個平武縣,就隻有老陳叔是唯一一個不會用異樣眼光來看我的吧!”


    陸家武館在平武縣已開有二十五年之久,所收的學徒武師大部分都是平武縣的本地人,而自從他父親帶著他們上山剿匪,全部遇害後,不知有多少家庭因為失去了丈夫和兒子,而變得風雨飄搖,支離破碎。


    盡管當時陸少遊拿出了近乎陸家武館的全部積蓄來賠償她們,但這對她們來說,還有什麽意義呢?


    不過是陸少遊的自我救贖和給予內心的一點安慰罷了!


    所以陸少遊並不會因為平武縣百姓對他的偏見而心生怨恨,因為他也失去了父親,也能感受到那些家庭的悲痛和絕望。


    盡管他自己也是無辜的,但有些事總是需要有人來承擔的。


    若是在以前,陸少遊會帶著對清風寨的恨意直至死去,但現在不同了,他擁有了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既然命運讓他借由了這具身體重生,那陸長風和平武縣百姓的血海深仇,就由他來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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