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一回到自己的住處,立即就叫來成律歸準備給沮授他們調度糧草。成律歸見到步度根之後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步度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成律歸,為何這幅臉色?”成律歸拱手答道:“單於,在下聽聞柯比能半路得到東部鮮卑送來的糧草補給,領著人馬又殺回來了。”步度根又驚又怒:“那些小人,真是可惡!”成律歸哭喪著臉:“單於,咱們隻有一千人馬了,該怎麽辦?”步度根沉思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既然如此,何不叫那些漢家兵馬入城?”成律歸一驚:“單於,如果那些漢家兵馬心懷不軌……”步度根點了點頭:“則吾等死無葬身之地,然若不請漢家兵馬入城,則吾等必死無葬身之地。”成律歸會意,隨步度根一同出城。


    城外沮授正等的不耐煩,見步度根出來,迎了上去:“單於,糧草還未調度好麽?”步度根尷尬的笑了笑:“沮授將軍,在下有要事相商。”沮授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知單於有什麽要事?”步度根單膝跪下:“還請沮授將軍救命!”說完將柯比能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沮授聽完之後麵露難色:“如今大戰已畢,吾等已該班師回朝,駐守在這……”步度根生怕沮授不留在這,沮授這招欲擒故縱確實高明。


    步度根好話說盡,沮授為了老大難似的留了下來,其實心裏卻樂開了花。進城之後,沮授以人手不足為由,要寫信去離石調度人馬。他們已經聽說了馬騰韓遂為賈詡所敗,所以沮授打算掉幾個大將過來,至於人馬,稍微調度一些並州零散的兵丁就可以了,並不需要太過精銳,人數也不需要太多。


    步度根沒辦法,隻能答應沮授的要求,誰讓是自己把人家留下來的呢?沮授的信寫完,交給眭固,同時還有一封密信,要求眭固交給賈詡。眭固拿了兩封信,帶上近百個護衛,快馬加鞭前往離石。沮授和張遼留在彈汗山,韜光養瑞,靜待柯比能的攻擊。實際上,柯比能得到糧草根本就是沮授讓眭固在彈汗山散步的謠言,東部鮮卑那些首領常年受到柯比能的威脅,哪裏會給柯比能送什麽糧草?不過這個謠言卻把不明就裏的步度根和成律歸嚇得不輕,沒辦法,誰讓他們手下就還剩一千人呢?


    沮授正在等待機會,等到離石派來援兵之後,把領軍的將領,張遼還有眭固等人都安插到最重要的位置上,如此一來,步度根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難以扭轉幹坤了。沮授此計不可謂不高明,不但抓住了步度根的弱點,而且還利用了已經敗走的柯比能,如此計謀,步度根哪有不中計的道理?


    眭固送信需要時間,那就先說說齊風這邊。齊風帶著齊雲和張楊一路急行,儼然就是剛到鮮卑地盤上的模樣。遇見鮮卑村莊就殺光搶淨,一路上不留男丁。不同的是齊風這次更加的明目張膽,他知道這片土地的首領柯比能就還剩下一萬人馬,而且還是糧草已盡的疲憊之師。所以他沿途不斷的搶劫鮮卑村莊,他每多搶一個村莊,柯比能的補給就少一份。而柯比能現在是沒有功夫也沒有能力來清剿他的,所以齊風的行動才會如此瘋狂。


    瘋狂歸瘋狂,但是這是齊風短時間內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作為一個燒殺搶掠的人,齊風做的還真是徹底。一路上洗劫了十幾個村莊,齊風的物資多得拿都拿不過來。無奈之下,齊風隻得命令手下隻拿最好的東西上路。至於剩下的東西……一把火燒了,反正不能留給柯比能。


    柯比能的老營在中部鮮卑,白山還要往東的地方。此時的柯比能正在白山群山之中,手下人困馬乏。行不多時,已經又有一個親兵因為飢餓而倒在了路上。


    “把他安葬了吧。”柯比能頭也不回,他知道,手下都已經餓的不行了,哪還有什麽力氣安葬以死的人?這一路上,他一個村莊也沒有看到,就算是看到了,也是齊風已經搶劫過的廢墟。行軍之中,柯比能不知道這些村莊為什麽變成了廢墟,不過就算是他知道了,他也無能為力了。


    行軍途中消息相當閉塞,柯比能對不斷有人餓死的情況無能為力。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絕對會搶劫他所遇到的村莊的,不過齊風早已經先下手為強,一點也沒給柯比能機會。


    一路艱苦的走到自己的老營,身邊跟著的也就剩下不到五千人了。就這五千人大部分都是餓的皮包骨頭,基本都沒有什麽戰鬥力了。老營中的鮮卑人看到征戰歸來的勇士們都是這副德行,心中十分詫異。不過這樣一來那些鮮卑人都知道柯比能戰敗了。


    柯比能的戰敗給老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近來不斷的有村莊被襲擊的消息,不幸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讓柯比能所帶領的鮮卑人越來越壓抑。柯比能在回到老營之後,所徵集的糧草數目也是非常龐大的一個數字,鮮卑這樣的遊牧民族,平日裏所積累的糧食是不多的。他們以肉食為主,而肉這種東西,是不宜長時間儲存的。故而,柯比能強行徵集糧草的行為受到了不少的阻力,長久處於柯比能治下的鮮卑人也有了反抗的念頭。


    中部鮮卑都是柯比能的領地,如今這些鮮卑人既要麵對柯比能的壓榨,同時又要麵對齊風的劫掠。後者可能還稍微好一點,畢竟齊風的人馬不可能劫掠所有的鮮卑村莊,多加小心躲避齊風這邊土匪就好了。不過柯比能的暴政就不是那些鮮卑人所能躲避的了,柯比能有詳細的地圖,知道各個部族的位置以及他們可能遷徙地點。其實柯比能也不想橫徵暴斂,不過戰敗之後不光要安撫戰死士兵的家屬,更要養活還活著的人馬,所以在無奈之下,柯比能才出次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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