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仔不曉得蘇元春都知道了什麽,默默點頭。


    蘇元春漫不經心地問:“在陸岸喝的酒吧?你幹媽好嗎?”


    德仔詫異地看著他:大帥就是大帥,什麽事都瞞不過他。


    蘇元春在心裏暗笑,這小子真是找相好的幹那事去了,依然不動聲色地說:“仗打完了,你打算怎麽辦?”


    德仔猶豫一陣,試探地問:“大帥,你不想要德仔了?”


    蘇元春微微笑道:“本帥問你話呢。”


    德仔低下頭,他想提出離開的事,又不知道怎樣開口。


    蘇元春道:“你小子,重色輕友——你那阿蘭長得好看吧?”


    德仔臉一紅:“大帥,你都知道了?”


    蘇元春料他去意已決,拿出一小包銀元:“這是本帥的一點心意,好好把喜事辦了,別丟本帥的臉。”


    德仔感動地跪下,接過紅包,流淚道:“大帥……”


    “以後有什麽困難,還可以來找我。去吧。”


    德仔磕頭出帳,董喬不解地看著蘇元春:“大帥,德仔走了,以後怎麽辦?”


    “該我辦的事情,我辦完了,你看著辦吧,”蘇元春見董喬還不開竅,點撥了一下,“昨晚那事他還不知道吧?”


    董喬恍然大悟,追出門外叫住德仔:“你小子就這樣走了,大帥怎麽辦?”


    德仔停下腳步,嘟噥道:“仗打完了,應該不會……”


    “沒仗打就萬事大吉啦?剛到帥部時我對你說了什麽?你又是怎樣對天發誓的?舉頭三尺有神明哪,你不怕天打雷劈?什麽做雞做鴨,你這種人,連雞鴨都不如!”


    莫榮新湊上來,冷冷地問:“我問你,你的腰牌呢?”


    德仔懶洋洋地從腰間摘下腰牌,扔到他手上。


    “這塊腰牌是不是一直帶在你身上?”


    “我一直帶著,怎麽了?”


    “帶著就好,”董喬放緩了口氣,“明知道大帥身邊離不開你,為什麽還這樣呢?昨天晚上大帥差點出事。”


    德仔呆呆地望著董喬:“大帥……他出了什麽事?”


    莫榮新沒好氣地說:“一個刺客摸到床頭,差點把大帥……”


    “刺客?怎麽可能?”德仔急切地問,“抓到了嗎?”


    “怎麽不可能?大帥身為朝廷命官,想要他腦袋的人多得很。告訴你,那個刺客也帶著黃銅腰牌。”


    德仔想起清晨找腰牌的事,有點心虛:“你們懷疑我?大帥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報答他還來不及,你們憑什麽懷疑我?”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這個貼身親兵怎麽當的?”


    盡管隻是有驚無險,作為貼身親兵,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隻離開了一個晚上,熙帥就有事了,也許這是天意,上天不讓他離開,要他繼續為熙帥分災……


    德仔呆呆地站了一陣,轉身跑回帥帳,跪在蘇元春麵前,雙手呈回那包銀元:“大帥,德仔錯了,德仔今生今世再也不離開大帥。”


    蘇元春接回銀子:“起來吧。你真的不想留在越南?”


    德仔站起身,木然地搖頭。


    “哪怕毅新軍隻要一個兵,我也要留你啊。你喜歡阿蘭,為什麽不帶回來給本帥看一眼呢?本帥可以為你作主呀!”


    聽了蘇元春的話,德仔感動得不知說什麽才好。自從蘇元春救了他的命,又讓他當了貼身親兵,他一直在心裏把蘇元春當作父親來孝敬。不過他沒敢對人說,怕別人說他勢利。


    “既然阿蘭合你的意,就別再躲躲閃閃了。我準你一天假,去把她帶來,過幾天隨大軍一起回去,選個好日子把喜事辦了。既然喜歡人家,就要明媒正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正當的事情,不要總是偷偷摸摸的,那樣不好。”


    德仔低聲嘟噥:“她不願意和小人回去。”


    蘇元春笑了,教唆道:“看你這副熊樣,求人家呀!一家有女百家求,求女人給自己當老婆,又不丟臉。”


    德仔不好意思地說:“小人求過了,她還是不願意來。”


    “是不是捨不得離開她阿媽?一起帶回去不就妥了!獨生女兒都給你了,不給人家養老送終,怎麽說得過去?”


    “我什麽話都說過了,她們還是不願意,有什麽辦法?算了,不要了,以後另找吧!”德仔沒有說出被阿蘭母女掃地出門的事,那事太丟臉,說不出口。


    “以為是你家菜園裏的菜呀,想摘就摘,”蘇元春繼續變著法兒套他的話, “你那阿蘭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德仔用手比劃著名:“比我矮半個頭,不胖不瘦。”


    “哦,好身材呀!”蘇元春若有所悟,昨晚的刺客也是不胖不瘦,動作舉止都象女子,身高也和德仔比劃的差不多,黃文探曾說阿蘭習過武,還藏有一支短槍。他的思路漸漸清晰,嘴上卻不說什麽,故作輕鬆道:“回頭我交代張錦芳,讓他的越南朋友把她們母女送來就是了。”


    “謝大帥!”德仔連忙跪地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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