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栓同樣倒黴了,原來邢如意用的是連環計。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李嬸非常彪悍,是疙瘩坡有名的悍婦。


    她抱上趙大栓的腦袋,又是抓又是撓,還拚命往男人的胸口上撞。


    老趙被她纏住,一時難以分身,隻能眼睜睜瞧著邢如意走了。


    趁著這個機會,李二壯大手一揮:“弟兄們,給我砸!”


    轟!李氏家族的人紛紛湧入,動起手來。


    叮——當!稀裏嘩啦!


    眨眼,趙大栓家的水缸,桌椅板凳,鍋碗瓢盆,包括窗戶上的玻璃無一幸免,統統被砸個稀巴爛。


    就是家裏那條老黃狗也沒逃出去,被李二壯狠狠踹了幾腳。


    大栓嬸就在屋子裏,嚇得蹦躂起老高:“啊!你們幹啥?這是幹啥?造反了?”


    她剛要反擊,老趙卻大喝一聲:“讓人家砸!出出氣算了,誰讓咱兒子欺負人家兒媳婦?理虧啊!”


    趙大栓隻能打掉門牙肚裏咽。


    足足砸十幾分鍾,整個趙家差點被拆散架。


    李二壯還是沒完,指著趙大栓的鼻子怒道:“你讓趙豆子等著,回來老子也饒不了他!!”


    說完,他帶人趾高氣揚離開。


    後麵卻傳出大栓嬸子歇斯底裏的嚎哭聲。


    “哎呀我滴天兒,這日子沒法過了,生個兒子不著調……俺這是造了哪門子孽啊?嗚嗚嗚!哇哇哇……!”


    家裏被砸得亂七八糟,她心疼啊。


    趙大栓說:“別哭了,是咱們管教無方,怨不得旁人!等那逆子回來,我剝了他的皮!”


    此刻,他把所有怒氣全發在兒子的身上。


    根本不怪邢如意,是自己兒子沒出息,讓人抓到了把柄。


    哭夠了,老兩口才站起身默默收拾斷壁殘垣。


    這邊,邢如意樂顛顛回到家,跟袋鼠似得蹦蹦跳跳。


    桂花問:“如意你咋了?吃蜜蜂屎了?”


    邢如意難掩心頭的興奮:“嫂子,趙大栓家炸鍋了,是我弄得,我終於報仇了,哈哈哈!”


    桂花半天沒聽明白,等到如意跟她說清楚,女人竟然歎口氣。


    “如意,春桃是無辜的,你收拾趙豆子也就算了,不該連累春桃啊。”


    桂花是女人,女人從來不難為女人。


    趙希望也有點擔心:“如意,你這次玩大了,大栓叔會更恨你,冤冤相報何時了?”


    邢如意卻不以為然:“他收拾我?我不收拾他就夠意思了,如果不瞧他是麥花的爹,我讓他死都找不到地方……。”


    此刻的邢如意已經今非昔比,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沿街乞討的少年了。


    他剛剛學會祖傳的絕技,醫術一流,殺豬的技術更是一流。


    不但有一技旁身,還購買了拖拉機跑運輸,日進鬥金。


    目前的存款已經突破三萬。


    這還不算,他的胃口變得更大,準備吞掉疙瘩坡村南那五百畝荒地。


    一旦荒地到手,可以種蔬菜跟藥材,中間穿插果樹。


    三五年後果樹豐收,他還要開食品加工廠,成為方圓百裏的十萬元戶,百萬元戶,甚至億元戶。


    到那時,他可以風風光光跟麥花成親,保證趙大栓屁都不敢放一個。


    第二天傍晚,邢如意吃過飯來找老村長王德林。


    王德林年紀不小了,六十有三,德高望重,人人敬仰。


    如意就是在他的撮合下,才去王桂花家當的拉幫套。


    走進門,如意恭恭敬敬遞給他一根煙:“叔,我找您有事。”


    “如意來了,炕上坐!風鈴,給你如意哥倒水!”王德林趕緊招待他。


    他可憐如意這孩子,從小沒爹沒娘,卻特別有骨氣。


    大冬天的,腳上沒有棉鞋,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爛,鄰居的衣服掛在外麵,邢如意就是凍死也不肯拿過來穿。


    家裏斷糧,鄰居給一口他吃一口,大家不給他就餓著,從沒掰過地裏一根棒子充饑。


    這就是邢如意,家教特別好。


    邢如意一屁股坐在老村長身邊,風鈴為他倒了熱水。


    “娃,你有啥事隻管說。”王德林抽一口煙鍋子問。


    “叔,我想包地!”


    “包地?咱們村沒有地可承包啊,所有的地全都分出去,包產到戶了。”


    “叔,我說的是野地,村南的那座山頭,如果開出來足足有五百多畝。”


    “啥?你想承包荒地?可那座山需要開荒啊,太費力了!”


    王德林嚇一跳,村南那座山不大,上麵長滿荒草,而且到處是石頭。


    “叔,我有機器,可以自己開!你就說需要多少錢,我出承包費。”


    邢如意有點迫不及待,冬天眼瞅著過去,春天拖拉機隻能閑在家裏。


    如果年前把地開出來,年後就可以種菜,夏季就能見收入,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可承包土地,我說了不算啊。”王德林真的很作難。


    荒田無人耕,耕開有人爭,他擔心群眾們有意見。


    當然,山村裏人口少,分到村民手裏的土地卻不少,大概人均三畝。


    家裏七八口人的,都有二三十畝了。


    男人們全出山打工去了,剩下一幫留守女人,根本忙不過來。


    傻子才去承包土地呢?


    邢如意微微一笑:“叔,我有個辦法。”


    “你說。”


    “後天,您把所有村民召集在一起,大家開會競包,誰出的錢多歸誰,價高者得好不好?”


    王德林聞聽眼前一亮。


    如意的辦法不錯,有了承包費,村裏還能多一筆收入。


    老實說他這個村長已經好幾年沒領工資了,疙瘩嶺窮啊。


    “好!就這麽辦,明天我就挨家挨戶通知,咱們開會競包,沒人要那塊地就歸你。”


    “就這麽定了!”邢如意打個響指起身告辭。


    哪知道剛剛出門,風鈴忽然追了出來:“如意哥,你別走。”


    “風鈴,你有啥事?”邢如意轉過身。


    姑娘扭扭捏捏,樣子十分害羞,臉蛋上揚起兩團紅暈。


    “哥,你包地能不能帶上俺?俺想跟你一塊種地。”


    “啥?你要種地?這……!”邢如意有點為難,上下瞅瞅她。


    風鈴不小了,今年剛滿十八歲,因為沒考上大學隻能務農在家。


    她長得特別俊秀,短發,大眼,鵝蛋臉,個子不高不矮,苗條可人疼。


    瞧著風鈴細皮嫩肉的樣子,邢如意使勁咽口唾沫,嗓子裏咕嚕一聲。


    風鈴跟麥花長得太像了,乍一看,他還以為站在前麵的是麥花呢。


    差點撲過去抱上姑娘,哭個稀裏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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