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處不在。」


    光標仍在有節奏地閃動。


    規整死板的黑色印刷體映在視線中,筆畫簡單的五個字,仿佛是一抹擺脫不掉的幽魂,引人冷顫。


    歲遇表麵冷靜,心裏其實哇地一聲早就哭了:“小b係統你騙人,我不幹了,這太恐怖了!”


    【怕什麽?仿生人又不吃魚。】


    “有道理但是感覺怪怪的。”


    【別感覺。】


    “嗚嗚嗚。”


    ai智研與生物芯核的大廈佇立在城區,那已經是普通人觸及不到的領域。


    而許氏、歲氏以及ai智研的季氏等財閥的本家所在之地,則構成了真正的繁華區,寸土寸金。


    在張衢的陪伴下,147街區的黑市醫生不敢耍手段,摘取通訊器是個很簡單的小手術。


    完成後,歲遇來到了許家,這裏不僅沒有使用仿生人,唯一配備了最新科技的也隻有防衛係統而已。


    但原主很少來這裏,會讓她想起拋棄自己的父母,會傷心。


    “歲遇小姐?”


    許家的老管家在看到門外來客後,很是驚訝,連忙領著她穿過前庭院,走進客廳,吩咐傭人去拿奶茶和點心:“我這就去叫會長。”


    管家剛走,一個穿著絲綢睡衣的女人從樓上傳了下來。


    隔著透明的電梯牆,她抱著胳膊,用極其嫌棄的眼神上下瞥了歲遇一遍,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真的是,先是貧民區的粉毛,現在又是這個沒臉沒皮的死丫頭,現在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隨便被放進來了?管家呢?幹什麽吃的!”


    【這是許弈的遠房表姐,許付婷。五年前的一次事故中,她的父母為救許弈而犧牲,後被寄養在本家。】


    “我才想說,你是誰?”


    歲遇輕輕一抬下巴,隨性地坐著,審視的眼神卻給許付婷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不知道這個遠房遠到了哪裏,許付婷長得和許弈沒有半點相像,身材幹瘦,在肉色絲綢睡衣的襯托下,皮膚愈發得黑。


    尤其是一雙眼睛細而長,很不好相處的樣子,卻又和許弈那冷眸中的鋒芒畢露全然不同。


    許付婷高傲地抬著下巴:“我可是許弈的表姐。”


    她連看歲遇都怕髒了眼睛,姿態輕蔑地打量著手腕上的玉鐲子:“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生物芯核是誰的天下嗎?一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副會長,還敢覬覦我表弟呢?”


    歲遇輕輕一笑,往後一靠,看著側廳牆壁上兩家先輩並肩而照的合照投影,笑意未達眼底:“我怎麽不知道,生物芯核現在成你們許家的了?”


    許付婷驚訝地捂嘴:“你不會真以為你們歲家這絕戶還能占半邊天吧?”


    驟然,歲遇目光如被冰凍三尺。


    “絕戶?”歲遇起身走向許付婷,兩人的距離逐漸縮小,甚至能清楚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絕戶這兩個字,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許付婷臉色微變,正欲開口,聽到了兩道腳步聲,和隨之即來的兩句對話:


    “她這麽晚來做什麽?”


    “歲遇小姐沒有說原因。”


    許弈的身影隨即出現在客廳門口,他穿著一身休閑裝,在看到歲遇時,眉眼中的意外化為一片淡漠:“你怎麽來了?”


    歲遇看著許付婷,眼中的冷意轉瞬即逝,扭頭對許弈抑揚頓挫地說:“我也要在這裏住!”


    許弈皺眉,目光在許付婷和歲遇之間來回掃視,似乎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緊張氛圍。


    他沒有立刻回應歲遇的請求,對管家吩咐道:“太晚了,路上不安全,先帶她去客房休息吧。”


    在兩人乘坐電梯上樓後,許弈看向許付婷,眼神嚴厲得可怕:“你對她說什麽了?”


    許付婷輕哼:“你什麽意思,我能對她說什麽?”


    許弈不為所動:“需要我調監控嗎?”


    許付婷渾身一僵,惱羞成怒地跺了跺腳:“我就是看不慣許家都死絕了還占著公司一半的……”


    啪——


    許付婷震驚地捂住左臉。


    許弈反手抽了她一耳光,表情平淡,眼神中卻是掩不住的陰鷙:“繼續說。”


    五年來,許弈雖然不理會她,卻也從來沒有為了一個外人對她動手。她爸媽可是許弈的救命恩人,他怎麽敢動手打她?


    許付婷尖叫:“你敢打我?我爸媽為了你送了命!你竟然敢打我?!”


    許弈神色冷峻,聲音沒有起伏,卻字字如冰錐:“記住,現在你的腦袋還沒落地,就已經是看在他們的麵子上了,再有下次……”


    許弈沒有說完,轉身離去。


    許付婷愣在原地,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她沒想到許弈會這樣不留情麵。


    許付婷緊咬下唇,想起自己死無全屍的父母,憤怒與不甘在心裏交織,可她知道再鬧下去她不會得到任何好處,隻能轉身跑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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